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秋標的人?你這話當真?!”


    張牛聞言瞬間一怔,冷汗眨眼就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警察局,偵緝隊,警備隊,縣政府,縣法院,憲兵隊。


    這寶坻的六部衙門裏麵,人手最多的就是黃秋標的警備隊,這家夥更是個鐵杆漢奸,上級曾多次下令要求將其策反,如不成則必須誅殺。


    自己這邊策反過很多次,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之所以不刺殺,也是怕引來敵人反撲,所以雙方一直都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和諧,這點上級也能理解。


    可是,你沒策反成功,反倒讓對方策反出了個內鬼?


    不對,這個王濤是黃秋標的親戚,那還不如是後來被策反的!


    這事如果是真的,那不管是他張牛還是鄭錦中,都要被訓誡!


    “你不信的話可以去找他問問看。不過紫峰閣應該是你們這裏規格最高的接待地點吧?你的動作最好快一點,我怕他會跑去通風報信。”


    賀遠語氣淡然的說罷,伸手指了下後門。


    在那裏,一道背影剛剛閃過去!


    “瑪德!三子四子,給我出去追!把王濤那王八蛋給我抓迴來!”


    張牛大喊一聲立刻就衝了出去,緊接著兩旁的屋子房門推開,兩個男人尷尬的看了賀遠一眼後也急忙跑了出去。


    很顯然,這倆人是張牛安排監視的,如果剛才賀遠有一點異動,他們就會出來動手。


    而賀遠也沒有多做停留,悠然自得的就迴了包間。


    房間內,韓文靜正在拿筷子夾著菜往嘴裏送去,看到賀遠進來當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怎麽去了這麽久,這菜都涼了。你們的人接頭要這麽麻煩嗎?”


    “還好吧,稍微遇到了點事。不過沒什麽關係。來,繼續吃。”


    賀遠沒有一點在意的坐了下來,做了個請的手勢也吃了起來。


    事情很多時候就是這樣。


    你知道我的事,我也知道你猜到了我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可絕對不能直接端到明麵上來。


    很多時候當個謎語人,也是出於推卸責任,甩清幹係的迫於無奈。


    隻要沒有口實,那真的也是假的,事實證據都是你的猜測,和我沒有關係。


    “等下吃好了你就先去天津吧,我有些家事要處理。”


    “好,那我該怎麽聯係你?”韓文靜點了點頭,又問道。


    “咱們在天津還有見麵的必要嗎?如果你有急事要聯係我,就在大公報的廣告欄刊登一個尋親啟事,留下地點就好。”


    賀遠挑挑眉,說著話又拿出了一把勃朗寧,在桌子底下遞送給了韓文靜。


    “裏麵隻有五發子彈,如果遇到什麽情況,記得節約彈藥。”


    “好,我會記住的,那我先走一步,就不打擾賀站長你處理家務事了。希望咱們都能順利迴到北平。”


    韓文靜接過槍放進了腿套裏麵,起身衝著賀遠微微一笑,轉身便離開了。


    而在她走後不久,曲阜酒家的門就關上了。


    賀遠在二樓後窗看得清楚,張牛和那兩個手下提著那個小二進來後,就直接進了廚房。


    賀遠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拿起酒杯就款款下了樓,走向後院。


    此刻店裏的人已經被清空了,七八個夥計顯然都是軍統的人,其中幾個似是想要阻攔賀遠去後院,但最後還是都被他身上的氣勢給嚇得沒敢開口。


    等到賀遠走到後院,張牛正好開門從中出來。


    四目相對,後者有些尷尬的低頭道:“真不好意思,到現在還沒請教……”


    “你就叫我鬥笠好了,怎麽樣,確定了這家夥的身份沒?”


    賀遠的目光越過張牛看向了後麵,那個王濤腦袋上套著黑布蹲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很顯然是被嚇的。


    “問出來了……這家夥被我們一追就玩了命的跑,最後快到警備隊時,被我們附近的人給按住了。”


    “鬥笠先生,我謝謝你。你需要的車我已經讓人準備了,等會兒會有人送你去天津,同時讓我們站長來見你。”


    張牛沉聲說道,態度和之前相比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這次要不是麵前男人的提醒,自己這個聯絡站,乃至整個軍統天津站就犯了大錯了。


    雖然他的要求很過分,但看在這個恩情的份上,答應了也不是什麽問題。


    隻不過,就在張牛說完話要走的這時,賀遠卻突然道:“等一下,去天津的事暫時不著急。你們應該是要審訊這個王濤吧,我來幫你們好了。”


    “嗯?這位兄弟,你幫了我們抓出內鬼,這事我們站長肯定會嘉獎你的。”


    “可內鬼畢竟是我們天津站自家的事,就不勞大駕了。”


    張牛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語氣也再次上揚。


    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看你這年紀,最多不過是個科長,也敢來過問天津站的事情嗎?


    麵對張牛這帶著幾分威脅意味的問話,賀遠神色不動,仍舊淡然道:“張老哥,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什麽叫你們天津站自家事?那意思是說,你們這裏不是軍統的站點?還是我們北平站不算軍統地方?”


    好厲害的一張嘴!張牛被說得額頭滲出冷汗,支支吾吾道:“你……你這是強詞奪理!做信差就好好做你的信差,怎麽這麽多事?!”


    “什麽強詞奪理?代局長曾有過明令,內鬼叛徒一旦查實,不管官職高低上下,軍統之人皆可除之。我現在要求審問我發現的內鬼,有什麽問題嗎?”


    “還是說,你們天津站不讓我問,是裏麵有什麽事不好讓上麵知道嗎?”


    賀遠冷笑著說完後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直接就把酒盅塞到了張牛的手裏,邁步走進了廚房。


    “把他的頭套弄開,換個幹淨的客房,我要問話。”賀遠對著屋子內的二人吩咐道,做派是比張牛要大氣多了。


    “老大,咱們該怎麽辦?難道就真由著他這麽亂來?”看著後麵已經被提起來的王濤,一個手下低聲對著張牛問道。


    張牛一陣咬牙切齒,但也隻是看著自己手下的人服從著外人調令,把王濤帶去了旁邊屋子。


    “先看看再說吧!你立刻去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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