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宵一直在醫院裏住了四天才辦了出院,辦理的時候俞北並沒有來,隻是發信息讓韋宵出醫院門口外等著,自己忙完了就過去。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韋宵早先一步辦完了手續,看著信息,淡淡的吐了口氣,俞北不喜歡自己,又要如此,有什麽意思呢?


    把手機收進口袋裏,拿著方才開的藥便走出了病房,結果在病房外就遇到了慕少川,韋宵淡淡的問了一聲“慕醫生 。”


    慕少川點了點頭,看著韋宵手裏提著的藥道“藥記得按時吃,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韋宵點了點頭應了聲嗯,慕少川叮囑了兩句就去忙,韋宵也就提著藥離開了醫院。


    俞北人自己在醫院門口外麵等著,韋宵也不直接反抗走人,如果是換做以前的話,自己是開心的,畢竟誰不想出院的時候就有喜歡的人來接,可現在……俞北可能隻是習慣把自己綁在身邊了。


    韋宵也累了,這份愛也漸漸的提不起來了,因為太沉了。


    走出醫院門口,韋宵直接坐在了醫院門口旁邊的石椅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車輛跟人流。


    世界是動的,好像隻有自己是靜的。


    也不知道坐到了多久,俞北都還沒有來,隻有天空中傳來了一句悶雷的聲音,韋宵抬起頭時,天空早已被烏雲遮住了,顏色都變成了那灰蒙蒙的顏色。


    已經進入四月份了,也快到清明節了,清明時節雨紛紛,韋宵知道,這是又要下雨了。


    很快 天上就飛起了下雨,韋宵又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車流,歎了口氣,起身走到醫院門口處躲雨,一邊看著雨越下越大,有涼風吹過來的時候,韋宵也還一直無動於衷的站著。


    一直到雨停了的時候,俞北的車才停在醫院門口旁邊,看到韋宵靠在醫院門口前的柱子發呆,俞北直接煩躁的摁了聲車打了喇叭,韋宵這才迴過神來,站直身子走過去打開車門。


    坐到車上,話也不說,也不問俞北為什麽這麽久才來,也不說自己在這裏等了多久,畢竟自己也沒有資格說。


    就偏頭靜靜地看著車窗外,原本穿的衣服也不多,方才吹了些冷風,現在又突然換到車裏,韋宵才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會跟俞北說。


    看著俞北開的方向,不用說,又是去俞北公寓的。


    韋宵這才開口淡淡道“能不能先不去你公寓?”


    俞北不應,不想跟韋宵談條件,放韋宵迴韋家,估計沒過一會,這家夥又不知道會跑去哪裏。


    看著俞北不說話,韋宵就知道俞北不會答應,又開口道“過幾天就是清明節了,我想去看看我媽行嗎?”


    “現在才一號,清明節還有幾天,急什麽?”俞北握著方向盤應道。


    可韋宵的母親根本就沒有葬在江洲,而是在離江洲有些距離的譚洲,即使是後來韋家搬來了江洲,也並沒有把韋宵母親的墓遷過來。


    俞北沒有答應韋宵,反而是繼續把車開會了公寓。


    一下車韋宵便捂嘴打了個噴嚏,俞北也不理,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韋宵的手腳也還沒有好,走起來也還是很困難的,俞北無奈的又隻能把人抱上去,迴到公寓的時候,把韋宵放在沙發上,直接把外套脫下來扔下來脫在一旁。


    韋宵抿了抿嘴,開口道“什麽時候放我走?”


    俞北現在最煩的就是聽到這句話,一聽到就像鞭炮被點燃了導火線般,不一會便炸起來,以前不管是自己怎麽冷落,怎麽無視,韋宵總是不願意走,可現在這人動不動就是想著要離開自己,跟以前那個總是跟著自己後麵的人完全不一樣,俞北的氣便不打一處來,皺著眉說道“想都別想,放你走,又等著你去哪躲個十天半個月,消失個十天半個月嗎?”


    韋宵現在一點都不想跟俞北吵,不管有都喜歡,都不想吵了,而且也沒有力氣吵,淡淡迴應道“我說了,我隻是想清明節去看我媽,我媽葬在譚洲那邊,過去也要時間準備。”


    “那就等到清明節再說。”俞北冷冷應道,說完便拿起外套,開門走了出去,不想跟韋宵共處一室,現在看到韋宵,不是心煩就是想發脾氣,不知道這人在倔什麽,像以前那樣子不好嗎。


    沒有心情也不想玩, 加上最近在工作上又一直被俞父批,俞北實在是心煩得很,直接開車去自己親媽那裏湊合一晚上。


    韋宵看著那重新被關上的門,失落的笑了笑,等到清明節再說,可是等到清明節,俞北又會答應嗎,甚至是會想起來嗎?


    自己就算是想走,沒有俞北也根本走不了,開門關門都得要俞北的指紋。


    韋宵拖著疲憊的身子迴了房間躺在床上,以前睡覺時都要抱著帶有俞北氣味的衣服才能睡著,可現在聞到這氣味,韋宵卻心痛的很 ,時不時就會瞎想著,越來越多情緒憋在心裏不能發泄出來。


    雨下過了以後 ,蘇予淮便起身把房間裏的窗戶打開 ,一股清新的空氣吹進來,蘇予淮感覺到舒服多了。


    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江祈安把水果端到蘇予淮的房間裏,把水果放到書桌上 ,看到蘇予淮站在窗前發呆,便走過去摟住了蘇予淮的腰,從身後抱住了蘇予淮。


    蘇予淮被嚇了一跳迴頭,看到是江祈安,問道“你……。”有點驚訝江祈安今晚怎麽下班那麽早。


    江祈安笑了笑說道“爸今天去公司了,說這幾天他幫忙著,讓我們休息休息,所以明天先不用去公司了。”


    “哦。”淡淡應道。


    不知道是蘇予淮用的沐浴露還是洗發水有著一股說濃鬱也不算濃鬱,聞起來像是伊麗莎白雅頓綠茶香的氣味。


    江祈安的臉貼在蘇予淮的脖子處,唿吸的熱氣的噴灑在了蘇予淮的脖頸,蘇予淮連忙扯開江祈安摟住自己腰的手,掙開了江祈安。


    江祈安卻撒嬌道“累死了,抱一下充電嘛。”


    蘇予淮看著江祈安的樣子,確實很疲憊的樣子,自從答應幫江舸工作到現在,江祈安休息時間跟去玩時間都沒有過多少天,也終於體會到之前江舸時不時就住在公司裏的感受了。


    蘇予淮的性格向來很少主動,但是看著江祈安真的一臉累的樣子,蘇予淮最後還是忍不住朝江祈安的腰處伸去手,輕輕地抱住江祈安的腰際處,因為比江祈安矮了些,又不好意思低著頭,所以並沒有看到江祈安得意的笑了。


    抱了一小下,蘇予淮便直接鬆開了江祈安,抬起頭淡淡道“好了。”


    江祈安笑著應了聲嗯。


    看著江祈安盯著自己的眼神,蘇予淮不好意思的把頭別過了一邊。


    想到蘇予淮還沒有吃過什麽東西,江祈安說道“先吃點水果吧,等一下再出去買點東西做飯,晚點再吃飯。”


    蘇予淮剛才剛睡醒,也沒有什麽胃口,看著江祈安洗好切好的那盤水果,應道“等一會再吃。”


    江祈安拉著蘇予淮的手腕看了一會,不知道為什麽這人總是怎麽養都養不胖的,感覺一點肉都沒有長,手腕還是纖細得像一掐就能斷的樣子,江祈安握著蘇予淮的手腕呢喃道“為什麽怎麽養都不長點肉呢?”


    蘇予淮咬了咬嘴唇不語,想到了以前在醫院的時候自己的胃口就不好了,有一段時間嚴重的時候,醫生都是直接來打營養品給吃的。


    江祈安拿簽子插了一塊切好的蘋果喂給蘇予淮,淡淡開口打趣道“還那麽瘦,你哥迴來不會以為我不管你,虐待你吧”。


    “不會。”蘇予淮應道,原本就那麽瘦了,蘇徵怎麽可能還會以為江祈安虐待他,隻不過是不知道怎麽跟蘇徵解釋兩個人的關係而已。


    結果話音剛落,剛好蘇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蘇予淮連忙拿過來摁了接聽。


    “哥。”蘇予淮叫道


    “在幹嘛呢?”蘇徵問道


    蘇予淮抬眸看了一眼江祈安,輕聲說道“沒,剛睡醒。”


    “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的?”蘇徵在國外,什麽都放心,就是不放心蘇予淮的身體,畢竟蘇予淮不好的時候有多嚴重,蘇徵是知道的。


    沒等到蘇予淮的迴答,蘇徵又飛快的說道“不舒服讓祈安先帶去檢查,然後一定要跟哥說,我馬上迴去,知道嗎?”


    “嗯。”


    江祈安站一旁靜靜地看著,手裏摩挲著蘇予淮的一隻手,那天晚上蘇予淮摔跤的傷口也還沒好,江祈安一隻手又打開藥箱,拿出裏麵消毒的工具,又輕輕地給蘇予淮的手消了消毒 ,冰涼的藥水碰上蘇予淮的手掌時,蘇予淮猝不及防的縮了縮,抬眸又看了江祈安一眼。


    電話還沒有掛,蘇徵繼續說道“清明節快到了,哥今年不在家,予淮,你去看看媽吧,在江洲墓園那。”


    蘇予淮微微愣了一下,自從蘇母那年在國外去世的時候,蘇予淮同年也患上了心肌炎,把蘇母的一切辦完以後,隻有蘇徵一個人帶著蘇母的骨灰迴到了江洲安葬,蘇予淮便留在了國外繼續治療。


    蘇母去世後的幾年,為了讓蘇予淮的病情好些,聽醫生的勸解,就不停的帶著蘇予淮在這個國家定居一下,那個國家逗留一下,到清明節的時候,也隻是蘇徵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迴到江洲祭奠完蘇母,又連夜趕天去到國外照顧蘇予淮。


    所以蘇母去世那麽多年,蘇予淮隻知道蘇母葬在江洲,可卻不知道蘇母具體葬在哪個位置,而且今年蘇徵又讓自己去祭奠蘇母……


    猶豫了半晌,蘇予淮在低聲應了句好,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蘇予淮答應了,蘇徵也就放心了,說道“不認路的話,祈安有空就讓祈安帶你去,沒有空的話再跟哥說。”


    可蘇予淮突然想起關於自己父親的事,不論自己怎麽想,想到頭疼也好,記憶裏就是沒有一點關於自己父親的,很多年前自己也問過蘇徵父親的事,可蘇徵卻說不記得就是最好的,沒必要記得這些不好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哥,那爸呢?”


    既然蘇父蘇母都去世了,那為什麽隻去祭奠蘇母呢?


    聽到蘇予淮問,剛給蘇予淮手掌上完藥的江祈安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裏完,摟著蘇予淮的腰,也漸漸地聽著。


    聽到蘇予淮問的話,隔著屏幕的蘇徵手都抖了抖,感覺一股涼意穿過自己,整個人都感覺到了冷,語氣嚴厲的開口道“予淮,他不用你去祭奠他。”


    蘇予淮覺得奇怪,低聲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蘇徵厲聲應道 ,腦子裏全都是當年自己把奄奄一息的蘇予淮抱出那間全都是黑暗,沒有一絲光明的屋子。


    揉了揉眉心,蘇徵正經著語氣繼續說道“他的骨灰當年撒海裏海葬了,現在那片海域封了,想去也去不了,去看看媽就可以了。”


    這個蘇徵確實沒有騙蘇予淮 ,當初給蘇衛國簡單的辦完葬禮以後,蘇徵並沒有給他買墓地好好安葬,而是葬禮結束以後 ,就把蘇衛國的骨灰,直接撒進了一片存在危險的海域裏,沒過多久,那片海域就直接被封了起來。


    蘇予淮聽著半信半疑,加上聽出來了蘇徵的語氣不是很好,第一次聽到蘇徵這樣說話,蘇予淮也有點不知所措,半晌才應道了句好吧。


    怕蘇予淮還想多問什麽,蘇徵著急忙慌的掛了電話。


    蘇予淮看著那被掛掉的電話,總覺得哪有些不對。


    江祈安也是疑惑,不清楚蘇家到底是怎麽迴事,蘇予淮對自己的父親沒有什麽印象,蘇徵聽到關於自己父親的,又是語氣都直接變了,而且蘇予淮迴來到現在,江祈安還是第一次聽到蘇徵厲聲對蘇予淮。


    看著蘇予淮呆愣的樣子,江祈安伸手揉了揉蘇予淮的頭發 ,又把蘇予淮摟進懷裏,柔聲道“好了,沒事的,你哥可能隻是太忙了,語氣著急了些。”


    蘇予淮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下顎靠在江祈安的肩膀處,低聲道“我隻是覺得奇怪而已。”


    “怎麽了?”江祈安問道,心裏知道蘇予淮奇怪什麽。


    可蘇予淮又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如果真的沒有什麽,為什麽家裏一點關於自己父親的記憶都沒有,甚至是父親的照片都沒有,而且為什麽蘇徵還說蘇父不需要蘇予淮去看,這些蘇予淮都想不通。


    江祈安卻怕蘇予淮想多又頭疼,便摸了摸蘇予淮的後腦勺說“好了,別多想了,大不了等你哥迴來再問也好。”


    除了這樣,蘇予淮也沒有辦法了,隻能淡淡的應了聲嗯。


    江祈安低頭在蘇予淮的嘴唇上親了親,笑道“到清明節那天,我帶你去墓地那看看你母親。”


    蘇予淮點了點頭。


    江祈安又低頭親了蘇予淮,隻不過不是蜻蜓點水,而是親了會,便撬開了蘇予淮的唇齒深吻著,蘇予淮的手緊緊抓住了江祈安腰兩邊的衣服,感覺到蘇予淮有些腿軟站不穩了,江祈安直接把蘇予淮壓到了床上,蘇予淮有些喘不過氣來,江祈安擔心蘇予淮的心髒會不舒服,又直接低頭咬住了蘇予淮脖子處的皮膚。


    蘇予淮吃痛的踢了踢腿,江祈安鬆開抬起頭說道“予淮哥可別瞎動啊,都是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紀。”


    蘇予淮有些被嚇到了,又想到第一次在公共廁所裏遇到俞北跟韋宵……


    連忙抬手推開江祈安,語氣軟糯的說道“你走開。”


    江祈安笑了笑,說道“不要,我還沒有親夠呢,”說完又堵住了蘇予淮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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