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左驍進來,左一之忙鑽進他的懷裏,眼睛已經哭腫。“爸爸。”


    “一之,怎麽了。”左驍捏著她的小手,將她抱在懷裏。“是不是做惡夢了。”


    左一之還那麽小,她說話也說不利索。隻知道嗚嗚地小聲哭泣。她說不上來的難過,隻知道大半夜裏醒來,沒有以往的安心踏實,而是沒有來由的覺得失去什麽。


    “媽媽。”


    左一之抽泣著,眼睛紅通通的,拱著左驍的胸口,哭個不停。


    這小聲音不同於白日的大吵大鬧,左驍心裏柔軟的地方被撞擊到,他憐惜女兒,又痛苦的無能為力。“爸爸跟你一起睡,不哭了好嗎?”


    左一之吸了吸鼻子,雙手揪住左驍的睡衣,顯然是沒有安全感的。


    “爸爸給一之講故事,想聽嗎?”左驍一直是沒有開燈的,他抱著女兒躺下,令她枕在自己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背。脊椎骨隔著薄薄的皮膚,竟然都能摸得到。左驍心想,左一之真的不能再瘦了。


    也不能再將她單獨留在左家了,她實在是太小,隻能……自己親自來帶。


    左一之在左驍的安慰下,漸漸平息下來。她離開秦霜降之後,幾乎在每一夜都會醒過來,然後哭著也沒有人發現。累了就自然而然的睡著,白天更是脾氣爆發,稍有不樂意的地方。就扯著嗓子嚎哭。


    這樣的情況下,孩子的身體能好嗎?


    左驍親吻著她頭頂軟軟的黑發,小小的身子與他緊緊依偎著,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秦霜降也是折騰到大半夜的,將自己從家裏帶來清洗幹淨的舊床單鋪上,一米五的床,不算大,但是她一個人躺下顯得有點空。於是,秦霜降將夜裏買來的娃娃放上去,伸手將細瘦的辮子姑娘拉進懷裏。“一之,媽媽想你……媽媽也愛著你。”


    可惜左一之聽不到,她此刻好歹能睡著一小會兒,小臉皺成一團。


    從那第二天起,左一之就開始與左驍一起,踏上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日程。左驍的辦公室隔間裏放著嬰兒床。還有各種左一之需要的玩具,當然不能缺了紙尿褲之類。


    能跟爸爸在一起,左一之顯得十分開心,她嗷嗚地叫嚷著,早餐吃了大半碗粥,在辦公室裏喝著甜豆漿,開心的不得了。


    不到一上午的光景,左驍的辦公室就變成了兒童樂園。有些員工知道左驍帶著女兒上班,送來一些玩具還有小零食,時不時地逗弄幾下。


    左驍本是冰冷鐵麵,但是涉及到女兒,他整個人都變得柔軟。隻要不影響工作,竟然是容忍了這個行為。


    在經曆了在左家的各種對待,左一之倒是非常知足地跟著左驍老老實實地上班。中午吃了紫薯泥,還吃了營養餅幹。左驍全天候讓她喝熱水吃水果,左一之將左念的模型拆了個稀巴爛,不過好在聽話地都吃下去。


    因為之前故意放出左氏可能要申請破產的消息,導致左氏的股票一度跌落到穀底,左驍大麵積地進行迴收。他估計,紀繁薇他們手上的所剩不多,很有可能全部清倉。但是……還有一部分,到底是在哪裏?!


    難不成,被陳氏……一直捏著?


    在快下班時,陳莀來了。她特意來道謝,然後想看看左驍最近怎麽樣。


    “哇,左總,這是你家寶貝女兒嗎?”陳莀本來就小孩子氣,她很活潑,衝過來半蹲著,與踩在沙發上撕紙條玩的左一之對視。


    “是,叫左一之。”左驍正在收拾公文包,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迴去也可以做的。推開一切應酬,左驍等會兒可能會帶著女兒去接左念,然後一起迴家。


    陳莀嘿嘿笑了,從包裏掏出一串鈴鐺,晃了晃。“一之,你好可愛哦。”


    左一之眼前一亮,她撅著小嘴兒,看著那一串大黃鴨鈴鐺。“姐姐。”


    “啊啊啊啊!”陳莀被萌的不行,左一之的嘴太甜了,喊得陳莀實在是歡心得不得了!“一之,我太愛你了!”


    陳莀原先就是幼師,她在被陳家找到之前,整天帶著一幫小孩子們各種玩耍,對待熊孩子都能有耐心,更不用說這麽乖巧被左驍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左一之。土妖廳巴。


    太討人歡心了!不過,陳莀的性子便是如此,她現在被左驍安排著做客服,也是極為順手的。


    左驍收拾東西要下班的意味兒已經很明顯了,陳莀後知後覺地等跟著他們父女倆一起乘電梯到地下室才發現,尷尬的一臉。“呃,左總,你要走了嗎?”


    “嗯,你也早些迴家。”左驍沒有留她,他還要趕著去接左念放學的。


    陳莀哦了一聲,跟左一之揮揮手說拜拜。左一之的小手裏捏著那串大黃鴨鈴鐺不鬆開,撅著小嘴兒,像是不情願一樣。


    左驍將女兒抱進車內,安全座椅對於她來說也不夠安全,左驍隻能是將車速盡量放慢,好讓她能平穩一些。


    叮叮叮。大黃鴨的鈴聲一直吵著,左驍有點心煩意亂。他從車內後視鏡看到左一之的小腿兒甩起來,嗬斥了一聲。“一之,腿放好,別亂踢。”


    “哼!”左一之在左驍的辦公室憋了一整天,現下也是有點鬱悶,但還是聽話地將腿放下,悶悶不樂。


    左驍將車開出停車場,遠遠地看見陳莀穿著高跟鞋,很不舒服地往前走著,他想了想,這姑娘肯定是為了省錢要走過去乘地鐵的。


    再仔細看,她的腳後跟被磨出深紅色的痕跡,應該是穿不習慣吧。


    “姐姐!”左一之也看見了,她晃著鈴鐺,哈哈哈地喊著。


    一之這樣喜歡啊?左驍想著,順路帶她一道兒,也算是朋友間正常的交往?


    “陳莀。”左驍將車緩緩地停在她的旁邊,喊了一聲。


    “嗨,左總!”陳莀曆來保持著良好的精神狀態,她看著放下的車窗,對著裏麵的左一之揮手。


    “姐姐!”左一之也開心的流出口水,嘿嘿笑了。


    “我載你一程吧。”左驍將車門解鎖,而陳莀很識趣地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在後排,與左一之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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