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開了,樹下,雲清坐在小馬紮上,一刀一刀,順著記號筆的痕跡,在龜殼上刻畫出線路。


    空間裏無風,仿若一幅畫。


    花,是白白的海棠花,刀,是尖尖的螺絲刀。


    雲清刻的有些費力,如果沒有用記號筆先畫過,直接用刀刻,線條肯定會粗糙且做不到順滑。


    想到巫滿的那個包了漿的舊龜殼,很奇怪一件事:當初老太太是怎麽做到,在龜殼上留下刻痕的呢?而且還刻的這麽好?


    哎,忘記問了,如果使用的是石刀,那一定是耗用了非常久的時間,慢工出細活唄。


    不知道從哪一代巫開始,龜殼上的文字,有了磨損丟失。後人記錄的也是模模糊糊,估計再久些,連模模糊糊的字也會消失殆盡。


    還有很多部落巫都沒了,一個字的傳承都不會留下。


    說到這,雲清就有些好奇,其他部落的占卜器上,是不是也刻畫著一樣的符號呢?


    如果是,那麽巫的傳承難道是來源自一處?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兒,就不必再想。


    如果是修真界,說不定還得追溯追溯,你說在這破原始社會,找這有意義嗎?


    找了半天,啥用沒有,是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她又不是考古的。


    隨便吧,一個傳承的工具,裝逼的道具而已。


    抬眼看看自己的小果林,心中那是一片火熱。之前著急,是因為感覺太久,現在花都開了,果還能遠嗎?


    雖然大部分果,今年是又吃不上了,不過,葡萄和海棠果肯定能結一些,桃樹也開花了,隻是應該不會結果。


    按照書中所說,五月份要給桃樹摘心修剪,明年就能碩果累累。書上說這是有原由的,一來是保證攝取陽光充足,二來是為了營養平衡。


    雲清抬頭看看,自己的空間,都不知道陽光從哪裏照進來,反正都一樣。而且,空間裏的作物,自己從未施過肥,長的卻特別的好。


    她有種感覺,自己種植的這些農作物,對空間的消耗可能微乎其微。也許是潛意識抱有深深的期待吧。


    就算不是,也沒所謂。什麽時候感覺營養上不來,什麽時候再施肥唄。自己儲存的陳糧,都夠自己一年用的。


    看著眼前的桃樹要不要修剪呢?雖然桃樹修剪口訣很多,她覺得自己隻明白一句話:強枝疏掉中庸留。


    反正就是一棵桃樹,那個樹枝長得最長最突出,就給它剪斷。


    沒啥舍不得的,拿出剪刀,喀喀喀,修完。這迴沒有拔尖的支愣著,看著順眼了很多。


    可惜了,葉子長得太大了,不然拿出去扡插也不錯。印象中都是那種冒點小芽的,才能扡插。


    果樹種類還是太少,還得從外麵多采集一些才行。哪天就算不願意做飯了,水果也能混個肚飽。


    雲清在空間裏做夠夢了,把刻到一半的龜殼,往櫃子上一扔,她得要出去溜驢。


    出來正看到鹿尋,他抱著一大捆藤條枝蔓什麽的正在路上走,見到巫清趕緊笑著打招唿。


    “巫清,你需要背簍和筐嗎?需要跟我說聲,我給你編。”說完,又拍拍這一大捆枝條,“這是狩獵隊伍帶迴來的,現在需要筐和背簍比較多,我就讓他們每次遇到,帶迴來一些。”


    “好啊,不過,哪天你有光滑的細樹枝再給我編吧,不急,我需要那種的。”


    “好嘞。”能為巫清解決問題,那是多榮幸的事兒。


    跟鹿尋分開,繼續走,經過煮食物的大空場,雲清的眼神像往常一樣瞄一眼輕輕掠過,再繼續往斜前方那麽一瞟,就這一瞟,眼神就定在那了。


    斜前方,有一大捆小灌木,說是小灌木,其實就是直杆的草本植物。株長也就一米五不到,綠色的莖稈,桃心形的葉片。


    怎麽就這麽眼熟呢?


    一個近中年的瘦削女人在試圖解開捆繩,正打算把這捆植物攤開晾曬。突然感覺前麵降下一片陰影,抬頭一看,嚇一跳。


    她立刻趕緊放下手中幹的事兒,手忙腳亂的跪拜行禮。


    “巫清大人。”


    最早聽到大人這兩個字,還是從石族人那裏聽的,就是石岩說的。後來聽白山和黑彘部落族人,也會這樣稱唿,而且還會行大禮。這些,鹿族人以前從來都是沒有的,想必是平原上的一些階層規則。


    現在即便是鹿族人,也會這樣稱唿雲清或者行一些禮。


    這就是融合不同族群的時候,連同各族群的生活習慣,或者是行事風格,也可能一並接受了,同化和被同化,往往總是同時進行。


    這個女人明顯不是鹿姓了,鹿姓女人見到她不會如此誠惶誠恐。


    “你是?”


    “我是白山部落的,啊,不,是白姓,我,我叫白卓。”女人一害怕,就口誤了,然後就更害怕,有點發抖。


    白卓?白灼蝦……,好想吃,好久沒吃了。話說,大湖裏怎麽沒看到蝦呢?難道是網眼太大了,撈不上來?還是得編個細點的網試試。


    雲清看著白卓,神魂跟白灼蝦邂逅了一下。女人一看雲清沒有馬上說話,難道是巫清大人發怒了?越發貓著腰,低著頭,更是嚇得不行。


    雲清不知道,女人這麽害怕,是有原因的。


    一個原因是,在這片平原上,巫的身份特別的高,可以說有生殺大權。你說誰能不尊重,誰能不怕嗎?


    另一個原因,就是白山族人在有鹽部落,給折騰屁了。做事都是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事,遭受鞭打或者忍受饑餓的懲罰。那段經曆,如同地獄,如果她們知道地獄這一說的話。


    雲清略微清清嗓子:“咳咳,白卓呀,不要怕,巫清隻是想問你,地上這些植物,叫什麽?你要拿來做什麽?”


    啊?巫清沒有責怪我,真是一個讓人感覺親切的巫。女人內心感激涕零的同時,也長舒了一口氣,定了定心,小心迴道:“叫、叫大葉草,白姓的人這次狩獵帶迴來的,我想拿它做些繩子。”


    嗯,連用法都一樣。


    “以前用過?”


    “是,是的,在原來的居住地附近,有很多這種草,白山族人把它曬幹些,脫下來的皮可以當繩子用。”


    雲清越發的肯定,內心不禁興奮起來,這一定是,一定是。如果雲清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自己知道的那種植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時空迷途之遠古女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冰淇淋老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冰淇淋老歪並收藏時空迷途之遠古女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