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厲看似全神貫注在棋盤之上,實則他幾乎將全部神識籠罩住了曾楊。


    因為剛才他從曾楊身上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感,隻是那絲氣感非常之淡,反而被另外的駁雜之氣掩蓋,為此他要辨別清楚。


    “看子!”


    幽厲從黑棋罐中抓起一把黑子,然後一甩手,就是七顆黑子向著曾楊飛射而去。


    幽季澤站在曾楊之後,看到自己的父王射出滿含勁道的黑子襲擊曾楊,不知何意,也為曾楊暗捏一把汗。


    曾楊麵對這七顆黑子,麵色凝重,要知道高手飛花摘葉即可殺人,顯然幽厲這一手雖然未盡全力,但是也不是那麽輕鬆可以避過。


    同時曾楊心中雪亮,雖然自己有數種方法可以避過,但是幽厲想通過這招看清曾楊的虛實,一旦自己用出的招數無法自圓其說,那麽等待他的將是無數質問,甚至危及性命。


    在黑子快要近身之時,曾楊突然心有靈犀,嘴角勾勒出一個自信弧度,隻見他身體一下拔高,然後一個空中旋身,腳踏北鬥七星步伐,那棋子仿若成了他踏腳點,讓他極為優雅的向著亭子行進了十多米。


    幽厲看到曾楊的身法,眼中泛光,然後又是一聲大喝:“再來!”


    隨著他這一聲而出,一把足有二三十顆的黑子,向著曾楊激射而來,那速度比之剛才更快了幾分,棋子所攜帶的勁風嗚嗚作響。


    “來的好!隻手摘星!”


    曾楊也是大喝一身,隨機身體如軸承一般轉動起來,雙手並指,向著黑子夾去。


    曾楊的手法快極如電,各種手印層疊而出,如千手觀音一般綻放,讓一旁滿含擔心的婭蝶美目中異彩連連。


    說時遲,那是快。曾楊已經將黑子如數接住,同時如鷂子翻身,穩穩的站到了亭子中。


    “哈哈哈!”


    幽厲開懷大笑,放佛好久沒有如此開心過,同時向著曾楊說道:“賢侄,見了師叔還不拜見?”


    曾楊立刻會意,同時似有驚訝的拱手拜道:“晚輩夜風見過師叔,隻是我師並未說起過幽城主乃是師叔,還請見諒!”


    幽厲聽了這話,笑容收起,似有痛苦之色,歎息道:“哎,想不到師弟還是那麽固執,當年也怪我不好,隻是這麽多年過去,沒想到他還是不願來見我一麵。”


    “師叔,不必介懷。吾師雖然沒跟我提起你是他師兄,但是每每提到你,敬仰之情都是溢於言表,足見他老人家對你非常敬重。”曾楊借題發揮,以假亂真。


    幽厲似乎非常激動,也不分辨曾楊所說真假,也許因為剛才曾楊所使出的招數,他已經先入為主般完全接納了曾楊。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曾楊最後使出的隻手摘星,乃是《觀羅》的獨門絕技,而這本書幽厲知道被夜寒視如珍寶,不是親近人物,肯定學習不到,當年夜寒得到此書,其中有很多不懂之處都是與幽厲一起解讀。


    幽厲萬分期待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曾楊迴答的幹脆利落。


    “好好好!”幽厲開懷大笑,連說三個好,同時邀請曾楊坐下說話,“師弟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真是可喜可賀,隻是你的內力駁雜,不夠精純,對以後修煉會增加很多難度。”


    曾楊聞聽此言,一副好學寶寶的樣子求教道:“師父傳我《觀羅》不出數月,之前修煉的武學乃博彩眾長,自己所創,隻是小侄一直不明,為何師叔會說對以後修煉增加難度,願聞其詳。”


    “師侄,道法三千,並不是懂的道也多就越厲害,關鍵還是在於領悟的深淺。如果我觀察不錯,你目前已經領悟了數種意境,這數種意境都有了一絲法則的感悟,但是有句古話貪多嚼不爛,會對你接下來的築基帶來無法估量的危害。”幽厲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同時也帶著一份語重心長。


    曾楊聽的耳膜震動,對於幽厲的說教,他不置可否,但是他能感覺到幽厲說這麽多的確是為他好,想到自己還來城主府來臥底,老臉也不直接的紅了:“多謝師叔教誨,那以師叔之見,我現在應該怎麽做?”


    幽厲見曾楊麵紅耳赤,覺得孺子可教,熟不知曾楊更多的是內心愧疚。


    幽厲沒有用言語來迴答曾楊,而是抬起右手,向著竹林一揮,動作似緩實快,那掌中如有吸力一般,竟是將很多枯黃的竹葉吸了過來,然後右手手臂如攪動湖麵的木棍帶著密密麻麻的竹葉開始不斷地在空中旋轉。


    隨著吸過來的竹葉越來越多,竹葉竟是如長龍一般開始跟著幽厲的手臂開始有節奏的舞動起來。


    曾楊看得目瞪口呆,幽厲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說明他運氣入微,並不是單單一種法則就能實現。


    就比如說,曾楊現在利用陰陽法則,他隻能做到雙手吸引竹葉,運氣將竹葉引動成圓形,與幽厲的長龍相比相差甚遠。


    正當曾楊若有所思之時,幽厲突然收功,隨著他右手一個下沉的動作,無數竹葉洋洋灑灑的向下落去:“師侄,我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了,很多東西隻可意會,無法言傳。他日你如果能領悟,必然能夠達到天地人合一,突破築基。”


    曾楊迴過神來,癡癡的咀嚼著一句話:“天地人合一,突破築基。”


    “哈哈哈,我也累了,澤兒帶夜師侄去用餐吧!”幽厲看著曾楊這幅樣子,爽朗一笑,吩咐幽季澤帶著他離開了。


    曾楊向著幽厲拱手說道:“多謝師叔,小侄告退。”


    等退出竹林小院後,幽季澤帶著曾楊原路範圍,兩人似有默契的並未說話,曾楊還沉靜在剛才幽厲所展示的武學之中,而幽季澤則是在思考自己老爹的用意。


    兩人各懷心思,而蝶婭也保持著她默不作聲的風格,三人很快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大廳,正是城主府的宴客大廳。


    此時正值晚膳時間,府內家人都已經等候多時。曾楊一看這場麵,登時將他從武學的海洋拉迴到現實。


    城主府各色女眷竟然有三十幾位,而男子即使算上幽季澤也才兩位。


    這些女眷都是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各個自有一番氣度,而當中之人頭戴紫金琉璃飛鳳釵,身穿金絲鑲邊大紅牡丹袍,一雙丹鳳顧盼生輝眼,略施粉黛,卻有說不出的一股威儀。


    “大娘,這位就是孩兒經常提到的夜公子。”幽季澤拉著曾楊向當中之人說道。


    曾楊這次明白這位竟是城主夫人,連忙拜叩道:“小侄拜見師母。”


    周璟瑜看著拜叩的曾楊,有一絲恍惚,她作為城主第一夫人,現今皇帝的親姐姐,自然閱人無數,但是她看不透這位兒子口中的夜公子,自稱小侄的年輕人。


    幽季澤補充數道:“大娘,夜公子乃是夜寒門下,剛剛與父王相認。”


    周璟瑜帶著幾分熱情,說道:“賢侄不必多禮,我與你師父也曾有數次麵緣,令師學究驚人,通曉天文地理,令我很是敬佩。”


    “師母過獎了,師父很少提到他當年的事和人,小侄也是第一次踏入江湖,禮數不懂之處還望海涵。”


    曾楊此刻心中非常忐忑,眼前這位師母,一看就是極擅察言觀色,自己很容易在她麵前露陷,所以他先以退為進,一來表明自己對夜寒往事知之甚少,二來表明自己沒有江湖閱曆。


    不過,接下來周璟瑜的一句話,讓曾楊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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