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要跨過零點,馬路上車輛稀少。法拉利如一個小紅點,在寬廣的馬路上飛馳。羅玉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瞥了任娜娜一眼,笑著說:“警花姐,你不認為你應該說點什麽麽?”


    “我和你沒話說,你也別沒話找話說,說了我也不會搭理你。”任娜娜沒好氣地說。


    “你現在不是已經搭理我了麽?”羅玉寒反問道。


    任娜娜加大油門,直視前方,再也不肯吱聲。羅玉寒聳聳肩,歎口氣,說:“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相處這麽時間了,我對人家掏心掏肺的,錢掏沒了,車掏沒了,警服也穿上了,現在呢,我反倒成了一塊破舊的油乎乎的抹布,人家說扔就扔了,人生悲劇之最,非我羅玉寒莫屬。”


    麵對羅玉寒無休止的稀落,任娜娜終於沉不住氣了,反駁道:“別把自己誇得一朵花似的,我不想和你相處,根本原因在你,我不管是否有人挑事,但我親眼看見你和黃琪琪躺在一張床上總是事實吧,你這種人,見一個愛一個,講兩個愛一雙,太陽和月亮同在,嘴巴和腰帶齊鬆,誰和你談朋友,都缺乏安全感。”


    羅玉寒不以為然地笑笑,辯解道:“警花姐,黃琪琪氣滯血瘀,我當時的確在給她治病,你當時胡鬧一陣一走了之,根本就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


    “這麽說你還真是個熱心腸?聽你這麽一說,我感動的都要哭了。”任娜娜譏諷道。


    “那是當然,”羅玉寒自豪地說,“我今晚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又救了一個苦難之人,如果說黃琪琪長得還差強人意,楊靜波,也就是小道他媽,那長相你也見識了,年齡大不說,穿著也邋遢,你不總不會以為我對她也另有所圖吧。”


    羅玉寒提到楊靜波,又增添了任娜娜反駁羅玉寒的證據,任娜娜藐視地看了羅玉寒一眼,說:“那也未必,口味重的人,隻要見到一提尾巴見是個母的,就徹底失去了控製,男人好色,有色仙仙人色鬼色魔之分,你也許就是最無恥的色魔,別說女人了,就是見了雌性動物都要親一個。”


    羅玉寒知道任娜娜不再和他講理,揮揮手,說:“不和你辯論了,反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書,凡事都要聽我的,如果你敢不服從我,我就直接告訴你們王局,讓他收拾你。”


    羅玉寒從來都是講理的人,但今天破例了。這也更加說明,在他的心裏,任娜娜占據著別人無可替代的位置和重量。


    法拉利停在別墅門口,夏怡晴已經下車,但羅玉寒卻坐著沒動。任娜娜沒好氣地說:“神醫大人,是不是還要秘書抱你下車呀。”


    “抱我下車倒是不敢,你也抱不動我,但秘書給領導開車門倒是應該的吧。”羅玉寒笑著說。


    任娜娜氣得指著羅玉寒的鼻子,“你你你”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後不得已,隻能下車繞到車那邊,給羅玉寒打開車門,誇張地做了個請的動作,拉長聲音說:“領導,請下車。”


    羅玉寒慢慢下車,站定後看著任娜娜,慢條斯理地說:“任秘書,明天早上五點半準時來接我。”


    “咣”地一聲響,車門關閉,法拉利倒車,然後掉頭,飛馳而去。


    “玉寒,我還有戲麽?”夏怡晴站在羅玉寒身邊,看著逐漸遠去的法拉利,怯生生地問道。


    “這是一部連續劇,劇本很長,你現在飾演的是個配角,暫時沒你的戲,可以好好休息。”羅玉寒含蓄地說。


    “照你的說法,我就是沒戲了。”夏怡晴幾乎哭了。


    羅玉寒尷尬地笑笑,什麽也沒說。


    “那劇情能不能提前插個小曲,讓我露露臉哈。”夏怡晴懇求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怡晴沉默片刻,才羞答答地說:“你就假裝法拉利的輪胎壞了——其實沒壞,但你可以提前把我的這個備胎按上,先讓我幫你支撐一段時間,等換下的輪胎重新煥發生機了,我自動讓位,好不好啊。”


    羅玉寒明白夏怡晴的意思,馬上擺擺手,笑笑說:“談感情真誠是第一位的,我若按上你這個輪胎,你就不是備胎,另外一個倒成了備胎了。”


    充當挑事角色的女生,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對羅玉寒非常熟悉;第二,喜歡羅玉寒。挑事者的目的也許有兩個,第一,故意搗亂,破壞羅玉寒和所有女生的姻緣,但並不喜歡羅玉寒;第二,把所有喜歡羅玉寒的女生和羅玉寒喜歡的女生剔除之後,這個女生才能上位。


    在羅玉寒認識的女生中,羅玉寒首先排除了夏怡晴和沙如雪,其他的三個女生,顧晶晶,安逸娟,安梅,最近都沒有和羅玉寒有過任何接觸,何況,羅玉寒和她們也沒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所以,羅玉寒斷定,先後給任娜娜和夏怡晴打電話的人極有可能是女殺手韓冷。


    晚上七點半,河州市東郊公主家門口。


    賊三把四個保溫飯盒放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韓冷的電話。


    門打開,韓冷出現在門口,懶洋洋地說:“都快八點了,你才把飯送來,你要餓死我哈,進來吧。”


    韓冷一邊說,一邊退迴到房間,也沒說從賊三手裏接過一個飯盒。


    賊三把四個保溫飯盒放在餐桌上,親自到廚房拿來兩雙筷子,把其中的一雙遞給韓冷,殷勤地解釋道:“公主哈,今天吃飯的人太多,我要的菜又多,等個半個小時才輪到我,所以我才來晚了,我對不起你,罪該萬死,下次一定提前去,保證你準時用餐。”


    賊三坐下,伸筷子夾住了一塊肥腸就要往嘴裏塞,韓冷突然喊了一句:“洗洗手去。”


    等賊三洗手迴來,再次拿起筷子時,韓冷白了賊三一眼,說:“你先別吃,等我吃完了你再吃,以後都這樣。”


    賊三放下筷子,咽口津液,但還是順從地說:“公主哈,我說過,你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聖旨,你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你吃,我等,你吃完了我再吃。”


    韓冷自從認識了賊三,生活狀態徹底改變了。


    賊三每天三頓飯都親自打來,吃過後連碗都不用洗。這還不說,需要什麽盡可能在網上買,反正賊三有的是錢。關鍵是,韓冷也有時間,每天大部分時間泡在網上,看中就買什麽,衣服鞋帽就更不用說了,其他方麵,諸如電腦桌子,花花草草,甚至連寵物也都要嚐試一下。


    韓冷吃過飯,起身洗洗手到酒櫃倒了一杯紅酒,端起來呷了一口,才下了要賊三動筷子的命令,賊三操起筷子,狼吞虎咽吃了兩口,才看了韓冷一眼,小聲問道:“公主,你今天還沒買任何東西呢,你一天不買,我一天心裏就不踏實。”


    “簡直是個賤貨。”公主笑著說。


    “不是賤貨,是暖男,現在像我這樣的暖男已經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賊三誇耀道。


    韓冷走到電腦前,直接點開屏幕,說:“我就怕我不買東西你不踏實,所以早就看好了,一條雪獒,才五個月大,就是價格太貴,沒對你說。”


    “買呀,我不缺錢,我現在窮的就隻剩下錢了,多少錢都要買,隻要你樂意。”賊三吧唧著嘴,豪氣萬丈地說。


    “二十五萬。”韓冷瞄了賊三一眼,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


    “嘿嘿,看把你嚇的,不就是二十萬麽,成,我吃完後馬上付款。”


    “二十五萬……美元。”


    賊三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合攏, 迴頭看看韓冷, 弱弱地問道:“公主,我耳朵不太好, 你剛才說什麽,二十五萬美美美元,你這氣喘得也太大了,二十五萬美元,我數學不好,你幫我算算,兌換成人民幣是多少來者。”


    “大概百萬元上下的樣子,怎麽,舍不得了?”韓冷問道。


    “不是,不是,你讓我想想,一百萬,”賊三用筷子敲著自己的腦袋,說,“一百萬是一千萬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說,你買一條狗,用了我家產的十分之一,如果你買十條狗,我就成了窮光蛋了,咱們商量一下好不好,狗我給你買,但你是不是也要給我貢獻點什麽。”


    韓冷起身,款款走到賊三身邊,抬腳踢了一下賊三的屁股,溫情脈脈地說:“賊三,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你別隻求索取,不講貢獻,你先把狗買了,我會考慮你的要求的。”


    “你說的是真的?”賊三欣喜地問道。


    “公主我言必行,行必果,怎麽會騙你呢。”


    “好,值得,值得,就是五百萬也值得,我這就付款,馬上付款。”


    賊三站起來,走到電腦前,坐下來輸了密碼,支付完畢,站起來看著韓冷,傻乎乎地說:“就今晚,好麽,馬上。”


    “什麽馬上馬下的,你還沒說出你請求什麽呢。”韓冷裝模作樣地說。


    賊三感覺上當了,馬上提醒道:“我剛才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給你買了狗,你就和我——,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賊三的兩個拇指一會兒合攏,一會兒分開,最終聚攏到了一起,做親密狀態。


    “啊?賊三,我以為你要提什麽要求呢,原來你是想和我那個,這個,啊?狗我不要了,你把錢要迴來,從今以後,就當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韓冷突然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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