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貧道對張元斌狗賊的了解,必是汪直太監藏身於那支魏國公府的護軍之中,已被其覺察到了,是以有強敵當前,他方不得空閑前來對付你們。徐小姐……”


    劉景農朝著一旁正暗自與嫂嫂生著悶氣,卻不知聽沒聽進方才話語的徐香菱問道:“不知那汪直太監,可是藏身於貴府的護軍之中。”


    “啊啊?”徐香菱疑惑的迴過神來,茫然的問道:“汪直?怎麽汪直?汪直那死太監來了麽?”


    劉景農搖搖頭,徐香菱畢竟是公府貴女,身份貴不可言,一向眼高於頂,又豈會對一名被貶的太監行蹤留意,問她卻是問道於盲了。


    嶽不群有些遲疑的問道:“會不會是我的假身份嚇住了張元斌,以至於他認為是汪直到了?”


    劉景農搖搖頭道:“不會,本教這些年來,也曾培養了上千護教鬼卒。如不是汪直到了,區區五百護軍不是鬼卒們的一合之敵。護軍既滅,我等再被擒殺,如此消息不會外泄,張元斌那狗賊大可施以瞞天過海之法,假做魏國公親眷被他處賊人所害即可。以正一道的影響和天師的地位,根本無懼魏國公的追責。大不了隨便指責一處賊人,剿滅了便能交差了。”


    嶽不群點點頭,此言不差。此時魏國公夫人忍不住的出言道:“這位便是‘江南財神’嶽先生吧,本夫人久聞國公爺說起你,你們商議了許久,不知到底有沒有逃出去的辦法?不管外間的護軍中,汪直那太監有沒有前來,還望你們必定要帶著本夫人逃離此地才是。此恩本夫人日後定有厚報。有本夫人在,嶽先生的銀行,在江南一帶,必定通行無阻。還望嶽先生細思之。”


    迴複了理智,不再怨怪的魏國公夫人,此時倒有幾分名門貴婦的舉止了。嶽不群微微點頭道:“還請夫人稍安片刻。”說罷,把目光轉向劉景農,問道:“劉長老,不知此地是否還有出口?”


    劉景農沉聲應道:“此處地牢有一處通道,可通至本教的另一處密地,如果運用得當,或者可從彼處逃離。”


    “哦,什麽密地。”


    “是本教的九陰養屍地。”劉景農淡淡的說道。


    “九陰養屍地?”嶽不群心頭一驚,怎麽聽著這麽的古怪。


    此時劉景農已然起身,緩緩的領著諸人來到最裏間的一處牢房前。打開了鐵門之後,赫然發現牢房之中布滿了白霜。而在牢房之中的地上,更發現一個漆黑無比的地洞。那地洞的邊緣,結著一層厚厚的白冰。站進一瞧,一股冷風直麵撲來,陰寒徹骨,令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就是九陰養屍地?”嶽不群吃了一驚,沒想到地牢之中還有這麽一個地方,之前卻沒有細細的搜尋到。


    劉景農抿嘴點頭道:“此地是本教煉製百毒戰屍的密地,最是陰寒無比,若無內功防護,常人縱然穿得再厚,也難待半個時辰。彼處乃是兌宮長老宋銘所鎮守之地,因長年待在陰寒之地,是以最是好酒不過,彼處大門也時常忘記上鎖。貧道今日就賭他一賭,那宋銘今日同樣忘記上鎖了。”


    “啊?賭上一賭?”嶽不群無語的看著劉景農,這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於是問道:“此洞有多深,下去之後,還能再上來嗎?”


    劉景農應道:“至少有百丈高下,一路下去,山道光滑無比,能下而不能上,所以貧道才說賭上一賭。”


    “尼瑪!還有這般操作的。”嶽不群暗自罵道。與燕心婷、鄭明珠、徐香菱、魏國公夫人及平兒丫頭相視一眼之後,諸女都有為難之色。待在地牢之中,至少可以活很久。而下去之後,常人難待半個時辰,這裏至少徐香菱、魏國公夫人及平兒丫頭三個都算是常人啊。


    嶽不群隻得對鄭明珠說道:“要不,你在地牢之中護著她們三個,如果下方有路可出,半日或一日時間,我怎麽也會迴來救你們,如果下方無路,你們四個下來也隻是白白送死罷了。”


    四女想了想後,各自咬咬牙,隻能點頭認同了,地牢中好歹要比那不知究竟的“九陰養屍地”來得安全些。鄭明珠點頭應道:“好,嶽大哥、婷姐你們一路小心些。”


    安排得當後,嶽不群朝劉景農點點頭,劉景農二話不說,立即跳下。嶽不群轉身又握了握燕心婷的小手,笑道:“燕姐,要不……你等上半個時辰後再下去。”


    燕心婷微微笑道:“我的內力可比你精純多了,縱然一齊進入險地,怎麽也要比你堅持的久一些,一起去吧。”


    看燕心婷滿臉堅持的模樣,嶽不群無奈,也隻能由著她了,下麵未必就是死路。


    縱身下跳,山道結冰,光滑無比,再次如坐滑滑梯一般的急速下滑。速度疾快,不過一分鍾時間,就已到底。雙腳一空,撲通一聲再一次墜入了水底。


    隻是此番卻不是掉入到溫泉之中,而是一潭冰寒徹骨的冰水之中。不,不是冰水,那水腥臭刺鼻,有各種激刺性的藥材味,有腐敗的血腥味,還有各種屍臭的味道,難聞之極。幸好嶽不群懂得胎息功,閉住唿吸,奮力的遊上了水麵。


    隻聽撲嗵一聲,燕心婷也墜了下來。嶽不群不知她學沒學胎息功,但這水的味道太臭了,不能久待。立即閉氣下潛,奮力去助燕心婷。


    不久,嶽不群便抱住了一具軀體,不及多想,立即托著向上遊去。剛剛來到水麵,嶽不群就吐著氣息,將唇上的臭水噴走,問道:“燕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遠遠的,一個淡淡的聲音應道。


    嶽不群吃了一驚,燕心婷不在自已身邊,那自已抱著的人又是誰。黑暗之中,嶽不群摸了摸懷抱之人,駭然的發現竟是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死屍,頓時惡心的不行,奮力拋開。接著向燕心婷遊去,一路撞到了好幾具死屍,總算尋聲抱住了燕心婷那嬌柔的身軀。


    “燕姐,冷不冷?”


    “唔,還行。隻是岸在那方?”


    “劉長老?”嶽不群高聲唿道:“你在哪裏?岸在哪裏?”


    “這邊。”遠遠的,劉景農的聲音傳了過來。不久,一團光亮隱隱燃起。


    嶽不群與燕心婷攜手奮力遊去,不久爬了上岸。迴望漆黑惡臭的池潭,隻見其中有將近百具死屍在潭中飄浮著。嶽不群不禁皺了皺眉,問道:“這潭是做什麽的?怎得這麽多具死屍?”


    劉景農抱臂瑟瑟發抖道:“這是養屍池,專用煉製百毒戰屍所用。”本就受傷未愈,功力大損的他,在此陰寒之地的表現可不太好。


    “百毒戰屍?是……僵屍麽?”嶽不群想起後世的影視傳說問道。


    “百毒戰屍,乃是本教曆年所創的一種神奇戰傀。以適用的活人為引,處以‘食髓蟻’之刑罰,能堅持三日不死者,為鬼卒。能堅持三月不死者,可為百毒戰屍。當然,這隻是第一步罷了……”


    嶽不群吃了一驚,指著潭中的屍體驚問道:“他們……他們……還是活……活人不成?”


    “也是也不是。”劉景農眼神深髓的答道:“能堅持忍受‘食髓蟻’之刑三月不死者,通常與死也差不多了,比死隻是多了一口氣罷了。一口怨氣在喉不去,從此天不管,地不收,縱是十殿閻王也無能為力,此是為僵屍。再墜入九陰養屍池浸泡三年煉體,讓藥汁深入軀體的五髒六腑。每日還以銅鈴秘法點撥,三年後可脫離養屍池,在陸地行走,此是為行屍。最後再泡入秘製百毒藥草之中三年,輔以密法,最終才可形成銅頭鐵額,刀槍不入,揮手之中,百毒布散的百毒戰屍。”


    “嘶……”也就是說,先把一個活人,以折磨的手法變成植物人,再丟進冰水藥池裏形成白癡般的行屍走肉,最後再用藥水把他變成生化人,最終成為生化戰士。


    我的瑪呀,這可算得上是生化科技了。怎麽聽得如此的玄幻啊?不過再玄幻的替身穿越都經曆過了,古代的生化戰士,百毒僵屍什麽的,也可能理解一二了。


    嶽不群遲疑的問道:“這……百毒戰屍……天師教很多嗎?”


    劉景農搖搖頭,道:“本來適用之人就少,能堅持忍受‘食髓蟻’三月不死者就更少之又少了。池中百屍於三年後可脫離養屍池的隻有小半,最終可成百毒戰屍的百不餘一。而且一具戰屍最多隻能使用一甲子左右,因此曆年下來,如今也不過才二十五具左右罷了。”


    嶽不群聽了眉頭直跳,一個采補之術,就弄死了上千人,還不算被長老高層弄死的人。現在培養一具百毒戰屍,至少又得弄死上千人才能得到一具。二十五具,那不得弄死兩、三萬人了?


    這哪裏是名門正派的所為?明明是妖魔鬼怪的行徑嘛。


    劉景農看了麵色大變的嶽不群與燕心婷一眼,解釋道:“咳咳,莫怪本教心狠,常人是很難忍受‘食髓蟻’之刑的,能忍受的多是窮兇極惡,不知悔改之人。本教與各地官府在私下多有聯通,凡大兇大惡之徒,都會於暗中押送本教處置。世上會製戰傀的門派極少,除本教之外,也就隻有少林派了。那少林派的十八銅人,便與本教的百毒戰屍相類。”


    嶽不群想了想劉景農的妻子與下屬徒弟,都是身懷武功的高手,卻都受不了一日一夜的折磨便都自盡身亡了。頓時信了三分,不是有堅韌毅力與自虐傾向的惡人,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堅持不死的。


    雖然還是有些不適,但心中頓時好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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