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當著眾人的麵說的有鼻子有眼,張慶豐內心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如果當著眾人的麵承認,無疑暴露自己品行不端,張慶豐想到這裏,原本還算紳士的臉變成了狗臉,瘋狂地狂吠道:“道姑,你可真能胡扯哈,我至今別說結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女兒呀。”


    道姑無量天尊,一臉和氣地說:“這位施主,你別嚷嚷,施主的事施主自己心裏清楚,貧道就不多言了。”


    道姑希望張慶豐能見好就收,別繼續嚷嚷,給他自己留點麵子。張慶豐為了理直氣壯給自己找個下台階,繼續狂吠道:“就你這水平也敢給人看相為生,幸虧我脾氣好,好說話,不然,要是遇到難纏的,肯定踢了你的場子,別在這兒坑蒙拐騙了,還是迴到你的道觀裏,等學到了真本事再出來混飯。”


    張慶豐說完,站起來瞪了道姑一眼,轉身準備離開。道姑本來也不想和張慶豐計較,但聽張慶豐說話實在惡劣,又聽他口無遮掩,無聲地笑笑,說:“施主如果要走,請留下口舌費。”


    “你說什麽?我耳朵不好使,請你再說一遍!”


    張慶豐故意傾斜著身子,把耳朵對著道姑,裝作聾子的模樣大聲地說。


    “請施主留下口舌費。”道姑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哈哈哈哈——,大家都聽見了吧,這位混飯吃的胡說八道,竟然還有臉要什麽口舌費,”張慶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道姑,盛氣淩人地說,“要不是看你可憐巴巴的,就你剛才說的話,我直接扇你一耳刮,看你還敢要口舌費。”


    道姑念聲“無量天尊”,微閉雙眼,語氣緩和地說:“施主請求我給看相,我已竭盡所能,既然貧道付出了,你就該有所迴報,這樣才符合自然之道,如果施主實在貧困,拿不出一點錢來,貧道也不強求,你可以走了。”


    道姑雖然已經發話允許張慶豐離開,但張慶豐反倒感到道姑的話充滿了挑釁味道,冷笑一聲道:“臭道姑,你我爭論的焦點不在於我是否付得起錢,而是你相看的不對,我再問你一次,我既然沒結婚,哪來的女兒,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了,否則,別怪我踢了你的場子。”


    道姑抬頭,直視著張慶豐的眼睛,說:“好,既然施主又提出了請求,我不妨實話實說,施主所言不差,你的確沒結婚,但你卻勾搭了一個有婦之夫,準確地說,你勾搭之婦人在和別人結婚前,一直苦苦追尋你,可你心裏另外裝有他人,所以她沒修成正果,最後嫁給了另外一個人,在她結婚後四個月,因為不滿意婚姻生活,反過來再次糾纏你,你沒有經得住糾纏,所以……”


    張慶豐沒想到一個道姑竟然能算出他的感情經曆,心裏不由佩服,如果任憑道姑繼續說下去,還不定抖露出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於是不等道姑說完,抓狂地道:“一張臭嘴,一派胡言,你再敢胡言亂語,敗壞我的名聲,我可真的踢你場子了。”


    其中一個看熱鬧的好心人見張慶豐和道姑僵持不下,出來打圓場道:“道姑,你一出家人,他一凡夫俗子,你別和他一般見識。”轉身又對著張慶豐,說,“這位老師,我認識你,你是這所中學的體育老師,她一出家人,莫非就是想掙點錢,你隨便給點,趕緊走開,其他的事交給我,我給你擺平。”


    張慶豐繃著臉,從口袋裏掏出錢夾,又從錢夾裏抽出一疊鈔票朝道姑揚揚,說:“錢我有的是,但我就是不給你,除非你向我賠禮道歉,說你剛才胡說八道,我可以考慮施舍給你一點……”


    張慶豐還沒囂張完,突然大叫一聲,把手裏的錢撒向空中,之後像中邪一般,站立不動。幾千塊嶄新的票子隨風散落,圍觀的人爭著哄搶,一眨眼的功夫,錢已經不見了蹤影。有不貪財的把抓到或者撿到的錢要歸還張慶豐時,卻發現張慶豐站著一動不動,兩眼發直,不禁錯愕萬分。


    人們見此情形,開始小聲議論——


    “這位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有人見張慶豐目光呆滯,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張慶豐竟然毫無感覺,這人收了手,低聲說:“估計著魔了,該找個神婆看看。”


    “不會是他說話太過分,遭到報應了吧。”


    “哪有那麽神,我看像是中風了,我奶奶就這樣,正說話呢,突然就不會動彈了,沒幾天就到陰遭地府報到了。”


    “別亂說了,肯定是疾病發作了,趕緊撥打急救電話吧。”有人提議道。


    “無量天尊!”,道姑麵對張慶豐,輕輕念了一句。


    張慶豐好像得到了特赦令,突然一機靈,馬上清醒過來。


    “這哪裏哈,我怎麽會站在這裏?”張慶豐看著圍觀者,傻乎乎地問道。


    “小夥子,你剛才失憶了,趕緊到醫院查查腦子,別耽擱了。”


    “就是,興許是中風了,有病得趕緊治。”有人繼續提醒道。


    張慶豐摸摸腦袋,自言自語道:“我有病?我現在不好好的,哪來的病。”說著,慢悠悠地擠出了人群。


    張慶豐無故呆如木雞,圍觀者都以為張慶豐是疾病突然發作,隻有羅玉寒心裏清楚,是道姑暗中做了手腳,心裏對道姑欽佩不已。正在這時,道姑朝圍觀者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羅玉寒身上,微笑點頭之後,輕聲說:“這位施主,我看你天庭飽滿,地額方圓,鼻梁挺直,嘴闊口方,胖不露肉,瘦不露骨,一看就是福人之相,如果小施主不嫌棄,貧道可以為你說道說道,無論說的準與不準,貧道我都分文不取,但如果貧道果然說對了一二,隻求小施主請貧道吃頓飯,小施主可願意。”


    羅玉寒還沒開口,圍觀者便紛紛慫恿道:“年輕人,道姑願意免費給你看相,你趕緊答應呀,也好讓我們做個參照,如果她看得準,我們也願意讓她看看。”


    羅玉寒本來就佩服道姑的神通,正想和道姑聊聊天,長點知識,沒想到道姑主動會主動要求自己看相,拍著手高興地說:“好哈好哈,不過我要先請道姑吃飯,你我邊吃邊聊,如何?”


    道姑又念無量天尊,平靜地說:“小施主宅心仁厚,貧道卻之不恭,任憑小施主吩咐。”


    道姑站起來,象征性地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塵,彎腰撿起棉墊夾在腋窩,擠出人群,自顧向南邊走去。羅玉寒喊道:“喂,道姑,那邊沒有飯店,往這邊走。”


    對於羅玉寒的話,道姑似乎充耳不聞。羅玉寒緊跟幾步,重複了剛才的話,道姑訕笑一聲,說:“說吃不為吃,吃飯是幌子,昨晚有夢來,今朝到鬧市,得遇夢中人,欲了心中事,施主勿須問,該知自然知。”


    羅玉寒基本聽明白了道姑的話,但所理解的卻是表麵意思,至於真正內涵卻心存疑惑,為求真相,趕緊追了上去,笑著問道:“道姑,聽你的意思,好像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道姑掃了羅玉寒一眼,微笑著說:“小施主果然聰慧。”


    “那麽請問道姑,你我素昧平生,你怎麽會夢到我呢,又怎麽知道能在這裏找到我呢?”羅玉寒一臉疑惑地問道。


    道姑不再搭理羅玉寒,一直往前走。羅玉寒雖然不知道道姑要把他領向何方,也不管不問,一直伴隨在道姑左右。


    十分鍾後,兩人走出鬧市區。道姑突然加快步伐。羅玉寒也不甘落後,加快了腳步。道姑見羅玉寒始終伴隨其左右,突然雙腳離地兩寸滑翔。羅玉寒也使出海天**中的鯤鵬展翅神功,不但追趕上了道姑,而且還超越到了道姑前邊。道姑似乎也和羅玉寒賭氣般,提一口真氣,身體滕然升空。羅玉寒抬頭看看,身體猛然旋轉,如同一陣龍卷風,蹭地一聲直接升空。


    羅玉寒和道姑猶如兩個大鳥,在空中自由翱翔。道姑時而在上,時而在下,羅玉寒時而在前,時而在後。


    十冬臘月,護城河附近雖然人煙稀少,但還是有人無意中看到了兩個空中飛人。走路的停下了腳步,開車的把頭伸到窗外,人們紛紛抬頭,觀賞這一亙古未見的奇觀。有人雖然明明看見空中飛翔的是人,但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睛,拍拍腦袋,疑惑空中飛的是機器人。


    在某個時刻,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在羅玉寒和道姑之間猛然產生,兩人不約而同地被向對方靠攏,直到拉住了手。羅玉寒看著道姑,似曾相識,道姑笑看羅玉寒,親近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速度越來越快,風吹掉了道姑藍色的帽子,一頭修長美麗的秀發在風中順成了一道黑色的瀑布,在秀發的陪襯下,道姑的笑臉越來越燦爛,羅玉寒這才發現,道姑比先前更加美麗,可讓羅玉寒吃驚的是,他對於道姑的美麗隻有傾慕和讚美,卻沒有一絲一毫邪念。


    護城河邊鬆林茂密,道姑看好一片空地,牽著羅玉寒的手慢慢下墜。兩人平安著陸後,道姑依然牽著羅玉寒的手不放,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羅玉寒被看的不好意思,靦腆地問道:“道姑,你怎麽就看出來我是有福自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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