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疑惑的迴頭看了看，後麵跟進來的石岩，他的表情倒是帶著歡喜。又看看那兩個貌似憨厚，實際有點奸詐的族長甸和羌。
也不是沒可能。
她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小草，這是個單純的女孩。
小草正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自己，不像以往那麽羞澀含蓄，可能是要做母親的緣故吧。
小草看雲清看向自己，很開心的嘰喳說道：“今天的日子真是太好了，原本在夜晚前，巫滿還不能起身，昨晚甚至粟穀粥都吃不下。可今早，突然好了起來，能坐起來，粟穀粥也吃了一碗，可見，巫滿是知道，巫清今日迴來了。”
別人在一旁跟著哈哈笑著附和，都是一臉的欣慰。
隻有雲清，心往下一沉。
突然大好？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雲清看一眼巫滿，竟覺得，她臉上的皺紋好像都少了好些。
巫滿正在跟她招手，伸著幹巴巴的手，盡量抬著垂垂的眼皮，正叫她坐。
雲清坐在她對麵，勉強笑笑，不知該說什麽好。
倒是旁邊的族長甸，看到後麵跟進來的石岩，就曉得是三長老找迴了巫清。於是他哈哈笑著，對雲清道：“巫清，你在山巴部落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給我們講講後來怎麽樣。”
巫滿老太太卻趕緊說道：“不急，先讓巫清喝點水，吃點東西，歇一歇。”
甸有點不好意思，忘記了，光想著知道巫清的情況了，忘記人家一路風塵仆仆了了。
雲清道：“不要緊，我還不渴，也不餓。”
眾人趕緊閉上嘴巴，看著巫清，等她將一路見聞。
雲清看巫滿也是這樣看著自己，於是，她就清清嗓子，說著她遇見的新奇事：“我在山巴部落的情況你們聽達達說過哈。嗯，我出了山巴呢，才往北走出叢林，就想著看看再北邊什麽樣，結果高崗上一站，就發現了有蠻二三十號人。當然，對方也看到了我。”
眾人吸了一口氣，為巫清把心提溜起來。
“然後他們就追我。我就往東邊逃。我不能往南跑哇，不能給山巴部落找災。”
眾族人點點頭，到底還是巫清良善。
“幸好我有雲想容，嗯，雲想容就是我騎的那頭驢。四隻腳到底是比兩隻腳快。對方怎麽也追不上我。這讓我有機會提前給海邊部落報信。”
“海族人，一開始還不到三十個，幾乎不穿衣服，沒有姓名，沒有部族的名字。嗬嗬，我剛到那個部落附近，就被一個小男孩俘虜了。”
眾人有驚叫出聲，替雲清捏了一把汗。同時也在想，這個部族太小，也夠落後的。平白生出一股優越感。
“好在，我及時通報了有蠻又來的消息，讓他們躲過一劫。就這樣，我從俘虜變成了客人。”
周圍幾人都輕吐一口氣，還好還好。
“我給他們起了姓名，還有部族的名稱。你們不知道，我會遊水，但是一般人遊水，在水中憋氣，也就幾十息。可是海族人不同，他們能在水中呆夠兩千息以上。”
“兩千息？”眾人非常驚訝，巫清竟然能像魚兒一樣遊水，至於海族人能在水下憋氣兩千息？沒概念。
嗯，這個數太大，他們還不懂。
“就是他們在水中憋氣的時間，是二十個一般人的加在一起的憋氣時間。”
還是沒概念，不過有幾人已經在試著憋氣了。發現他們最多憋六十息不到，可海族人卻能憋二十次他們憋氣的時間。那太久了，太神奇了，一個個都是驚歎不已。
“所以，他們利用這個優勢，生存主要就靠水中捕獵。他們獲取鹽跟有鹽部落不同，有鹽從地裏挖掘，而海族人，是靠曬海水得到鹽。”
這完全是跟鹿部落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巫清從衣服裏掏掏，拿出一些漂亮的貝殼和幾顆珍珠。現場一人一顆珍珠，一人一個貝殼。眾人開心的收著禮物，小草尤其高興。
女人天生就迷戀這些漂亮的東西。
老巫滿手上也有一個珍珠，是個大個滾圓的白珍珠。
老巫滿摩挲著這粒珍珠，手感潤滑，感歎道：真是好看啊！這麽圓這麽白，是怎麽做的？”
“淺海海底，生活著一種海蚌，這珍珠，就是它肚子裏長得。”雲清拿出一個海蚌的殼。
“什麽？肚子裏長的？”眾人驚訝的看著雲清手上的蚌殼，有如此漂亮的東西竟然是長在肚子裏？
雲清把蚌殼放到巫滿老太太手邊，笑著說道：“這也送給你。怎麽樣，喜歡嗎？”
雲清這話，像逗個小孩子。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摩挲來摩挲去的。可是摸著摸著卻收起了笑容，歎了一口氣。
看到巫滿突然間哀傷起來，讓大家一時無措。
停了那麽一下下，老太太才開口道：“我有話要跟巫清說，你們該忙什麽，就先忙什麽去吧。”
巫滿開口攆人了，誰也不能繼續待，隻好收斂了笑，先出去再說。
“巫清，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雲清點點頭。
“我本來以為，我要和上一輩的巫一樣。在冬季裏，撕咬不動肉，活活餓死。沒想到，我將會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季節死去。至少不用凍餓而死，我有粟穀粥吃。冬季裏缺衣少食，她死去了，連塊毛皮都沒有裹身，死了也在受凍。
現在部落生活好多了，我可以身下有席子，身上有毛皮。”
她停了停，擔憂的說道：“巫清，我死後，一定要讓我身下有席子，身上穿著巫的服飾，蓋上我的毛皮。占卜器也要陪我一起，還有，這個蚌殼，這顆珍珠。你，一定要答應我。哦，還有，還有一碰粟穀，我知道，這有點多……”說道最後，聲音又變得很輕。
“好，我都答應你。”
巫清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的。老巫滿很開心，笑道：“這樣我就能有臉麵，去天上服侍天神大人了。”
雲清：……
老太太想太多了，天神需要你這麽個，豁牙漏齒老太太服侍？又不眼瘸。
“巫清，我死後，你跟天神她老人家說說，務必讓我去服侍她。曆代的巫應該都太寒磣了，隻有我看起來好多了。”
行，都答應，行不？這老太太，現在思路偏了，有點像小孩子。
她轉身在鋪蓋卷裏掏掏，掏出一卷東西。
不知道是一種什麽動物的皮，暗灰色。看起來有年頭了。
老巫滿顫巍巍的打開這個皮卷，皮卷上，有圖案。
也不是沒可能。
她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小草，這是個單純的女孩。
小草正眼神亮晶晶的看著自己，不像以往那麽羞澀含蓄，可能是要做母親的緣故吧。
小草看雲清看向自己，很開心的嘰喳說道：“今天的日子真是太好了，原本在夜晚前，巫滿還不能起身，昨晚甚至粟穀粥都吃不下。可今早，突然好了起來，能坐起來，粟穀粥也吃了一碗，可見，巫滿是知道，巫清今日迴來了。”
別人在一旁跟著哈哈笑著附和，都是一臉的欣慰。
隻有雲清，心往下一沉。
突然大好？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雲清看一眼巫滿，竟覺得，她臉上的皺紋好像都少了好些。
巫滿正在跟她招手，伸著幹巴巴的手，盡量抬著垂垂的眼皮，正叫她坐。
雲清坐在她對麵，勉強笑笑，不知該說什麽好。
倒是旁邊的族長甸，看到後麵跟進來的石岩，就曉得是三長老找迴了巫清。於是他哈哈笑著，對雲清道：“巫清，你在山巴部落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給我們講講後來怎麽樣。”
巫滿老太太卻趕緊說道：“不急，先讓巫清喝點水，吃點東西，歇一歇。”
甸有點不好意思，忘記了，光想著知道巫清的情況了，忘記人家一路風塵仆仆了了。
雲清道：“不要緊，我還不渴，也不餓。”
眾人趕緊閉上嘴巴，看著巫清，等她將一路見聞。
雲清看巫滿也是這樣看著自己，於是，她就清清嗓子，說著她遇見的新奇事：“我在山巴部落的情況你們聽達達說過哈。嗯，我出了山巴呢，才往北走出叢林，就想著看看再北邊什麽樣，結果高崗上一站，就發現了有蠻二三十號人。當然，對方也看到了我。”
眾人吸了一口氣，為巫清把心提溜起來。
“然後他們就追我。我就往東邊逃。我不能往南跑哇，不能給山巴部落找災。”
眾族人點點頭，到底還是巫清良善。
“幸好我有雲想容，嗯，雲想容就是我騎的那頭驢。四隻腳到底是比兩隻腳快。對方怎麽也追不上我。這讓我有機會提前給海邊部落報信。”
“海族人，一開始還不到三十個，幾乎不穿衣服，沒有姓名，沒有部族的名字。嗬嗬，我剛到那個部落附近，就被一個小男孩俘虜了。”
眾人有驚叫出聲，替雲清捏了一把汗。同時也在想，這個部族太小，也夠落後的。平白生出一股優越感。
“好在，我及時通報了有蠻又來的消息，讓他們躲過一劫。就這樣，我從俘虜變成了客人。”
周圍幾人都輕吐一口氣，還好還好。
“我給他們起了姓名，還有部族的名稱。你們不知道，我會遊水，但是一般人遊水，在水中憋氣，也就幾十息。可是海族人不同，他們能在水中呆夠兩千息以上。”
“兩千息？”眾人非常驚訝，巫清竟然能像魚兒一樣遊水，至於海族人能在水下憋氣兩千息？沒概念。
嗯，這個數太大，他們還不懂。
“就是他們在水中憋氣的時間，是二十個一般人的加在一起的憋氣時間。”
還是沒概念，不過有幾人已經在試著憋氣了。發現他們最多憋六十息不到，可海族人卻能憋二十次他們憋氣的時間。那太久了，太神奇了，一個個都是驚歎不已。
“所以，他們利用這個優勢，生存主要就靠水中捕獵。他們獲取鹽跟有鹽部落不同，有鹽從地裏挖掘，而海族人，是靠曬海水得到鹽。”
這完全是跟鹿部落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巫清從衣服裏掏掏，拿出一些漂亮的貝殼和幾顆珍珠。現場一人一顆珍珠，一人一個貝殼。眾人開心的收著禮物，小草尤其高興。
女人天生就迷戀這些漂亮的東西。
老巫滿手上也有一個珍珠，是個大個滾圓的白珍珠。
老巫滿摩挲著這粒珍珠，手感潤滑，感歎道：真是好看啊！這麽圓這麽白，是怎麽做的？”
“淺海海底，生活著一種海蚌，這珍珠，就是它肚子裏長得。”雲清拿出一個海蚌的殼。
“什麽？肚子裏長的？”眾人驚訝的看著雲清手上的蚌殼，有如此漂亮的東西竟然是長在肚子裏？
雲清把蚌殼放到巫滿老太太手邊，笑著說道：“這也送給你。怎麽樣，喜歡嗎？”
雲清這話，像逗個小孩子。老太太笑得見牙不見眼，摩挲來摩挲去的。可是摸著摸著卻收起了笑容，歎了一口氣。
看到巫滿突然間哀傷起來，讓大家一時無措。
停了那麽一下下，老太太才開口道：“我有話要跟巫清說，你們該忙什麽，就先忙什麽去吧。”
巫滿開口攆人了，誰也不能繼續待，隻好收斂了笑，先出去再說。
“巫清，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雲清點點頭。
“我本來以為，我要和上一輩的巫一樣。在冬季裏，撕咬不動肉，活活餓死。沒想到，我將會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季節死去。至少不用凍餓而死，我有粟穀粥吃。冬季裏缺衣少食，她死去了，連塊毛皮都沒有裹身，死了也在受凍。
現在部落生活好多了，我可以身下有席子，身上有毛皮。”
她停了停，擔憂的說道：“巫清，我死後，一定要讓我身下有席子，身上穿著巫的服飾，蓋上我的毛皮。占卜器也要陪我一起，還有，這個蚌殼，這顆珍珠。你，一定要答應我。哦，還有，還有一碰粟穀，我知道，這有點多……”說道最後，聲音又變得很輕。
“好，我都答應你。”
巫清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的。老巫滿很開心，笑道：“這樣我就能有臉麵，去天上服侍天神大人了。”
雲清：……
老太太想太多了，天神需要你這麽個，豁牙漏齒老太太服侍？又不眼瘸。
“巫清，我死後，你跟天神她老人家說說，務必讓我去服侍她。曆代的巫應該都太寒磣了，隻有我看起來好多了。”
行，都答應，行不？這老太太，現在思路偏了，有點像小孩子。
她轉身在鋪蓋卷裏掏掏，掏出一卷東西。
不知道是一種什麽動物的皮，暗灰色。看起來有年頭了。
老巫滿顫巍巍的打開這個皮卷，皮卷上，有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