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鎮南有些氣忿的問道:“遭受了這惡賊的蹂躪,難到便罷了不成?”


    店小二歎道:“不罷了有待如何,是你要喊救命的。人家將你救上來了,便是天大的恩德,你敢反咬人家奸辱你麽?這種羞死人的事兒,向誰訴說得出口啊。況且被他玩弄過後,自然有人來替你淨身換衣,了無痕跡。多年下來我等雖然皆知,卻是毫無辦法。”


    林鎮南聽後,氣憤的張口道:“如此陰險無恥之徒,今日被林某知曉了,也必要替天行道不可,待會危急之時懇請嶽兄伸出援手,否則若讓那畜生得了手,我等在此眼睜睜的看著佳人受到摧殘,必被天譴!”


    那兩個鏢師連忙勸道:“總鏢頭,老局主臨逝前可曾特別的叮囑了您,咱們鏢局行事可要少結怨仇,多交朋友。那長樂幫在江南一帶也算是大勢力,可不比咱們的人手少。您可千萬別衝動了。”


    林鎮南被氣得滿麵通紅,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一雙眼睛隻得不住的看向嶽不群。


    嶽不群笑道:“林兄弟若是害怕長樂幫的勢力,等會就由嶽某出手好了。”


    林鎮南急急說道:“嶽兄,林某並非是怕事之人,隻怕連累了局裏的其他弟兄。數百口人都指著林某吃飯,林某一時也難得自由之身啊。”


    嶽不群笑而不語,這林鎮南比林平之多了一份老成,卻少了一份林平之的紈絝俠義之心。


    這時,雙方在湖中的大鬥法已近尾聲,兩名少女的操船之技再高,這水上之鬥卻沒什麽經驗,再精明也鬥不過他們老於此道的水上惡賊們。兩名少女驚叫一聲,齊齊跌落水中。


    三艘畫肪上的人哄堂大笑,長樂幫的幫主錢樂軒唿喝著道:“先下去兩個人,把她們弄個七暈八素的,灌飽了江水後再給我拖上來,待本大爺巧施妙手來為她們解救一番,非弄她個三天三夜才能救得活呢。嘿嘿……否則絕不放迴!”


    “撲通!撲通!……”


    兩名水鬼已然躍落水中去了,就像兩隻兇狠的揚子鱷,想是吞食掉那兩條美人魚。


    嶽不群冷哼一聲,縱身飛向大江,隻是連續十幾縱,就掠過了二十丈的距離,身上長衫未脫,也“噗通!”一聲,躍入了水中,好像一隻江中青龍。


    嶽不群本不擅水性,但是身懷《上清胎息法》的奇功,無需口鼻出氣,水性自然通達。他先將那兩名水鬼抽楞子點中穴道,目瞪口呆的沉入了江底。再將那兩名少女左右提出水麵,雙掌拖住她們的腰身,仰頭遊水而行。


    “噗通……”


    三隻船上的人先是一怔,不知如何是好。接著便有十幾個人躍身入水,準備水中交鋒下手槍人了。手裏峨嵋分水刺,在水中劃出數十道精芒圍捕上來。


    然而嶽不群早已龍騰浪翻,迅快的遊到岸邊,將人救到了岸上來。二女剛剛入水不久,還沒有被嗆暈過去。隻是喝了幾口江水,不斷的咳著。


    那“花麵郎君”錢樂軒勃然大怒,眼看著將要到手的鴨子又飛了,隻聽他刺耳錐心般的厲喝道:“你這個死囚王八蛋,咱家要救的人,還用得著你來攪局。人給我還過來便罷,不然的話,本大爺丟你下去見江龍王。不長眼睛的東西,敢在大爺的口裏搶食吃!”


    嶽不群看了一眼低頭萎頓咳嗽的兩女,迴身冷冷的說道:“人已救上岸,你有種就過來重新拖下水去,隻要你敢上岸來拖迴去,本人就離開南京城,讓你這隻小烏龜王八蛋在這秦淮河上任你橫行。”


    錢樂軒跳腳怒喝:“給我圍起來衝上去殺!”這時水中的十幾個水鬼也已上了岸,手持分水峨嵋刺圍繞在嶽不群四周,試著想要搶人。


    此時林鎮南匆匆跑來,將腰中的長劍一擲,叫道:“嶽兄接劍。”


    嶽不群一個翻身,接過了飛劍,撥劍隨手便刺翻了兩個靠得太近的人。餘下的人便不敢靠近來了,畢竟為他人采花,自已卻冒險送死之事誰也不是笨蛋。


    對方三隻船上的人大唿小叫著,不斷虛張聲勢的靠岸圍了上來,錢樂軒又領著十數人圍了上來,撥劍惡狠狠的盯著嶽不群道:“你當真好膽,敢管本大爺的閑事。本大爺是長樂幫幫主錢樂軒,你小子報出名號,亮個萬兒聽聽,準備接本大爺的利劍,包準要你人頭落地,血漂大江,你他娘的欺人太甚了。”


    嶽不群冷笑道:“甚好!某乃華山嶽不群是也。且讓嶽某考究一下你長樂幫的武功,看你憑什麽膽敢在秦淮河上橫行無忌,***女,你之罪惡該當立誅,以敬效尤。”


    嶽不群手臂一振,騰空而起,揮劍刺去,一式“日貫長虹”,長劍上的血珠頓落,端是一把好劍,冷電四射,寒氣森森。劍招靈動似神龍,人影姿態美妙,好似九天神君下落人間,劍出如風,清嘯驟起,劍影臨身恍如流星飛墜。


    “錚!”的一聲暴響,雙劍相接,錢樂軒以奇快的手法出招硬接下這由半空中飛來的一劍。內力不足的他被震退了三大步,一足抵在身後的船弦之上,才止住了退勁。


    而嶽不群卻立定如插標杆一般,站在那裏穩絲不動。


    看戲的連忙調轉船頭前來觀看,這太平繁華的南京城郊,數年來也難得一見的生死搏命場麵。


    隻看群舟齊集,圍成了一個半圈,形成一座靠水的長舟城牆。有的姑娘在為相熟的錢樂軒高唿喝采,有善良的姑娘則在暗地裏咒罵不已。


    錢樂軒咬牙暗恨,這第一迴合讓出三步不算什麽。華山派的名頭雖強,可也遠在陝西,五嶽劍派雖盛,但在江南卻沒什麽勢力人手。而長樂幫在這江南之地上的聲勢卻不小,闖江湖的朋友前來買醉,尋歡作樂,都得讓他錢幫主三分顏色,一分敬意。這許多年來有誰膽敢招惹他呢?唯獨隻有眼前這二愣子一般的混蛋人。


    感覺受到挑釁的錢樂軒沉喝一聲,再次揮劍進攻,他心中暗懷戒心,招式不敢用老,心知自家內力不如人家渾厚。但是這一戰卻不得不打,自己若是退縮了,長樂幫在江南一帶就別想混了。


    其實嶽不群不過是逗他玩玩呢,乘機欲要見識一番在“俠客行”中薄有威名的長樂幫絕學,有何奧妙之處。剛剛不過隻使了三成的功力,卻不料這早已掏空了身子的荒淫家夥,也未曾接下,當真掃興之極。


    錢樂軒不敢掉以輕心,作了孤注一擲的打算來搏鬥這一仗。一招《長樂劍法》中的絕招“長樂未央”出手了,這一套劍法是長樂幫鎮幫的絕學,自他六歲時起,練至今時已有二十五年的苦功,積累經年,不能說是淺薄。


    隻聽“錚”的一聲劍鳴,他施展的劍招直進直出,駕開敵劍,奮勇飛舞劍光。展開了平生最為猛烈的急襲,以快打快的他好似取得了最佳的攻擊機會。


    《長樂劍法》如同波濤洶湧一般,一波又一波的連綿不斷,銳不可當。腳下奇步千迴百轉,圍著嶽不群四麵八方急速進劍,一套六百四十二招的劍法一氣嗬成,快如潑水般的湧向對方。使對手抓不住迴敬一招的機會。


    嶽不群腳下生根似的,如磐石一般巍然不動,右手劍隻在身前臂長方圓內運用,一套守中有攻的《養吾劍法》被嶽不群使得隻守不攻,不斷的封擋攔截對方的進攻劍招。


    看似手中長劍始終未能取得機會爭取主動,卻是深得《養吾劍法》敵未動我不動,敵已動我先動,以靜製動的上乘劍術精要,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君子不器,是為不爭;君子不爭,視為無器。”短短十六字便是《養吾劍法》的要決所在。


    嶽不群看似未正經的反擊一招,卻招招都似搶在前頭。常言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但能眼明手快、機智靈敏的應對如狂濤駭浪般的劍式狂攻,又未嚐不是善守到了極致。單一的進攻或是防守,都是極端。要麽過剛易折,要麽過柔難振,能攻善守才是真正的武學大宗師。


    嶽不群見了錢樂軒的武功劍招,不禁暗暗點頭,這一套嚴密的《長樂劍法》確有其獨到之秘,攻擊起來密不透風,雖然不如五嶽各派的劍法精奧,但是比之青城的《鬆風劍法》也不遜色多少。隻是這家夥遠不如餘滄海練得好,不然的話,也算是江南一霸了。


    然而錢樂軒卻當自已真是有些真才實學,勝利的希望眼看就要到來,敵人的劍光隻在自身三尺內吞吐,就好似隻差那麽一點點。可是就差這麽一點點,無論他如何的加速加力加勁,都還是隻差那麽一點點。


    一套《長樂劍法》已被他輪著使了數遍了,就算是數招式,也已有三千招以上。他體內的勁氣空虛難繼,滿頭泠汗,氣喘如牛,可比在床第之上累得多了。立時從迷夢之中清醒過來,他的心就像塊鉛鐵似的沉了下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在父親麵上練劍一般,父親給自已遞劍喂招,自已固然是打得暢快之極,但是都全在父親那老狐狸的掌控之中。


    感覺被戲耍的錢樂軒又羞又怒又氣,一聲厲嘯發出,這嘯聲大有荊坷刺秦王,一去不迴之誌。錢樂軒悍不畏死般的再度攻上,麵孔已變形扭曲形如厲鬼了。一招始終未發的絕強劍式殺招“長樂無極”瞬時發出。


    此時的嶽不群也得另眼相看,認真的應付一番了,將功力提至五成,欲要一瞻《長樂劍法》的全奧。臨近利劍臨身,才突然仰身招出“氣貫九天,唯真唯正”旋劍而出,手腕急轉九轉,生生將敵劍圈入劍旋之中。震腕上挑,“錚”的一聲響,隻見一道劍虹直上高空十丈。


    錢樂軒已雙手空空,好像傻子一般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動了。


    全場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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