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再次接過嚴玉容的敬茶,雖然二人手指再度有觸碰之機,但二人兄妹之情已定,心無雜念,自然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暖昧漣綺。“好,好,日後我嶽不群也有妹子了,好妹子,快快起來。”嶽不群忙將嚴玉容扶起。


    眾人談笑一陣之後,嚴添富笑問道:“有師太與嶽賢侄在,我心可安。此時距離子時尚有好幾個時辰,您們是不是要去休息一下?”


    雲枚師太點頭同意,說道:“阿彌陀佛,貧尼原本擔心無法對付那三批惡徒,如今有嶽少俠到場,貧尼已無憂心之處了。以防萬一,我等還是先休息休息,養精蓄銳一番再說。嶽少俠,你看呢?”


    “在下聽憑前輩安排。”


    子時將近,明月高升,大地一片寧靜。嚴家大院燈火全熄,院內一片黝暗。


    嶽不群坐在大廳左側的椅上,表麵一片寧靜,內心卻緊張萬分。因為之前已經議定過,自已隻是一人,在江湖上還沒有名望,雖有華山派這個後台,但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嚇大的。隻靠一張嘴就想讓人放棄自已的利益,這不太可能,多少也得廝殺一場。


    巴山堂為幫會,幫會成員為了利益天性好勇鬥狠,最是說服不了的,須得迎頭痛擊。先打痛他們之後,令巴山堂得不償失,又有華山派為支撐,自然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了。


    神女峰向來荒淫性邪,與各門各派都無交情,也從無舉派死鬥之意。當以正氣斥退,不退可以將挑事之人殺之,再以華山派之名震懾住神女峰高層,令神女峰高層不敢不依不饒,隻當是弟子之間的普通江湖仇殺,可將影響降到最低。


    最後的青城派屬名門正派,雖然垂涎貪婪,但行事也要講究名目。嚴家沒有明著得罪青城,到也不怕青城上門強娶豪奪。隻需嶽不群跟餘滄海講講往日的交情,談談江湖道義。或者還會以武會友鬥上一場,無論輸贏,餘滄海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強搶嚴玉容,更不可能借嚴玉容的由頭謀奪嚴家的財產。


    隻是嶽不群自忖自已的武功還很一般,若是要有一連番龍爭虎鬥,能不能自保還說不好。畢竟這可是真正的江湖搏殺,可不是之前與不懂多少武功的山賊、路匪之鬥。一不小心,隻怕就連自已也要失陷在蜀中之地不可。


    雲枚師太手抱拂塵靜坐不語,另外的六名女尼亦背負長劍垂目不語,廳內一片寂靜之意。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狗吠之聲,嶽不群心中一震,正欲起身,但見雲枚師太仍自端坐不動,他不由暗道一聲慚愧,還是氣度修養不夠啊,於是又坐了下來。


    片刻之後,後聽雲枚師太道句:“小心!”六名女尼立即悄掠出廳,各就各位隱於花樹之中,看來雖是年青尼姑,但這江湖經驗頗足,不容小覷。雲枚師太足尖輕點,立即飄到廳前的柱子後麵站定。


    嶽不群暗道一聲:“好輕功。”也是足尖輕點,飄到窗前打量著院子,準備探視敵情。


    半晌之後,立聽一陣輕細的衣袂破空之聲自外牆急掠而來,“刷”的一聲,院牆之上已經出現一名黑衫老者。隻見他年約五十多歲,個子中等,背部一柄黑鞘長劍,那雙眼睛於黑暗中閃爍出一片凜人的光芒。


    嶽不群當即忍不住握拳暗叫道:“王八蛋,你總算是露麵了。”


    隻聽那老者桀桀輕笑道:“德陽嚴家,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夜便是你嚴家的滅門之日。”說完之後,身形就向院中掠下。


    不料他雙足還未立定,“嗤!嗤!”兩股細微的尖風過後,分別自左右各射出一枚柳葉鏢,疾射向他的背部及右腰。暗器尚距他丈餘左右,隻見他氣沉丹田,一口真氣提起,向就一個空翻,更就勢使了一招旋風腿,“趴!趴”兩聲,已把兩枚柳葉鏢踢飛出去。


    嶽不群心中一震,臨危不懼,應變迅速,身手利落,聽風辨位,一足踢中兩鏢,果然是名高手,老江湖,當即記下這招來,以便日後備用。


    黑衫老者冷哼一聲,身子一旋,立即疾朝一叢花樹後麵撲去。隻聽一聲嬌喝“好膽!”隱在花樹之後的一慧已劈出一掌,身子亦迅速的移動到三丈之外。


    那老者端是好身手,未等掌力及身,便就疾轉變向,口中不屑的冷哼一聲,身子亦如影隨形,又疾撲向一慧。隻見他掠到一慧左側,出手疾拍一慧左肋。一慧雙掌封閉,扭腰翻身飛足,右足飛踢老者的左太陽穴。


    老者身子向右一側,雙掌同出,左掌疊在右掌之上,吐氣開聲:“嘿!”院中立聽一陣轟隆暴響,一慧雙掌一封,頓覺一股巨力當胸湧來,口中腥味直冒,身形飛出數丈之遠,站立不穩,卻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雲枚師太沉喝一聲:“阿彌陀佛!”身子已迎了上去。黑衫老者乍見雲枚師太,身子不由一震,右手向後一抬,隻聽“嗆”的一聲龍吟,一口三尺青鋒已握到了手中。


    嶽不群正要上前幫忙,隻聽雲枚師太的聲音傳來道:“此是巴山堂的高手,嶽少俠,暫且觀戰即可。容兒一人護住後院,萬一有敵,還望你速去接應。”


    嶽不群聽後,隻得暫時不動,為雲枚師太觀陣。隻聽青衫老者憤憤的怒罵一聲道:“雲枚,你這臭婆娘,老子走到哪裏都有你這光頭,真是晦氣。”


    雲枚師太背插拂塵,肅容道:“阿彌陀佛,原乾坤,你我之間數十年的恩怨,今日也該到了了結之時了。”


    老者原乾坤嘻笑道:“雲枚,咱們多年的老相好,你舍得嗎?”


    雲枚怒氣一閃而逝,轉而又平複了心情,淡淡的說道:“當年因幼小無知,方才遭你所騙,不聽師門長輩之規勸,也要隨你浪跡天涯。隻可惜你心思邪毒,見異思遷,麵善心惡,屠戮良善,助紂為虐,我方與你落發斷義。近十數年來,多聞你在江湖中的惡名,而我青燈古佛,卻日夜受到良心上的煎熬。三十年了,你我之間也該徹底了結了。”


    來人正是巴東原乾坤,一手《流水劍法》頗具火候。年青時也曾豪邁俠義,瀟灑風流,吸引到了峨嵋的雲枚師太,與之產生了一段感情。


    隻是後來這原乾坤貪花好色,見異思遷,又擅取不義之財,殘殺無辜。雲枚師太失望之下,這才落發明誌,與原乾坤一刀兩斷。如今原乾坤又投效了巴山堂,成為其德陽分堂的堂主,助紂為虐,為歹徒效力。向來慈悲心腸的雲枚師太早已容忍不下他了。


    嶽不群聽後嘴角一歪,心中一陣古怪。原來這兩人年青時曾有過一腿,隻是觀念行為一善一惡,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現在老了老了,還要一分生死。突的心中一震,原本的嶽不群與寧中則又何嚐不是如此。


    寧中則心目中的好丈夫突然大變模樣,變得令她都不敢相信了。而她是真正的女俠,不曲意逢迎,剛直不屈。是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女中豪傑。麵對奸詐的偽君子丈夫,除了以身殉道,以死明誌之外,別無他法。


    原本的嶽不群好歹品性不差,當了一輩子的正人君子,正是寧中則的良配。如果不是因為外部環境的壓迫,嶽不群可能會是一輩子的正人君子。可是穿越而來的自已卻是俗不可耐的人,能配得上如此性情高潔的寧中則嗎?


    原乾坤冷笑一聲,道:“雲枚,你屢次阻我好事,今日你就是不與我了結恩怨,我也是要尋你了結的。且讓我看看,你近年來長進了多少,明日我便血洗你的慈雲庵。”


    “阿彌陀佛,自古邪不勝正。原乾坤,佛雖慈悲,亦有怒目之時,受死吧!”


    隻聽原乾坤冷哼一聲,掌中劍一抖,分心就刺。雲枚師太宣了聲佛號,順著對方的劍頭,滴溜溜的一個疾轉,並豎二指,疾點原乾坤的眉心。原乾坤嘿嘿一笑,左手向上一翻,猛撩雲枚師太的左腕,掌中劍向左一倒轉,如同扇麵般劃出了一片孤形光華,如同波紋,冷光似電,斜劈向雲枚師太的右肩。


    哪知雲枚師太對原乾坤的《流水劍法》知之甚詳,多年來又專門苦思其中的破解之法。當下抽出拂塵,萬千雲絲一掃,銀光閃爍間,早已卷住了那口長劍。忽的暴喝一聲:“脫手。”銀光一閃,那口長劍便就應聲疾射而出。


    原乾坤隻覺右腕一震,手中長劍兩招之下就被雲枚師太硬生生的奪去。嚇得他忙將身子一個倒翻,竄出兩丈之外,直瞪瞪的望著雲枚師太。


    “阿彌陀佛,苦海無涯,原乾坤,你走不掉的,束手就死吧。”


    原乾坤怒喝一聲:“老賊尼,反了你。”足下一縱,雙掌同出,挾著隱隱的白氣,直向雲枚師太的身上擊去。雲枚師太身起如風,閃過了他的當胸掌勁,右腕一抖,那把拂塵刷得四散,疾劃向原乾坤。白光一現,原乾坤身子打了一個踉蹌,右手臂上已經被拂塵劃傷,留下了無數的深痕。


    原乾坤這才知道自已要遭,怒喝道:“老賊尼,算計的夠深啊。”身形做試欲撲,半途之中卻突的斜身疾轉而走。可是不想一字六尼早已悄悄圍了上來,那麵正有一靜女尼把守,那容他輕易逃去。忽見一道大力當胸疾撞而來,原乾坤硬生生的扭腰閃避。


    又見寒光一閃,一把長劍被雲枚師太疾擲而來,“卟”的一聲,原乾坤立即帶著慘叫踉蹌落地,那把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右腹而入了。灰影一閃,一思疾撲而出,一招“細風卷雲”連人帶劍疾刺而到,逼得原乾坤向左側疾翻而出。


    這一翻立即翻到一得附近,立見一道掌勁疾卷而至,“轟”的一聲,原乾坤再度帶著慘叫飛出。一安、一慮雙劍齊出,直斬而下。原乾坤大駭之下急忍痛喚道:“欣淑、欣淑,饒我一命。”


    卻見一安、一慮挺劍毫不遲疑,舉劍直刺,寒芒過處,原乾坤已然叫不出聲了。“阿彌陀佛。”此時雲枚師太的佛號聲才悠悠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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