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氣罩散開,熊熊的毒火中,達瑞一臉輕鬆的走出來,而巴連達音已經徹底化成了灰,連一塊骨頭都沒有剩下。.


    聖啟帝一見冷哼了一聲,“真是便宜這個反賊了,沒有想到朕高官厚祿養著他,他不僅貪贓枉法,居然還想刺殺朕,真真豈有此理!讓他這樣死了,就是太便宜他了。來人,立刻滅掉巴連達音的九族,沒收他所有財產。”


    這時艾蓮娜走了出來,“陛下,巴連達音雖然死了,但他還有一批死忠的手下,臣建議立刻派兵捉拿他的餘黨,免得他們聽到風聲逃走,那樣就後患無窮了。”


    “好,艾蓮娜,追查巴連達音餘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總之一定要把他的餘黨一網打盡!”


    “是,屬下現在就去!”


    艾蓮娜說完領命而去,直接領著自己的內衛前去抓人,看來內衛中兩派的格局要改變了。


    宰相一夥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麽快,巴連達音或者說二皇子一派居然這麽簡單就被瓦解了,從此以後他們所要麵對的將是一個完整的內衛了。


    看出不妙,錢糧院的總管事威拉姆克就要站出去揭發達瑞蓋亞殺害貴族官員的事,可還沒等他邁步,就被宰相不著痕跡的攔了下來。


    “現在達瑞蓋亞氣勢正盛,不是揭發的最佳時刻。”


    威拉姆克一看,發現聖啟帝正在誇獎達瑞護駕有功,而且殺掉反賊巴連達音,揭發他的罪行,更是大功一件。瞧這意思,達瑞很可能會升官,如果現在去揭發達瑞殺官的事,那真是自找倒黴了。


    深明官場規矩的威拉姆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於是臉色陰沉的站著沒動,看來想過幾天再說。可是他不說,達瑞蓋亞卻先提出來了。


    “達瑞,你揭發巴連達音有功,想要朕賞你什麽呀?”


    “陛下,賞賜的事我看還是先放一放的好,因為臣還有一件事要向你匯報。”


    “哦?什麽事你說……”


    達瑞又拿出一份供詞,讓侍者傳遞到聖啟帝手中,同時轉頭看向宰相那邊。


    “陛下,昨天臣到錢糧院領取守備團每月的活動經費時,發現錢糧官居然敢私自克扣!隨後臣一番訊問後才得知,這已經算得上是錢糧院的慣例了。以前守備團的經費都被他們克扣過,這樣算起來,足足有數萬金幣了!”


    “什麽?居然有這種事?威拉姆克,這是怎麽迴事?你們錢糧院真的這樣做嗎?”


    威拉姆克沒想到達瑞會先開口,立刻誠惶誠恐地走出來,跪倒在地上。


    “陛下,達瑞蓋亞這純粹是一派胡言,他昨天帶人闖入錢糧院,毆打我的手下不說,後來還殺掉了四名貴族高級官員。當時現場許多人可以做證,請陛下明察。”


    “哦?達瑞,你真的殺了四名貴族官員嗎?”


    “貴族官員?沒有呀,我什麽時候殺過貴族官員了?威拉總管事,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記錯了吧?”


    “你……昨天你明明殺害了四名貴族官員,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可以做證,你還想抵賴嗎?”


    老頭子氣往上撞,他沒想到達瑞居然連這種事都不承認,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氣得不輕。


    “達瑞?這是怎麽迴事?”聖啟帝的聲音冷了下來,這種被許多人看到的事實,達瑞根本不可能抵賴,聖啟帝不明白達瑞為什麽在這種事上耍心眼兒,心中有些不認同。


    “陛下,我昨天在錢糧院是殺了四個人,但那是四個行為惡劣的貪汙犯,怎麽會是貴族官員呢!難道說,那四個貪汙犯居然會是貴族?要是這樣,那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威拉姆克臉色一變,著急上火的指著達瑞吼道:“你胡說!他們都是優秀的貴族官員,你憑什麽說他們是貪汙犯!”


    “憑什麽?就憑陛下手中那份供詞,還有寫這份供詞的人,再加上從你們錢糧院中領出來的那四十個金幣,人證、物證、口供全都齊了,難道這樣還不能證明他們的罪行嗎?”


    “你……這都是你逼迫傑弗森寫的,根本不是真實的情況,錢糧院的帳目一向是清楚明白,不可能出現貪汙的事。”


    達瑞一臉不信認的看著他,“總管事呀,不可能這三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就行的,你們錢糧院的帳清不清楚,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我看你還是別把話說得這麽滿吧。”


    “你!”


    威拉姆克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沒辦法,年紀大了嘛。就在這時,一直不動聲色的宰相德裏特終於站了出來。


    “陛下,現在他們兩方各說各話,相信陛下也很難辨認誰說的是事實,我看不如這樣,既然達瑞團長說錢糧院的帳目有假,那不如就讓他去查賬,隻要他能查出什麽來,就證明錢糧院的人在說謊,如果他查不出來,那……”


    “查不出就說明他的那份供詞是逼傑弗森寫的,根本沒什麽效力!”威拉姆克終於捋順了氣,得意揚揚的接話道。


    聖啟帝一聽暗暗皺了皺眉,查帳!真是笑話,以前錢糧院的帳也沒少查過,但每次還不是查不出什麽來。連專門幹這行的人都查不出來,更不用說達瑞這個武將出身的人了。


    他這裏有些猶豫,可達瑞卻不知天高地厚的答應下來。


    “好呀,宰相大人的提意真不錯,隻要錢糧院敢把真正的帳本拿出來,不拿假的糊弄我,要查出裏麵的貓膩簡直太容易了!”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們會拿假帳本給你嗎?”威拉姆克嚷嚷著。


    “那可說不準,在我眼中你們錢糧院的所有官員沒一個幹淨的,那樣的人什麽事做不出來,做幾本假帳簡直太有可能了。”


    “你……你這是人身攻擊,是誣陷。”


    眼看兩人又要爭起來,宰相德裏特再次開口,“如果達瑞團長不信認總管事,可以現在就去錢糧院收取帳本,這樣他們沒有時間準備,一定能拿到真帳的。”


    這話一出,達瑞突然神色怪異的看了看德裏特,有點搞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奇怪,德裏特這家夥搞什麽,錢糧院不是跟他一夥的嗎?他怎麽一點不著急,反到給我支起招來了。難道說,他們的帳本真的完美無漏洞?”


    這時德裏特朝聖啟帝言道:“陛下,既然他們兩方都同意了,我看就按這個方法辦如何?”


    聖啟帝臉色陰沉的點點頭,事情發展到這裏,他就是想攔也攔不住了。總不能現在拉過達瑞,把錢糧院帳本的玄妙都說出來吧。


    “那好吧,就按這個方法來。”


    “陛下英明,不過查帳總要有個時限,不能永無止境的查下去,那樣不僅勞神費力,還會影響錢糧院的正常工作,所以嘛……不如設下期限,十天如何?”


    “十天!這恐怕……”聖啟帝知道錢糧院帳本那可怕的數量,先不說查出裏麵的假帳,就是將它們瀏覽一遍,十天都不一定夠用。


    德裏特當然明白這些,但他卻不會說出來,反而裝出認真的樣子說道:“陛下,錢糧院關係到全國的貨幣流轉,停工十天已經是極限,時間再長會出亂子的。”


    看著聖啟帝為難的樣子,達瑞意識到查帳的一定很困難,不過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德裏特那種神態自若的樣子,明明是帝國的一大毒瘤,這種人居然混得風生水起,不斷做出妨礙帝國發展的事,卻又不能鏟除他。這讓達瑞很惱火!同時這也是達瑞昨天跟偶象來恩哈爾特翻臉的原因,到底還是年輕,耐性上比不得德裏特這樣的老油子。


    “陛下,既然時間不能拖太久,我看十天都不用,就五天吧。像錢糧院這樣的毒瘤,就該快刀劈亂麻,一口氣拔除他們!”


    “好,達瑞團長真是有迫力,不愧是軍人出身,做起事來就是與眾不同呀!”


    看著德裏特眼神中的輕視,達瑞冷冷一笑,針鋒相對起來。


    事已至此,聖啟帝隻能發出聖旨,規定達瑞在五天之內查清錢糧院的帳目,如果發現不了毛病的話,要被降職,並且承擔起殺害貴族官員的罪名。而如果查出毛病,那錢糧院一切有關人員,一個也別想逃脫,全部處以極刑!


    這就像是一場豪賭,一方是達瑞這顆軍界新星的前途與性命,一方是錢糧院權力的架構,一旦他們被查出來,那錢糧院將會來一次大換血,那時宰相一方將徹底失去對它的掌控力,錢糧院也將重迴皇權懷抱。


    隨後聖啟帝親自下令金殿武士去錢糧院查抄帳本,將所有帳本都拿走。麵錢糧院的所有大小官員,在這五天裏會受到嚴密的監視,除了不是在牢房,其它方麵跟坐牢也沒什麽兩樣了。


    感受到聖啟帝的決心,德裏特也小心起來,決定這五天裏約束自己的人,不要往槍口上撞。


    達瑞帶著聖旨離開,百官們也各懷心事的退了朝,他們都感覺到,帝都恐怕要變天了,今天一段時間局勢會很緊張,誰要是敢冒頭都會遭到滅頂之災,還是躲到家裏老實待著吧。


    二皇子蘭那德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巴連達音死了,意謂著內衛將會是艾蓮娜一人獨大,他再也不可能影響到內衛了。本就漸漸失勢的他,現在真有點走頭無路的感覺。


    就在他快走到朝門口時,一個皇宮侍者跑了過來,朝他施了一禮。


    “二殿下,陛下有令,傳您到後殿談話,請吧。”


    蘭那德心中一驚,臉色當時就變了,暗道:怎麽迴事?父皇現在叫我去幹什麽?難道是……


    想到那最壞的可能,蘭那德頭上立刻出了一層冷汗,忐忑不安的跟著那個侍者朝後殿走去。


    一進後殿大門,蘭那德就看到聖啟帝那臭到極點的臉色,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


    “你們都下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來。”


    “是……”


    所有侍者走了下去,並將後殿的大門關好,整個大殿隻剩下了聖啟帝父子二人。


    “蘭那德,那個烈火紅夜總會是不是你的產業?你跟我老實說,不許說謊話騙我!”


    “父皇,那家夜總會真的跟我沒關係呀,那都是巴連達音自己搞的,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他居然幹了那種事情,我……我事先真的不知道,父皇!您要相信我呀!”


    “都到這時候了,你居然還在說謊,還在說謊!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拿去看看,那上麵都寫了什麽!”


    幾個帳本扔了過來,蘭那德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地撿起它們,隨後咽了口唾沫,緩緩翻開。


    “這是!”


    看到裏麵的內容,蘭那德徹底傻了,隻見上麵清楚的記載了他每月從夜總會支取多少錢,高利貸的分紅有多少,以及從人口買賣中得到的收益。一條條記得非常清楚,連時間與支取的哪種款項都很明白,容不得別人不相信。


    聖啟帝坐在龍椅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看明白了嗎?這是巴連達音留的後手,一旦他以後出事,會用這些帳本要挾你,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他的這個舉動呀?”


    “父……父皇,兒臣錯了,兒臣腦袋一時發熱才上了巴連達音的當,求父皇您看在骨肉親情上,饒兒臣這一迴吧。我發誓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我對你一再的遷就,可你卻一再的讓我失望,現在看來,你變成現在的樣子,父皇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唉……你下去吧,你是皇子,為了帝國的顏麵我不會殺你,從今以後你不許出帝都一步,也不許與朝中任何官員來往,你就老實的過完下輩子吧。”


    “父皇,兒臣知錯了,父皇……”


    聖啟帝身心疲憊地站起來,沒有再理會蘭那德,邁步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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