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可以太自私,成孚的事還讓我認識到了一點。”這是楊世樂暗地覺得的,就連曹燁也未曾發現:“拿成孚來說,作為一個探子,他非常稱職,而且他的人物基本已經完成,他有過可以離開的機會,但他為了迴報曾經的恩情,選擇繼續留下。”


    “這有什麽不對嗎?”鳳白娘不明所以。


    “他為那恩情留下,那他的家人呢?他在這世上並非隻有他一個人,既然可以選擇為恩情豁出性命,卻完全沒考慮過為家人離開。”楊世樂臉色平靜,他並非想說一個死者的壞話,而是將自己所想講出來。


    “所以我不能這麽自私,不給你們見鳳靈璿的這個權利,我也沒那權利,這便是為何我想著讓你們見一麵的原因。”楊世樂繼續說。


    真是沒想到,這小子表麵看著整日笑嘻嘻,每個正形,竟是能理解得如此通透。


    的確不隻是鳳靈璿,就連鳳白娘的內心都是十分想與她見一麵,可如今的狀況根本沒那機會。


    一直在門外聽著的鳳靈璿,也算是知道楊世樂的良心用苦,自己也不可能再鬧變扭。


    她推開門慢慢走進來,還瞪了楊世樂一眼,對於鳳靈璿的出現,楊世樂並不意外,方才偌大個人影反映在門外,是個人都能看見她。


    鳳白娘站了起來,走向鳳靈璿說:“你們好好聊聊。”


    說完鳳白娘便推門離開,迴頭看了一眼楊世樂說:“謝謝。”


    這句謝謝承載了許多,楊世樂知道不僅僅是對這件事的謝謝,也許鳳白娘已經打從心底地認同自己,在拜托自己照顧好鳳靈璿吧。


    在鳳白娘走後,鳳靈璿嘟嘴說道:“又被你騙了。”


    “我可沒騙你。”楊世樂走到她身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你等啊。”


    看到楊世樂滿臉真切,雖不知道楊世樂為何要她等,或許有什麽秘密是他還未說出來的。


    鳳靈璿又不是矯情的人,既然此時此刻楊世樂已經這樣說,那她便安心等就好。


    第一趟去茅廁的時候,毛青雲還以為是吃錯了什麽,可去完沒多久,那股感覺又來了,反反複複好幾次,他都有些虛脫。


    見此,隻能讓他在鳳凰派中歇息一日,等好些的時候再迴北海,毛青雲出來以後眼冒金星,哪管鳳白娘說什麽。


    找了間房間,躺在床上,緩緩睡了過去。


    楊世樂一行人趁著夜色溜出鳳凰派,這一趟的目的已經達成,與鳳白娘,黃齊懿幾人告別後便走到碼頭。


    這次讓所有人沒想到的,竟然是他們全部會錯了意,楊世樂完全就沒有要提親的念頭。


    走的時候,鳳靈璿看著臉色還是有些不大對勁,但離開之後,上了頭字幫的商船,她又是緩了過來。


    雖說這次事情沒如鳳靈璿所願,但能看到自己的家人,並且對他們說一聲自己過得挺好,便足夠了。


    她的心底其實是特別感謝楊世樂的,真沒想到楊世樂能夠想到這一點。


    這一趟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收獲的,三個人還是坐在那船頭,無論發生什麽,三人仍然把酒言歡。


    林芸和鳳靈璿不像之前來的時候那般疲倦,看著三人竟是不知不覺地想融入進去。


    借著海風與月色的交融,五人舉杯痛飲,看得船夫是那般羨慕,這幾人感情真的是很好啊。


    眾人在半夜迴到北海,想去找地方落腳,船夫是知道這幾人是幫主的朋友,哪能不幫忙看著他們。


    若是讓幾人出什麽意外,自己可承擔不起責任,他直接帶著幾人迴到自己家中。


    船夫畢竟是頭字幫的人,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多差,雖說這房子不在城內,可地方相當大。


    聽船夫介紹這裏是一個小聯絡處,有時候頭字幫的一些成員會在此處開會。


    也就楊世樂幾人是曹燁的朋友,他才給他們說這麽多,此時房裏也沒其他人,楊世樂幾人倒是隨便找了間房睡了下來。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船夫已經準備好了午飯,眾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吃的用的都是別人家的。


    總得給些報酬人家,楊世樂想要給他些銀兩,卻是被船夫拒絕說是曹幫主吩咐好要好好照顧幾人。


    吃過午飯,他們便離開北海,倒沒再迴天啟國,而是趕迴全真教去,聽說此時全真教可熱鬧了。


    與此同時,全真教內新加入的弟子們內心都十分緊張,因為考核馬上就要開始,眾人等著各自的師傅排演了許久。


    可依然是信心不足,明日便是第一輪的考核,他們要做的就是招式排練。


    張道泉這邊練的是全真掌法,張道濟和張欣欣這邊則是全真劍法,而張道夕教的是天罡七星陣。


    輪難度來說,天罡七星陣這是最難的,要求弟子的基本功夠紮實,對陣法的走位夠了解。


    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張道夕底下的弟子們練得苦不堪言,張道夕要求嚴格,每日都設置一個及格線,動作不達標的必須練到達標為止。


    一個個從早練到晚,這陣法硬是這樣給磨了出來,不得不說在教人方麵張道夕還是頗有手段的。


    倒是張道濟,他本身性格就隨和,完全沒有做師傅的架子,雖說全真劍法基礎招式並不難學。


    可到如今,那些弟子們還記不住招式心決,得虧聶裘被分配到張道濟底下,作為曾經的一派掌門,他的威嚴責任是在這的,有他在還能強迫一下其他人努力學習。


    而張欣欣則是全程在劃水,下麵一個個弟子到如今還不知道何為全真劍法,仍然停留在練習劍招的基本功處。


    說到底,張欣欣是完全沒想到競爭掌門之位,在這方麵便不用太過強迫弟子在短時間內學到什麽。


    至於張道泉這邊,全真掌法是打得有模有樣,不愧當初張道泉四處遊曆。


    懂得許多教學經驗,而且他本身對全真功法的理解相當透徹,這樣一樣弟子們理解起來便是容易不少。


    在張天立和張天木兩個長老看來,目前最有勝算的便是張道泉和張道夕,這兩人一剛一柔,本身實力強勁,是最有可能當作下一任掌門培養的人。


    而最後會選擇誰,就要看看這幾日考核的表現了。


    一日下來,訓練結束,張道濟看著自己的弟子們相比昨日,的確進步不少,這多虧聶裘幫助自己鼓舞士氣。


    可若是這樣與另外幾人比,似乎還有一段距離,可明日便是進行第一輪考核的日子,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練完功,張道濟落寞地走到一邊坐著,聶裘看到便走上前去問:“師傅,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感覺沒什麽希望了。”張道濟吐了口氣,他從小便覺得當掌門很威風,他亦是知道雖然當掌門很威風,可需要承擔的有太多。


    於是他便一直往這方向努力,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主動承擔教中大小事務,可沒想到最後竟是被這樣的考核給擊敗了。


    麵對張道濟的話,聶裘臉色有些陰沉,他開口道:“師傅,請相信我們。”


    “哈哈,我自然是相信你們,不過....”張道濟笑了笑,看到聶裘如此認真的模樣。


    這聶裘怎麽說,算得上是自己的前輩,可如今他竟是成為自己的弟子,多少張道濟是不敢真正地擺出師傅的譜。


    聶裘自然知道這場考核意味著什麽,既然被分配到張道濟底下,那說明兩人就有緣分。


    對於這件事,作為張道濟的弟子,聶裘是無論如何都表示支持,不僅是精神上,還有行動上。


    隻見聶裘看了張道濟一眼,站了起來,趁著大夥沒有散,喊道:“師弟們,咱們還能繼續練吧。”


    聽到這話,許多人紛紛搖頭,正因為聶裘曾經的輩分比他們大,所以他便成了大師兄,其他的都是師弟。


    “你們太沒誌氣了,你看看旁邊的那些,比我們辛苦多了,還不是因為咱們師傅對咱們好,不想我們太辛苦,每日都準時放我們休息。”聶裘指向張道夕那邊。


    這些日子,弟子們都能看見,張道夕的魔鬼訓練是有多恐怖,相反張道濟卻是好商量許多。


    一切都是以弟子為前提,誰誰渴了,可以自發去喝水,誰誰不小心抽筋,便允許休息半天。


    在弟子們眼中,他們十分慶幸,除了沒進張欣欣的門下,這張道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聶裘卻是讓眾人繼續,這顯然不大可能。


    張道濟走了上來,拍拍聶裘的肩膀說:“算了,練了一天該讓他們好好休息一番,明日還要考核呢。”


    聶裘歎了口氣,說:“你就是太為他們著想了,這幫臭小子哪能懂你的心思啊。”


    “不需要,隻要他們能好好練功就行。”張道濟並不奢望他們如同張道夕底下弟子那般一招一式都不許犯錯,至少隻要他們保持對武功的熱愛,就夠了。


    兩人無奈地笑了笑,聶裘提議一同去吃飯,兩人便離開。


    一處房頂之上,張道天橫躺著注視這底下的情況,當他看到張欣欣率先讓弟子解散的時候,張天一搖了搖頭倒是沒多少期待。


    又看到張道濟接著解散,張天一卻是有些意外,他本身挺看好他的,可如今他那些弟子劍招耍的如此拙劣這麽早就放棄了?


    相比起張道泉和張道夕這邊,兩人還在指揮著弟子們動作,走位,看著頗有做師傅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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