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粗獷,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憤怒。


    “哪位呀,敢和羅爺如此說話,不怕閃了舌頭。”羅玉寒冷冷地迴敬了一句,慢慢迴過頭來。


    這一迴頭不要緊,羅玉寒不由詫異。隻見任娜娜的養父任青山胸膛起伏,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憤怒直視著自己,那兇巴巴的樣子,好像 要把他一口吞下。


    羅玉寒不甘示弱,把目光迎上去,和任青山對視起來。


    兩人僵持了還不到一分鍾,任青山眼睛幹澀,不由頻繁眨眼。


    “小子,你剛才給誰當爺呢?”任青山質問道。


    “既然是爺,肯定是罵孫子的,”羅玉寒笑著說,“任局,你不是當孫子的年齡,可別找罵。”羅玉寒嬉皮笑臉地說。


    任娜娜在衛生間聽到老爸和羅玉寒爭吵的聲音,趕緊處理好自己的私事跑出來,站在兩人中間,先把羅玉寒往後推了一把,再看著任青山輕輕地喊了一句:“老爸,天還沒亮呢,你來幹什麽。”


    任青山上次在這裏和羅玉寒過過招吃了虧,知道這小子不好惹,就強忍著心裏的不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後遞給任娜娜,冷冷地說:“我還不是擔心你,看看你的幹的好事。”


    任娜娜接過手機,仔細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先前發生的推車起哄等場麵全被發到了網絡上,於是手指一摁,刪除了這些照片。


    “你刪除的隻是我手機上的照片,可你能刪除所有人手機上的照片麽,說說是怎麽迴事。”任青山板著臉質問道。


    “老爸,今晚發生的事太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抽時間我會好好給你解釋。”任娜娜低頭看著地麵,低聲地說。


    任青山重重地哼了一聲,接著諷刺道:“不是解釋不清,是不敢解釋,你沒臉說,我來替你說,事實就是你和這小子半夜開車到外邊風流,被發現後被拍了照傳到了網上,就這麽簡單。”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別狡辯了,你穿著睡衣就是最好的證明。”任青山突然咆哮道,“一個女孩子,一個警察,深更半夜帶著一個小屁孩在大街上瘋瘋癲癲,成何體統,把我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羅玉寒實在聽不下去了,把任娜娜撥到一邊,站到了任青山的正對麵,輕蔑地說:“任局,就算網上傳的是真的,可你已經和任娜娜脫離了父女關係,即便她做了什麽丟人的事,和你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你深更半夜跑到這裏興師問罪,豈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羅玉寒這小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詭計多端,他不想和羅玉寒交火,但羅玉寒的囂張激起了他的憤怒,他指著羅玉寒的鼻子,厲聲地責罵道:“我說要和娜娜斷絕父女關係,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任何手續,退一步說,即使娜娜和我脫離了父女關係,在單位裏我還是她的領導,她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我作為她的領導,有權利對她批評教育,倒是你算什麽東西,在這裏指手畫腳,滿嘴噴糞。”


    “誰說我和任娜娜沒關係,你別忘了,任娜娜是我的戀人,你找我戀人的麻煩,就是找我的麻煩,我當然要過問,退一步說,即使我不是娜娜的什麽人,也看不慣這副德行。”


    任娜娜見兩人已經拔劍弩張,如果再繼續下去,動手在所難免。如果動手把事情鬧大了,以任青山的身份和地位,最終吃虧的肯定是羅玉寒。於是任娜娜把羅玉寒拉到一邊,取代了他的位置,站在任青山麵前平靜地說:“不管怎麽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想解釋,不過事實總歸是事實,總會水落石出的。”


    任青山見任娜娜態度還算良好,就緩和了語氣,說:“娜娜呀,上次是老爸不好,說要把你掃地出門,其實從你一走出家門,我就後悔了,今天天沒亮就趕來,一來是想問問照片到底是怎麽迴事,二來想要你迴家。”


    “我不會迴去的,你告訴我哥哥,我這輩子都是他妹妹,希望他不要有什麽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任娜娜斷然拒絕了任青山。


    “任娜娜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今天不迴去,今天咱們就做個了斷,以後想再迴去恐怕就再也沒機會了。”任青山似乎下了最後通牒。


    羅玉寒往前走了一步,說:“任局,聽口氣如果任娜娜今天不跟你迴去,你是不是還想殺個人呀。”


    任青山沒搭理任娜娜,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放遞給任娜娜,說:“這是我起草的一份脫離父女關係的協議,你看看,如果沒什麽意見,你現在就在上麵簽個字。”


    “喲,要玩真的呀。”羅玉寒說著,走到任娜娜跟前。


    協議字數不多,但條理十分分明,其中寫道,由於任青山和任娜娜關係不和,經兩人協商,雙方都願意脫離父女關係,前提條件是,任娜娜淨身出戶,還要賠償以前的養育費和以後的贍養費,共計兩百萬。


    任娜娜看著最後一個條款,眼眶中不由溢出了眼淚,最後竟然抽泣起來。


    “不答應吧,既然不答應,就跟我迴去,”任青山歎口氣,麵帶憂傷地說,“你哥哥這段時間茶飯不思,精神萎靡不振,說這輩子就隻喜歡你一個人,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等結了婚生了孩子,即使愛情沒有了,但也會產生親情,擦擦眼淚,跟我迴去吧。”


    任青山說著,遞給了任娜娜一片紙巾。


    “可我真的不喜歡我哥哥。”任娜娜抽泣著說。


    “那就拿出兩百萬,然後簽字,你沒別的選擇。”任青山冷冷地說。


    任娜娜擦擦眼淚,看著任青山哀求道:“錢我可以給,但不是現在,我保證以後的工資除了我的最基本的生活費,全部給你。”


    “別,他不就是想要兩百萬?我替你給,小爺是很窮,可我窮的隻剩下了錢了。”羅玉寒麵帶笑容地說。


    “我正煩著呢,你就別添亂了,把你買了,也不值兩百萬。”任娜娜生氣地瞪了羅玉寒一眼。


    “娜娜呀,你都看見了,這就是個不靠譜的小混混,你和這種人混在一起,會毀了你一輩子的。”任青山趁機說。


    “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等我半個小時,我這就給你拿錢去,不就是兩百萬麽?”


    羅玉寒走到門口,打開門後又轉過身來,指著任娜娜說:“警花姐,你千萬別簽字呀,一定等我迴來。”


    任娜娜不知真假,但在此關鍵時刻,羅玉寒就是她的救命稻草,隻能點頭答應。


    “娜娜,這種話你也敢相信,別說他一個小屁孩,就是老爸我工作了半輩子,現在也拿不出兩百萬。”


    任娜娜對羅玉寒也沒抱什麽太大的希望,心想如果羅玉寒不能帶來兩百萬,就和他商量一下,把法拉利便宜點買了。


    半個小時不到,羅玉寒迴來了。他踢開門,把一條鼓囊囊的褲子扔到了任青山腳下,大大咧咧地說:“任局,我走後你一定以為我是腳底抹油溜了了吧,可事實證明你錯了,你腳下的褲子裏裝了些錢,我估計不止兩百萬,你趕緊清點一下,多退少補。”


    直到現在任青山還是根本不相信羅玉寒能弄來兩百萬,但聽羅玉寒言之鑿鑿,就蹲下來解開庫管,提著襠部往外一抖,嘩啦一聲,一摞摞紅色的鈔票散落了一地。


    任青山睜大了眼睛,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又揉揉眼睛再看看,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伸手抓了一摞錢,放在鼻子下聞聞。一股墨香撲鼻而來,可假鈔是印出來的,也有墨香。他拿著一張鈔票甩了兩下,響聲清脆,是真鈔的聲音,再對著燈光仔細辨別真偽,水印也是真的。


    任青山轉身,走到桌前,把鈔票平攤在桌麵上,撕了一張紙揉成一團,使勁在鈔票上擦了兩下,紙上留下淡淡的紅色。


    “別懷疑了,清點錢數吧。”羅玉寒的聲音中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


    任青山清點了錢數,羅玉寒和任娜娜在一邊觀看。清點完畢,任青山把多餘的十二萬放在一邊。羅玉寒把多餘的錢踢到了錢堆裏,滿不在乎地說:“時間緊迫,家裏錢又太多,我沒查清楚,但既然已經拿來了,我也懶得帶迴去,歸你了。”


    “你從哪兒弄這麽多錢?”任青山先前的不屑和鄙視已經煙消雲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疑惑。


    “你是怎麽當上副局長的?”羅玉寒突然反問道。


    “我經過努力,一步步被提升上來的。”任青山說。


    “我的錢也是通過努力,一分一分掙來的。我和任娜娜已經滿足你的要求,現在可以簽字了吧。”


    任青山嘿嘿一笑,說:“協議是我草擬的,建議也是我提出來的,我不能出爾反爾,但是有句話我還要提醒任娜娜,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很嚴重,估計會影響到你警察的職業,你離開我我這棵大樹,估計要重新找工作了。”


    羅玉寒不等任娜娜發表意見,就冷笑一聲,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任娜娜即使脫下警服什麽也不幹,我也能養得起她,麻煩你把心裝到肚子裏,別操這份閑心了。警花姐,簽字。”


    羅玉寒把協議貼到自己背上,轉身對著任娜娜,說:“苦海無邊,從今天起,你就是一隻帆船,而我的脊梁就是你的岸,你累了困了,隨時可以靠岸。”


    任娜娜拿起筆,在協議上重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任青山扛著兩百萬剛走出房間,任娜娜就長歎了一口氣,說:“警察生涯要結束了,沒有工資,沒有房子……”


    “哈哈哈,脫掉了警服,我依然叫你警花姐,你放心,麵包會有的,雞蛋和牛肉也會有的,隻要你跟著我,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羅玉寒開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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