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淮從早上江祈安出門了以後,迴到房間吃完藥以後就一直坐在地板上發呆,木訥的看著看著窗外,午飯更是沒有吃,腦子裏也不知道想著些什麽,或許也是想著江祈安說的那些話,越想心裏就越是難受,甚至是連江祈安發過來,讓自己記得吃午飯的信息都沒有注意到。


    公司裏,江祈安看著沒有迴過來的信息,歎了口氣,想到今天早上蘇予淮的那個眼神,心裏也是難受得很,揉了揉眉心,剛想給蘇予淮打了個電話,秘書就敲了敲門進來說道“小少爺,今天要開股東大會,江總說讓您過去,待會各大股東就要過來了,還有這是要馬上簽字文件”。


    江祈安才想起來這檔子事,江氏是半年一次就要召開一次股東大會談論這半年的效益等情況的,江舸作為總裁,平常在的話都是江舸去開,現在江舸不在 自己就算是不會,不知道怎麽開,也是得去旁聽一下的,把手裏的手機放下說道“知道了,文件放在桌子上吧”。


    “好的小少爺”秘書應道 ,隨後便轉身出去了。


    江祈安歎了口氣,拿起要簽字的文件,仔細的看完便在下方簽上了江舸跟自己的名字,一本一本的看完,簽完以後,秘書又來敲門說各大股東已經到了,讓江祈安過去。


    江祈安低應了一聲,把最後一本簽完的文件放過一邊,揉了揉眉心,想著到晚上迴去了以後再跟蘇予淮說清楚就算了,現在就算是打電話過去,兩個人在電話兩頭也說不清,吐了口氣,拿過要開會的文件便起身去了會議室,把手機靜音了以後,就起身去了會議室裏開會。


    宮婷開車到蘇家門口的不遠處,看著自己安排的那兩個人在偽裝在修剪花圃,便開門下車走過去假裝問路,低聲的對那兩個人說道“怎麽樣?”


    那兩個人搖了搖頭道“他沒有跟江少爺出去,但是我們一直看不清楚他在不在客廳裏,反正今天就是沒有出過門”。


    宮婷歎了口氣, 朝那兩個人伸手示意他們把東西拿出來,那兩個人把一小包東西放在宮婷的手裏,宮婷又問道“旁邊的監控怎麽樣?”


    “有,但是蘇家門口處的監控是壞的,隻是對麵路邊的可以照到人進出的情況”一人說道。


    這樣子宮婷倒是不擔心,怎麽樣自己就說是來找江祈安的就可以了,隨後便拿著東西轉身坐迴車裏,把車開到了蘇家的門口,下車直接走了進去。


    心裏知道蘇予淮跟江祈安吵架了,開心極了,走到蘇家的客廳門口外麵,看了一眼旁邊,發現沒有監控,又透過蘇家客廳的落地窗看向裏麵,發現客廳裏的沙發上也沒有坐著門,隨後便伸手打開沒走了進去,環顧了一眼客廳裏,發現蘇予淮並不在,目光就落在了客廳一角的貓碗裏,走過去,打開握在手裏的一小包東西,撒在了旁邊的小盆水裏,隨後就著紙張攪了攪水,便緊張的把濕了一角的紙放進了包裏,隨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坐到車裏,發現手裏全都是冒出的冷汗,甚至抖了抖,心裏也是虛得厲害,可是又能怎麽樣呢,要怪隻能怪蘇予淮自己,如果不是蘇予淮搶了江祈安,那自己迴來以後,能追到江祈安的概率根本就不小,如果不是因為蘇予淮,甚至是蘇予淮的那個哥,上次一次那個項目應該早就可以合作下來了,也不至於自己被舅舅跟表哥說一頓,甚至是被那所謂的舅媽知道了以後,還說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自己做不了就趕緊滾迴去。


    可是自己又怎麽可能迴去,這是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相比這裏,迴到那裏才是讓自己真正痛苦難受的,小時候被舅舅接走,以為自己是有家人了,可是慢慢的長大才發現,自己隻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而且自己想江祈安,念江祈安那麽多年,把江祈安當做自己的精神支柱,當做自己努力下去的動力,現在好不容易能迴來接近江祈安,自己又怎麽會迴去,隻有把蘇予淮從江祈安身邊趕走,就什麽都好了,隻要能跟江祈安在一起,就再也不會迴到舅舅家受氣了,自己也不可能再是一顆棋子而已了。


    所以,就算是做了壞事又怎麽樣,隻要能把蘇予淮趕走。


    撇頭看了一眼蘇家,吐了口氣,隨後便啟動車子離開了蘇家。


    江祈安在會議室裏坐著,也根本就不知道這會到底要開多久,但是翻看了一眼文件,看著上麵的內容,覺得估計也要開挺久的,江舸不在,可是也在線上講著了,江祈安就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就當做是提前的學習了,等到輪到自己發言的時候再發言,坐在椅子上,突然就感覺心跳漏了半拍,感覺有點心不安的樣子。


    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順便看看蘇予淮迴信息過來了沒有,可還是空空如也,就看到了宮婷發過來的信息說,方才過來找江祈安,想給江祈安看一下她舅舅家那邊公司相關的,但是走到辦公室門口聽到江祈安有客人在自己就走了。


    江祈安看著她的這條信息,煩躁的把手機放到了口袋裏,靜靜地聽這這些股東你三言,我兩語的,但是心早就飛到了外邊,想著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跟蘇予淮說那些話了,現在在家一定胡思亂想吧……歎了口氣,發現心根本就鬆不下來。


    蘇予淮看著窗外,發現太陽漸漸地朝西而去,才迴過神來,也感覺到了腰有些疼,才從地上起身,可是因為坐在地上太久,腿早就麻到沒有知覺了,突然的站起身來,蘇予淮一個不穩,差點又摔到了地上,還好扶住了床尾,坐到了床邊處,看著也竄上床來的雪團,蘇予淮伸手把它抱到腿上,垂眸對雪團說道“忘記喂你了,餓壞了吧。”


    雪團喵了一聲,隨後便往蘇予淮的懷裏拱了拱,像是在跟主人撒嬌似的,蘇予淮露出淡淡的苦笑,揉了揉雪團的毛發,雪團就一直趴在蘇予淮的懷裏,隨後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睡著。


    蘇予淮看著,歎了口氣,想著等雪團睡醒了再喂就算了,坐在床邊,又看向窗外,一時之間又想到江祈安說的那些話,心裏又難過了起來,眼睛又開始酸酸的,難受的微揚起頭眨了眨眼,不想讓眼淚在掉下來,等到腿腳沒那麽麻,恢複了知覺以後,才慢慢的抱著雪團往樓下去。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才發現中午早就已經過去了,午飯也沒有吃,想了想,算了,反正自己也沒有胃口,便抱著雪團坐到沙發上,透過落地窗,漸漸地看著外麵的院子,方才坐在房間的時候還沒有什麽知覺,現在卻感覺到有些頭疼,蘇予淮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隨後又這麽一坐,就坐到了天漸漸黑了下去,雪團從蘇予淮的懷裏趴出來,站到沙發上伸了個懶腰,又用腦袋蹭了蹭蘇予淮的手,蘇予淮伸手摸了摸,歎了口氣拿過今早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想點晚餐吃,隨後便看到江祈安中午發過來的信息,不由自主的點開鍵盤想迴複,可是剛想輸入,手又頓住了。


    不是說各自靜一靜嗎,怎麽又發信息過來……隨後又把鍵盤關了,給自己隨便點了個晚飯就又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靜靜地等著外賣送來,送來蘇予淮也是沒胃口的慢慢地吃著,雪團沒有吃東西,也趴向貓盆貓碗吃起了貓糧,舔了舔爪子,又低頭在水碗裏舔了舔,吃飽喝足了又走到蘇予淮的腳邊趴下。


    蘇予淮心不在焉的吃著晚飯,心裏也不知道江祈安什麽時候迴來,突然就聽到腳邊傳來一陣難受的哼唧聲跟抽搐聲,蘇予淮低頭一看,就看到雪團四肢軟在地上抽搐著,隨後四肢緊緊的繃直著,隨後又在地上打滾。


    “雪團”蘇予淮看著臉色一變,把手裏的筷子扔到了桌子上,連忙蹲了下來,伸手把雪團抱起來,雪團的四肢又難受的亂蹬著。


    “怎……怎麽迴事,雪團,不要嚇我好不好”看著雪團的樣子,蘇予淮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抱著雪團的手都顫抖了,看著雪團一會又抽搐得厲害,蘇予淮意識到情況不對,意識告訴自己要把雪團送到醫院去,又想到江祈安說的有事打電話給他,立馬走到茶幾出拿過手機,打開手機,一邊打電話給江祈安,一邊抱著雪團往外麵走,雪團一直在蘇予淮的懷裏抽搐著,一下子又四肢亂蹬,身體繃直著。


    蘇予淮打著江祈安的電話,可是打了第一遍沒有人接,抱著雪團著急的朝外麵走,蘇予不了又打了第二遍,還是沒有人接,看著雪團在懷裏難受的樣子,蘇予淮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抱著雪團一直走出外麵去,又打了一遍電話給江祈安,還是沒有人接,蘇予淮握著手機,抱著雪團,聲音哽咽道“怎麽不接呢?”下一秒,感覺自己的手腕處一一濕,低頭一看,就看到雪團口吐白沫,抽搐得厲害。


    蘇予淮眼睛瞬間湧上了水霧,隨後馬上變成了水蓄在了眼眶裏,聲音顫抖道“雪團……別嚇我好不好,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可是雪團不會再喵喵喵的迴應了,而是在蘇予淮的懷裏一直抽搐著,蘇予淮無助的看著路邊,拿起手機又打了一遍電話給江祈安,依舊還是沒有人接,蘇予淮放棄了,抱著雪團就走出去,一邊走一邊看著路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眼淚就從眼眶裏掉了下來,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在路邊打到了一輛出租車,聲音哽咽,哭著對司機說道“麻煩去最近的寵物醫院,求你了,快點可以嗎”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雪團,原本的抽搐,現在已經變了奄奄一息的樣子。


    司機看著他的樣子,又看了一眼他懷裏的寵物貓,連忙讓他上車,隨後送去了寵物醫院,車上,蘇予淮看著懷裏的雪團,心裏默默地祈求著,看著雪團的樣子,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心口處也漸漸的疼了起來,好不容易到了寵物醫院,手顫抖的把錢付完給司機,連忙步子著急的抱著雪團往裏走,寵物醫院裏的護士看著蘇予淮流淚抱著貓的樣子,連忙問道“先生怎麽了,是愛寵怎麽了嗎”。


    蘇予淮聲音顫抖,哽咽的說道“它……它不知道怎麽了,抽搐,還吐了白沫,你幫我看看可不可以,求你了”語氣想穩定下來,可是怎麽都穩定不下來。


    護士立馬從他懷裏接過雪團,看了一眼,雪團已經雙眼無神,奄奄一息,整隻貓都軟趴趴的樣子,連忙招唿科室裏的醫生出來,把雪團送進了寵物急救室裏,蘇予淮就站在玻璃外麵看著,心裏一直默默地祈求著,整個人都在發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個人都緊繃著,眼眶裏總是忍不住的湧上水霧,隨後再掉下來。


    一個護士給他倒了一杯水,又拿過一些紙巾說道“先生,您先坐著,貓貓肯定會沒事的,來,先喝點水”。


    蘇予淮看了一眼,手顫抖的接過護士手裏的水,聲音哽咽的說道“謝謝”隨後還是一直保持著站在玻璃窗前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走出來對蘇予淮說道“先生,抱歉,您的寵物是誤食了3-(1-丙酮基苄基)-4-羥基香豆素,就是滅鼠藥,送來晚了,搶救無效”。


    蘇予淮聽著,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原本握在手裏的水杯也從手裏滑落,看著醫生,愣愣的,不可置信的說道“不可能,雪團很乖的,你騙人的對不對”。


    “抱歉,先生”醫生再次說道。


    蘇予淮還是不相信的搖頭道“我求你了 你再救救它,它很乖的不會死的,我求你了,不會的,不會的”眼淚又控製不住的往下掉,通過玻璃看著躺在小床上的雪團,想著雪團今天還趴在自己腿上的,怎麽突然就會……


    還是不相信的搖了搖頭,伸手顫抖著撫上玻璃,低聲道不可能的,最後不知道怎麽了,覺得身子一軟,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隻聽到周圍的人喊了一句先生,什麽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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