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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心玥走出楓林,臉上神色仍未緩和。兩個丫頭毫無眼力勁的迎上前問道:“如何了?魏公子有沒有難為您?”


    她們心裏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魏二公子看起來對自家小姐愛重有加,怎麽會做出逾越本分的事情來呢?


    就是這一點心聲最令蘇心玥著惱,好像姓魏的是天下頭一等癡情人,簡直滑稽!


    她冷聲道:“無事,我很好。”便迅速帶上兩個丫頭迴寺裏去。


    不然若被人瞧見她和魏曜一前一後的走出來,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趁著四下無人,正該速速離去。


    嚴嬌嬌攜侍女正從普濟寺的後院穿過,暖烘烘的太陽當頭照著,曬得她豐澤的臉龐沁出密密細汗來。


    再這樣曬下去,明兒她就該起一臉的斑了。


    嚴嬌嬌忿忿的同身旁侍女抱怨,“這普濟寺做事好不成體統!禪房不夠也就算了,怎會連咱們的份也沒有?”


    侍女心道:誰叫今日來的個個都身份尊貴,家世出眾,伯昌侯府上上下下不肯爭氣,又能怪誰去?


    這樣的話她當然不敢跟嚴嬌嬌說,隻能低首下心的道:“小姐走了半天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往楓林中歇去,也方便。”


    外頭的客店都住滿了人,嚴嬌嬌自恃身份,當然不肯和那群遍身髒汙臭汗的平民擠在一處,她更不好直接就迴府中去——難得來一迴,晌午後的打醮總不能不看。


    思來想去,還是來到顧廉推薦的場所。盡管顧廉方才給了她那番氣受,嚴嬌嬌想起來都恨得牙根癢癢,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她成了皇子妃,自有本事要這位相公好看。


    嚴嬌嬌跟著母親琴棋書畫沒學多少,育兒經和禦夫術卻裝了滿肚子,她老早就盼著能派上用場。


    寺裏都有種植菜蔬,主仆倆小心踩過菜園子上的土埂,悄悄來到圍籬邊,正要托人進去打聽究竟,誰知侍女猝然抬頭,便咦道:“那不是宜安縣主麽?”


    “哪兒呢?”嚴嬌嬌一聽便來了精神,忙忙的揮舞手絹走到她身邊去。


    倒也沒什麽好看的,且人已經走遠了。嚴嬌嬌正覺沒意思,眼睛一斜,目光卻呆住了:隻見紅葉浸浸中,翩然走出一個身穿月白衣袍的男子來,形貌昳麗,皎然如畫中人。


    她再三揉了揉眼眶,終於能夠確定:那是先前見過的雲州魏曜。


    奇怪,他來普濟寺做什麽,沒聽說魏家也要打醮啊。


    侍女提醒道:“魏二公子怎會突然來這楓林,方才咱們又看見了宜安縣主,難不成這兩人有何首尾?”


    這樣啊,嚴嬌嬌若有所思。還以為蘇心玥多麽冰清玉潔呢,原來也是個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一麵吊著老情人不放,一麵又和新情人私會。本以為魏氏獨自鍾情於她,蘇心玥卻對那人無意,如今瞧來,分明是黃鷹抓住鷂子的腳——兩個都扣了環了。


    侍女道:“宜安縣主不知檢點,您要不要適時提點她些?”


    自家小姐不是一向苦於巴結無路嗎?如今正是時候,順便也能在蘇心玥麵前賣個乖兒。


    嚴嬌嬌卻擺了擺手,輕輕笑道:“不忙,縣主姐姐難得遇上心儀之人,我怎好為這個打攪她?還是看看再說吧。”


    她非但不要戳穿,還要成全她呢!等蘇心玥做不成皇子妃,到時再看看她是何種嘴臉,那才叫痛快。嚴嬌嬌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她漸漸有了一個主意。


    *


    蘇心玥迴到禪房,見景陽翁主酣眠未醒,才稍稍放心。


    這個魏曜實在混賬,行事又有些瘋瘋癲癲的,蘇心玥實在看不清他是何企圖有何目的。若他愛自己罷,固然可笑;說他想害自己吧,也不盡然。


    總之,他的種種行為都與書裏那個人物迥異,她所知的魏曜,無論心思手段是否陰狠,至少為人處世都是有跡可循的,能夠從邏輯學的角度得到印證。


    至於眼前的這一個,就實在令她猜不透了。


    蘇心玥懶懶的抽出袖中手絹,命停雲將燭台端來,就著一把火將其燒了。


    盡管這手絹於她的清白無礙,但,隻要是與魏曜沾點邊的東西,蘇心玥都想盡力毀掉。


    包括以後的她自己。


    午後的打醮如常舉行,大廳中氣氛肅穆,顧廉也沒顧得上與蘇心玥說話,倒是嚴嬌嬌頻頻向她張望,嘴角還掛著一線詭秘笑意,跟中了邪似的。


    她想這姑娘許是抽了風了。


    三五日後就是中秋,景陽翁主老早就布置好,府中該如何張燈結彩,此外,像月餅、桂花酒、兔兒爺等等,也該多多的準備。


    不就是圖個喜慶熱鬧麽,反正丞相府不愁銀子。


    不過今年就不必拘泥家中了,永寧大長公主興致高漲,將望月樓整間包下,遍邀雍王妃、安王妃等貴夫人齊坐賞月,景陽翁主母女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中。


    大約是因今年公主府災禍頻頻,永寧公主才越發恣意享樂去,企圖驅散心中不快。


    蘇心玥明知這些災禍與她少不了幹係,但當她坐在永寧公主近座時,心情仍是平和而坦然。


    即便陳大夫人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樣,她也能微笑麵對。反正今日以永寧公主為尊,底下還有安王妃,雍王妃,諒來這位大舅母也不敢造次。


    陳大夫人白瞪了半天眼珠子,對方卻一點膽怯也沒有,目光中且帶點嘲謔的意味,她隻得憤憤地轉過臉去。


    蘇心玥將視線投向窗外,隔著三層樓,底下便是天街,長街上花燈攢聚,如流動的星河。燦燦的光暈從這頭延伸到那頭,漫無邊際,果真是熱鬧非凡。


    站在這樣的高處,街市上的行人亦如白蟻一般,微渺得看不清楚。聽說中秋夜上常有癡男怨女借花燈詩謎以傳情的,也算一種獨特的相親文化。不過她們這些貴女來往皆是成群結隊的奴仆,當然沒有這樣的福氣。


    好在蘇心玥並不怎麽羨慕,以她這張臉的出色程度,隻怕往街上一站就會引起騷亂,別說以詩傳情了,隻怕寬闊的長街都會堵得水泄不通——據景陽翁主所說,往年的情景差不多正是如此。


    景陽翁主的問話將她喚醒,“玥兒,你在瞧什麽?”


    蘇心玥迴過神,笑道:“我在數底下有多少盞花燈呢,看得人眼睛都暈了。”


    永寧公主失笑,“糊塗!哪裏是數得完的?”


    瞧瞧,她多會哄騙老人家呀!這種低劣的趣語,都能令永寧公主開懷,真是有失水準!嚴嬌嬌心內不忿,款款的站起身道:“縣主姐姐想必也覺得光吃酒怪悶的,不如咱們想個別的新樣吧!”


    她話是對著永寧公主在說,目光卻殷切的注視著在座的雍王妃——雍王妃和淑妃娘娘乃親姊妹,有她幫著說句話,自己與三殿下婚事成功的幾率一定更高。


    嚴嬌嬌正是得知雍王妃要來,今日才著意打扮,還精心準備了幾套才藝,準備一舉驚人。


    不料雍王妃一開口,卻說道:“不錯,聽聞周姑娘最擅舞劍,不知可否讓咱們這些人長些見識?”


    嚴嬌嬌這才注意到座上還有一個周迎風呢:她長得當然不難看,不過她那種塞北女子的健康美,和京城氣質纖弱的閨秀不是一個美法,何況一白遮百醜,周迎風卻生得膚色偏黑,自然更不起眼了。


    要是沒她那個當車騎將軍的爹,她哪入得了雍王妃的法眼?嚴嬌嬌恨恨想著,覺得上天實在不公,白生了她這副好相貌,卻不配個中用的父兄,真是笑話。


    周迎風平靜的應聲是,起身離開麵前幾案。


    眾人這才發覺,原來她腰間竟掛著一把佩劍,來赴宴還帶劍,這位周姑娘的膽量也著實非凡。


    但見周迎風緩緩將長劍從劍鞘中拔出,卻並不如何驚人——那僅是一把形製再普通不過的佩劍。


    她的身形起初原是相當滯重,像拖著沉重的兵刃在泥地上行走,劍尖遲鈍的劃著圓圈,一匝又一匝。


    漸漸地,劍勢愈轉愈急,她整個人的氣勢亦發生劇烈的變化,如奔雷唿嘯,勢不可擋。此時誰還留意到她的相貌,整個人仿佛籠罩在白光劍影裏,端的是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蘇心玥原本不十分注目,此時卻已看得呆住,暗暗讚道: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她能想到最合適的也隻有這兩句詩了。


    一曲既罷,周迎風額上汗如雨下,她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恭敬地執手道:“臣女不才獻醜,望乞諸位莫笑。”


    雍王妃朗聲笑道:“你這叫獻醜,咱們豈不都成瞎子了,公主您說是不是?”


    永寧公主無疑也對周迎風的技藝大為讚賞,連連頷首,“正是如此。”


    嚴嬌嬌愈發焦躁不安,原本打算豔驚四座的,現在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的周迎風搶了風頭,再耽擱下去,今日就真得默默無聞了。


    她咬著嘴唇,遽然起身道:“公主殿下,臣女不才,也有一舞想請一觀。”


    蘇心玥不免多看她一眼,今兒是怎麽了,人人都趕著跳舞呢?又不是效仿月宮裏的嫦娥。


    眉心隱隱的跳動,不會也輪到她這個西貝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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