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的族人既憤怒又驚慌。


    禺波的占卜結果,他們信。


    全族遭受胸口疼痛的折磨,由來已久,一直不知道為什麽。


    連落後的周邊部族,也沒有他們的這種問題,說不怪異是不可能的。隻是,一直沒往這上想。


    但現在,算是找到根兒了。


    一定是族內有人犯下了大錯,得罪了天神,才會如此懲罰整個部族。


    不然,說不通啊?


    而這時,禺波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引導已經夠明顯。因為一個人犯下大罪,而叫他們整族受難,能不憤怒?


    族人們越說越大聲,越說越委屈,一邊怒罵著啟,一邊向天神哭號,述說著自己的委屈。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要明辨,啟是不是罪魁禍首的問題。而是族人,需要一個發泄口,需要一個人承擔。


    好像把啟釘死在罪責架上,自己才能有機會得到天神的原諒,天神才有可能取消,降在他們身上的懲罰。


    句孑陰鷙的眼神,看到族人這一幕,和禺波隱晦的對視一眼,泛起一絲笑意。


    大長老和二長老也沉著臉,隻是倆人的心思卻不同。


    大長老心想:原來在這等著呢,但也不對呀,啟都走了,也不礙著他什麽事啊?這句孑父女定然還有後招。


    二長老的心思則比較簡單:哼,之前看啟可憐,自己到底是沒有幫著句孑強硬奪位,可現在看來,原來,讓族人遭受苦難的,竟然就是這個可憐的人。可恨呐!


    “巫,那個罪魁禍首,是不是啟?”一個胸口疼痛加重的人,一邊哭泣,一邊咬牙切齒的喊。


    “這,占卜並未明示。”禺波一臉的為難。


    “這還不夠明示嗎?就是啟。我們應該抓住她,燒死她,向天神謝罪。”這人呲著一口大黃牙,激動的口沫四處飛濺。


    “對”


    “對、對,燒死她!”


    ……


    一個說,然後兩個跟著說,然後,是更多人。舉族都在發著狠,要抓住啟,恨不得啖她一塊肉下來。


    當然,他們不會,他們隻會把啟投入火中,以求天神原諒。


    “這~”大長老和二長老一驚,彼此互相看看,這,這什麽意思?這上哪抓人去?


    倆人又看向族長。


    句孑沉吟了一下,對兩個長老道:


    “大長老,有個事情,需要跟你們說一下。”他臉上有些猶豫,最後仿佛是堅定了想法,一定要說。


    “當初,啟和追莘,明明在祭神路上,門口也有人把守,可為什麽會憑空消失呢?”


    “是啊,為什麽?”兩個長老也不理解,人是怎麽跑的。


    這事兒,當時句孑和禺波就已經確定了。隻是,一直沒有告訴兩個長老。為什麽呢?一開始,忙著爭上位,忘了。後來上位了,就開始屁股決定腦袋了。


    祭神路漏了,沒了,失去神秘感了,那巫還怎麽保持神秘感?怎麽方便她精神上去控製族人呢?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有點玩脫了,當然,這隻是其中之一。句孑,還有他的最終目的。


    “我們順著岱和那個外族人清的足跡,找到了山後麵,他們到了一處山體有個狹小裂縫的地方。在那裏,我們還發現了啟和追莘的足跡。”


    “什麽?她們?”二長老驚道。


    句孑點點頭,“沒錯,祭神路,通向山後麵。她們,穿過了山體。”


    “啊!這這……怎麽可能?”


    族人也蒙了,祭神路,不通天?


    句孑歎口氣,


    “以前,在那個外族人清來之前,啟是受到天神懲罰最嚴重的。可是,外族人來了,違背了神的意誌,救了啟。


    啟是走了,可她們不顧祖先的吩咐,穿過巫安息地,又穿透祭神路。我想,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天神才尤其憤怒,加重對我族人的懲罰。也許就像是巫占卜的一樣,災禍,才剛剛開始。”


    嘶,二長老倒吸了一口冷氣。全體族人也嚇得兩股戰戰。大長老腦袋也不夠用了,繞蒙了,這句孑到底是要幹啥子嘛!


    句孑滿意的掃過所有人,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


    禺波看著自己的父親,激動的渾身哆嗦。這就是她父親呐,全族最智慧的人,崇拜啊!


    句孑大聲道:所以,族人說的是對的,抓到啟,把她獻給天神,我們才能得到救贖。還要抓到外族人清,她能醫治好族人。”


    眾族人麵麵相覷,想明白了,隨即開始興奮起來。對呀,不是走投無路哇。可以一手獻上啟得到救贖。另一手抓外族人清,她能治好病的那麽嚴重的啟,自然也能治好他們。


    兩手都要抓,兩手都得硬啊!


    再看族長句孑的眼神,那是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大長老內心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句孑要的結果了。


    “族長,這外族人清和啟不知去了何處,如何去尋?”


    “大長老,那個外族人清,不是說,她來自北方的鹿族麽,除了去鹿族,還能去哪裏?”


    “可我們久居在此,最北隻到羅布族,那已是很遙遠了。再北,就是滔滔大河,我們過不去呀。”


    “外族人清怎麽過來的,我們就怎麽過去。”


    “這……”


    “大長老,我族吐血之人逐漸增多,再這樣下去,早晚一天,會族滅的。”句孑沉沉說道。


    大長老也一時語塞。


    眾族人現在正處在絕望後看見一縷希望,那必須得死命抓住。


    嗷嗷的,瘋狂叫著:要抓住啟,要抓住外族人清……


    大長老現在能說什麽?說什麽都是錯。


    反正,她不看好。啊,鹿族不知在哪裏,人家強不強大不知道,中間還隔著大河。


    大長老抬抬眼皮瞥了句孑一眼,又迅速撂下。哼,我看你到底要怎麽破。


    二長老突然插了一句:“祭神路怎麽辦?”


    句孑:……這是說祭神路的時候嘛?


    “等人抓到了,獻祭時,我們將裂縫堵住吧。”不然,還能怎麽滴?


    這次祭祀完全達到了句孑的預想效果。他要幹嘛?一來,他把責任推啟身上,好把禺波從被質疑的漩渦中解脫出來。另外嘛,他最想要抓住雲清。


    上一次錯過,當時還隻是因為陶器和她不招野獸的特質,除了可惜,也沒有更多了。可現在,他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自己也得了啟的那種病,無論如何,也應該死死的看住才對。


    悔之晚矣呀。


    明明都已經是個重傷之人了,怎麽就能跑掉呢?嘶,重傷!她不會,沒挺住死了吧?


    可不清楚又如何,隻有這一線生機,得抓住哇。不然,等待自己的,隻有一條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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