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懸崖邊的一片光禿禿的空地上,一幢古老的別墅像石佛一樣聳立在此地,它是離懸崖最近的居民住宅,裏麵住著令全鎮人都避而遠之的飲血家族。傳說這個家族裏隻有女性,男性都不知道哪去了。據說這些女人會一些魔法、巫術之類的絕技。


    別墅在一般情況下大門緊鎖,家裏的女人也都深居簡出,但是她們每次出門,都必然是有重要的事。由於別墅距離懸崖邊隻有不到50碼,所以每次出門都要看好方向,免得稀裏糊塗走到懸崖邊上。


    一個夜晚,飲血家族最年長的女人瑪希正在給她的孫女朱利安講述各種可怕的故事,這些故事並不是尋常父母用來哄小孩睡覺而編出來的,而是被飲血家族視為史實的古老傳說。


    兩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正中間放著一根很粗的白色蠟燭,燭光隨著故事的跌宕而搖曳著。祖孫兩人各持一個乳白色的瓷杯,裏麵裝著的卻不是飲品,而是活人的鮮血。血液在一般人眼中隻是人體的組成部分,但是在飲血家族的文化中,血液具有諸多代表性,比如欲望、誘惑、恐懼、死亡等等,因此她們家的人從來不穿紅衣服。


    朱利安和其他女孩一樣,起初對這些悲慘又黑暗的故事很抵觸,但是她畢竟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裏,時間長了,她也開始慢慢接受這些故事,盡管瑪希並沒有打算把她培養成她母親那樣的人。朱利安接二連三聽完了幾個故事後,並沒有發出疑問或有一絲的表情,她的心已經完全麻木了,她所關心的隻是什麽時候可以上床睡覺。


    鮮血的味道對於飲血家族來說就像水一樣潔淨,使得朱利安從嬰兒時期就以人血作為主要飲料,家族的基因使她很快適應並喜歡上了鮮血,但她從不敢對外人說,因為她知道這對他們來說有多麽可怕。


    朱利安喝完最後一口鮮血後,看祖母也沒什麽話說了,就起身走向臥室。就在這時,房門開了,朱利安的母親黛娜迴來了。她剛剛進行了一個驅魔儀式,此時正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廚房,順手拿起一個水壺就喝了起來,毫無疑問,水壺裏裝著的也是人血。


    不一會,黛娜就把水壺裏的血喝完了,然後不耐煩地說,“快去給我再盛一些過來!”


    瑪希接過水壺走到了地板中央,打開了地下室的暗門,提著手電筒走了下去,裏麵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中年男性,此人正是黛娜的丈夫布蘭登,也是朱利安的父親。瑪希用一個注射器紮進布蘭登的靜脈中,抽取血液,為了避免他休克,瑪希沒敢抽太多。之後她把抽來的血液倒進了水壺中,拿給黛娜喝。


    黛娜是鎮上知名的驅魔人,每次她給人進行完驅魔儀式後,身體會消耗掉很多水分和能量,因此迴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喝血。痛飲了很多鮮血後,黛娜的神色好些了,她開始講述自己驅魔經曆中的一些事,“今天下午我來到湖邊時,看見一個小男孩麵色蒼白,他看到我後轉身就跑了,他先跑進樹林,然後又竄出來,像個幽靈一樣。可是後來,他直接跳進了湖裏,然後便消失不見了。我站在湖邊透過清澈的湖水看見湖底隻有石頭,沒有別的東西,但是更可怕的情況出現了,湖底的一塊石頭竟然顯現出了那個小男孩頭骨的形狀,可怕極了,於是我嚇得立刻跑迴了家。”


    “不會是你太累了而出現幻覺了吧?”瑪希問道。


    “我們這種人哪有幻覺這個概念?”黛娜說,“我們所見到的包括沒見到的都被認為是真的,所謂幻覺,是那些不相信巫術的人找來的自欺欺人的借口罷了。”


    年幼的朱利安還不理解“幻覺”是什麽意思,她走上樓迴臥室去睡覺了。瑪希繼續與黛娜討論近況,“布蘭登那個家夥好像快不行了,我們得找些新鮮的血源才行。你覺得鎮上誰的血比較合適?”


    “在小鎮實施綁架是很冒險的行為,上次阿切爾農場的那些殺人狂也被警方一網打盡了。”黛娜若有所思地說,“我們可以去醫院的血庫看看,興許能偷迴來一些血液或者找到一些誌願獻血者。”


    黛娜來到了小鎮的醫院,自從上次醫院發生屍體被竊的案件後,醫院加強了警戒,保安多了幾個,而且都全副武裝。黛娜繞過了門診,來到了大廳的候診室,問了幾個虛弱的病人,“你們知道醫院的血庫在哪嗎?”


    一位年老的病人凝視了黛娜幾秒,然後對著保安大喊,“有人要偷血!”


    黛娜嚇得立刻跑向走廊,一路跑到樓梯,保安已經把目光鎖定在了黛娜身上,黛娜來到一樓樓梯口時,被保安撞了個正著。可就在這時,解剖室傳來了一聲慘叫聲,保安立刻趕往解剖室,黛娜趁機溜出了醫院。


    解剖室裏,一個名叫摩裏斯的醫生嚇得跪倒在地,手套上沾滿了鮮血,手術刀也扔在了地上,解剖台上躺著一個鮮血淋漓的屍體,但是這個屍體血流如注,體溫還是熱的,看上去是剛剛死亡。按常理來說,屍體死了之後幾個小時才能進行解剖,而屍體靜置幾個小時後應該變冷了才對,可是這個屍體卻還是活人的體溫,說明他在被解剖之前根本沒死!


    可是剛剛保安們聽見的叫喊聲明明是摩裏斯發出來的,也就是說死者被活生生地解剖時沒發出叫喊聲。那麽他肯定是被麻痹了,導致他無法告訴醫生他還活著,但是被解剖之後他就死了。這樣一來摩裏斯醫生的行為可就是過失殺人了。


    保安見此情形立刻把麵色蒼白的摩裏斯拷上並打了報警電話,聞訊趕來的約翰和保羅封鎖了現場並收押了摩裏斯。經確認,死者名為唐納修,是醫院近幾天接診的患者,由於中了某種神經毒素而失去了知覺,一動不動。唐納修本來在病房裏躺著,前些天有的醫護人員以為他死了,就把他送往了停屍間,沒過多久他就被摩裏斯拉到解剖室解剖了。唐納修是本鎮第47個死亡的人。


    摩裏斯作為一個解剖醫生應該明白在解剖死者之前先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死亡了,很明顯摩裏斯存在嚴重的失職行為。不過警方也找來了把唐納修送到停屍間的那個護士,據她交代,“昨晚唐納修身上的生命體征監控儀已經發出了長鳴,也就是說儀器上顯示了唐納修的唿吸和心跳都停止了。”那麽這名護士的行為也算合規。


    可是一個已經沒有了唿吸和心跳的人為什麽後來還活著呢?法醫馬丁通過對死者的血液分析,發現了這種神經毒素來自於一種毒蛇,這種蛇分泌的毒液能使人進入一種假死狀態,短時間內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時間長了假死就會變成真死。


    約翰隨即盤問了送唐納修來醫院的一個陌生人,他說唐納修當時倒在大街上,所以他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可是小鎮的大街上怎麽會有這種毒蛇呢?約翰又詢問了一個非常了解蛇的專家,他說,“這種毒蛇極其稀少,一般生活在南半球的熱帶雨林裏,咱們國家不可能有這種蛇,肯定是兇手自己養的。”


    在確認了唐納修是被人謀殺的後,約翰在想小鎮裏誰會養了一條毒蛇呢?馬丁通過對死者傷口的分析,發現了:“唐納修身上的傷口雖然也是兩個孔,看上去像是毒蛇咬出來的,可是在傷口裏麵沒有檢測到毒牙的成分,而且傷口看上去十分圓滑,倒像是金屬物體紮出來的。”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拿著一個形似毒牙的注射器,把毒蛇的毒液打進受害者的體內,偽裝成他被毒蛇咬死的假象。”約翰說。


    摩裏斯此時在驚嚇中還沒緩過來,但是醫院的保安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我今天看見黛娜來到醫院,但是又馬上跑了,據患者稱她是想來偷血液。”


    約翰早已耳聞飲血家族的光輝曆史,他立刻動身前往離懸崖最近的那座別墅去會會這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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