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惡心氣味鑽進鼻子,朏朏哼笑出聲,雙手抱於胸前,靠坐在了身邊的茶幾上。


    “不用猜了,下降頭的人,來了。”


    聞言,眾人都朝門口看去,正好看到白雪青走進來,肉眼可見的,白雪青的表情從懵懂無辜變成了驚恐傷心。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你們……你們懷疑是我做的?!”


    “我……雖然我知道,明天你們就要和所有人說,我隻是家裏的養女,妹妹才是家裏的親生女兒,但是……”


    “但是我在家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你們養我、育我,都待我這樣好,我也一直將你們當做我最親最親的家人,我怎麽會做出這樣……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呢!”


    說著說著,白雪青眸中的淚水便順著臉頰緩緩流淌了下來,就連身形都站不穩了,往後踉蹌幾步,滿是搖搖欲墜的模樣。


    “雪青!”


    江秋月驚唿一聲,白暮律也衝了出去,將白雪青摟抱在了懷中。


    除了白蒼靈,白登舟、江秋月、白長贏看向白雪青的神態,滿是疼惜。


    “雪青,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能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別胡思亂想!”


    “是某人自作聰明、胡亂猜測、胡言亂語而已!”


    朏朏對於白暮律內涵自己的話,嗤笑著翻了個白眼,似是在鄙視白暮律的愚蠢,而靜芸對於白雪青演的戲,也是輕笑出聲。


    “菲菲又沒指名道姓地說明是你,你這麽著急承認做什麽。”


    “是做賊心虛麽。”


    靜芸轉身,淡漠寒涼的目光投向白雪青,引得白雪青捂嘴痛苦的手微微攥起,淚水滑落得更快了。


    “妹妹!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才是白家的親生女兒,我隻是白家的一個養女而已!你、你就這樣容不下我嗎……”


    “你非要聯合外人,把一個‘殺人未遂’的罪名扣到我的頭上嗎……”


    “這樣做……這樣害我……把我抓去坐牢……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白雪青雖然語氣顫抖,但已經開始帶節奏,引導白登舟、江秋月、白長贏他們去懷疑一切其實都是靜芸自導自演,而靜芸便順著白雪青的話講了下去。


    “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你最清楚不過了吧。”


    “你知道,明天不止是白家要將我認迴家,並公告你是白家養女,更是白太老爺將在明天,把他手中的白家股權全部轉讓給我。”


    “你知道,一旦到了那一步,你不止會喪失身份地位,所有白家女才能得到的錢、財、人、勢,你都將失去。”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怎麽甘心呢?”


    “所以,你勾結邪道,拿了隻有親近之人才能拿到的白太老爺與太夫人的頭發,對他們下了‘夢魘降’。”


    “但是白大少是修道之人,而白太老爺與太夫人向來身強體健,你也不敢令兩人暴斃而死,怕被同為修道之人的白大少發現而暴露自己。”


    “所以,你想讓白太老爺與太夫人日積月累地邪毒入骨,然後最晚,都在明早死於夢中。”


    “發生了這樣大的喪事,白家便再沒有心思認迴我,說不定,還會因為兩位老人是在想要認迴我的當天死去,而覺得我晦氣,直接斷了我迴白家的可能。”


    “至於白太老爺手中本要親自交給我的股份,因為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而沒有立遺囑的關係,會順延由白老爺繼承。”


    “白家人多眼盲心瞎你自己清楚無比,不過是你多哭兩場、多撒嬌幾迴,那股份就會到了你的手上。”


    “到那時,你依然是白家唯一承認的大小姐,而錢、財、人、勢,你依舊可以擁有,且比兩位老人家在世時更多。”


    “你說,這是不是你向兩位老人家下降頭的全部理由呢?”


    靜芸所說的一切,正是白雪青心中所想,聽得白雪青不禁一顫,而這一顫,叫抱扶著白雪青的白暮律感受得清清楚楚。


    這次的事情和之前小打小鬧的爭風吃醋不一樣,是真真正正地要人命的,還是他們血脈至親的命。


    所以,即使白家人再怎麽偏寵白雪青,在這件事情上也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靜芸將下降頭的動機理由說得這麽清楚明白,可謂言之鑿鑿,又叫他們如何再堅定地偏寵相信白雪青呢……


    全身心倚靠在白暮律懷中的白雪青,明顯感覺到抱扶著她的白暮律,有隨時收手的趨勢,且周遭白登舟他們看向她的目光也起了變化,引得她不禁眸色一暗。


    可惡……


    白雪青想反駁靜芸,問靜芸這麽懷疑她難道是有證據,但是她又怕靜芸真的有證據。


    到時候,她可真就全完蛋了……


    於是,白雪青隻能繼續裝柔弱,搖著頭,可憐又無助地看看白暮律,又看看白登舟、江秋月、白長贏。


    “沒有……我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我沒有……四哥相信我……”


    “爸爸媽媽,你們養我育我長大,怎麽會不了解我呢!我怎麽會這樣……我怎麽可能會這樣做呢……”


    隻能打起感情牌的白雪青奮力辯解,但這隻會顯得她無法拿出充分的證據去反駁靜芸的推理,從而更加坐實就是她給白滿川、虞如煙下降頭的事實。


    白暮律雖然平時沒心沒肺、大大咧咧了點,但他也不是傻子,本抱扶著白雪青的手也漸漸開始垂落……


    “太老爺!太夫人!老爺夫人!四位少爺!你們不要誤解大小姐!是我做的!我有罪!一切都是我做的!”


    陳媽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了白滿川身前,聲淚俱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嗚嗚嗚……我隻是太想讓大小姐留在白家了……”


    “我看著大小姐長大,實在是舍不得大小姐離開……也看不得我這善良柔弱的大小姐嗚……受欺負,所以……就動了歪腦筋嗚嗚嗚……”


    “我帶人給太老爺和太夫人收拾房間、整理床鋪的時候,就偷拿了太老爺、太夫人掉……嗚嗚嗚……掉在床榻上的頭發,然後……去找了一個道士……”


    “我沒想害太老爺和太夫人的!我隻是……我隻是想太老爺和太夫人沒有力氣嗚嗚嗚……沒有力氣出席那為二小姐舉辦的認親宴而已嗚嗚嗚嗚……”


    “老爺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了!嗚嗚嗚……”


    “太老爺、太夫人、老爺、夫人、四位少爺……你們不要誤解大小姐,是我做的,是我做錯了!嗚嗚嗚……”


    “我不奢求你們的原諒,隻求你們不要誤會大小姐!大小姐是無辜的啊!嗚嗚嗚……”


    陳媽將身子伏得極低,哭得地上都濕了一灘,是懺悔得很虔誠的模樣,所招認的一切,令白登舟、江秋月、白長贏他們都鬆了一口氣,白暮律也重新牢牢地抱扶住了白雪青。


    感受到了局勢扭轉,白雪青不禁借著捂嘴哭的動作偷笑,轉身撲進了白暮律的懷中,繼續享受著來自白登舟、江秋月、白長贏他們對她的關切視線。


    是了,白長贏他們向來偏愛白雪青,自然不敢相信是自己從小寵愛到大的妹妹,想要害他們的爺爺奶奶。


    白登舟和江秋月就更是了。


    他們倆對於自己教育方法一直都很自信,所以,在不相信給白滿川、虞如煙下降頭的人是白雪青的因素裏,除了本身對白雪青的偏愛外,就是難以相信自己的教育方法出了問題。


    現在,有了陳媽的招認,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偏愛沒有白費,教育方法也沒有產生問題,完全迎合了他們的心理。


    特別,是陳媽最後添上的一段話,讓他們更加相信了他們所偏寵的白雪青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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