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對著阿薔耳邊說了一些話,阿薔抿嘴笑道:“郭老頭你說錯話了吧,我們不是早認識了吧,我還要陪婆婆去別的地方,下次再吃你的酒吧,不過這位少俠,你可要替我好好招待一番哦。”然後上前將一大包藥粉放到盧文麒手中道:“婆婆說這東西衝水喝有好處,你就一日三餐當茶喝了吧。”盧文麒謝過。


    二人走後,郭老頭替盧、曲幾人在來鴻客棧安置好住所,並要了一桌酒菜招待他們。盧文麒笑道:“這便是太讓郭老破費了,郭老今日解毒的功夫可真讓盧某歎服,真是陪性命也不枉啊。”


    “哪裏哪裏。”郭老頭撚須笑道,“按說解毒功夫,誰能比過前朝藥王穀穀主和三木三水這六位弟子呢,我不過在多年前巧遇三木之一的梅兮萍學了這個法子。隻是可惜十年前藥王穀全毀了,我也再求不到解別的毒的法子了。”


    盧文麒心中一熱,不由握緊了玉佩,少年時因父母緣故曾在藥王穀過了幾天快活日子,隻是宛若一場夢醒,一切繁華如眼花般幻滅。鵬威澗,總有一天要你還了那場宿債。


    曲明儉隻坐下給自己倒滿一晚酒,道:“剛才你們在那竟顯本事,把我隻當路人甲,這下我可要喝個夠本,才可安慰我那受傷的心靈。”


    心瑤瞥了他一眼,笑他好沒皮沒臉,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喝了,盧文麒倒酒敬了郭老頭,問道:“我在路上隻一路聽到寧姑娘,卻不知那薔姑娘和那老婆婆什麽來曆。”


    郭老頭道:“薔姑娘是寧姑娘的幹妹妹,寧姑娘住在淩玉閣,輕易不露麵的,自然一切節目的安排都由薔姑娘打理,所以大家對薔姑娘也是很用心的,那個老婆婆我先前也沒見過,也許是薔姑娘最近接來的吧,總之寧姑娘身邊的人都是不能怠慢的。我今日把少俠當自己兄弟,顧而真心相告。”


    心瑤夾了一個果子吃了,問道:“什麽節目,什麽不能怠慢,我怎麽聽不懂啊!”


    “小兄弟剛來揚州所以不懂,寧姑娘可不是個一般的人物,若出不起一定的價,是斷不能見到她的,而且寧姑娘的才藝展示是按等級計算,錢少隻能說上幾句話,所以這裏的客人總是合著湊一定的數量,然後看寧姑娘的歌舞,這就是湊份子錢。”郭老頭道。


    “那不是變相斂財嘛!”心瑤不屑。


    “哈哈,別管變相不變相,若是你陸大少爺還斂不到錢財呢。”曲明儉笑道。


    “去你的,沒個正經。”心瑤白了他一眼,又道,“一個歌舞伎而已,也不見得就有多大的本事。”


    郭老頭搖頭道:“小兄弟當真對寧姑娘不熟悉,傳聞寧姑娘是醉晚樓的紅字招牌,可並沒有賣身契在那,她隻是與那鴇母定了份合作協議,鴇母讓她在醉晚樓中建了一所淩玉閣,然後寧姑娘所賺來的銀子與鴇母分成,但鴇母絕不能幹涉她的事情,那寧姑娘也確實真有技藝,不多久竟將揚州所有的花魁壓下,這再收多少錢都是正常的。”


    曲明儉呷了口酒道:“竟將我說的心癢癢,明兒我也湊這份子去。”


    心瑤啐了他一口:“就你這沒出息,不過我還真沒聽過清白的女子會自個兒要求賣藝的,我看那寧姑娘若不是錢燒的,就是這有問題。”說著她指了指腦袋。


    “嘿嘿,那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卻不一般,你可知道寧姑娘的另一個身份麽?”郭老頭喝的臉色通紅,“她可是揚州桃源幫的媒子啊!”


    幾人聽到舒莞寧姑娘是桃源幫的媒子卻是有些吃驚,這桃源幫是天下第一迷幫,不論要什麽消息,隻要桃源幫願意,你給的價格又合理,就可以給你想要的消息。隻是這桃源幫甚為隱秘,無人知道相關此幫的任何消息,眾人與桃源幫聯係都由一媒子做中介。由於黑白兩道對桃源幫都有所求且有所顧忌,所以縱然這媒子不是幫中之人,也是大家都討好的對象了。


    這舒莞寧絕不能小覷,盧文麒握緊玉佩暗下決心。


    盧文麒來揚州的第一個收獲就是結識了郭老頭,他從郭老頭這了解到不少關於舒莞寧的消息,他知道不久舒莞寧將會在瘦西湖上舉行一場盛大歌舞會,也知道負責收份子錢的就是這鴻來客棧的程老板。入夜後,他不能入眠,隻倚著窗欞向外望去,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卻又帶著熟悉的氣息,天邊那輪彎月如十年前一般在雲中穿梭,隻是十年後月下的人和事卻有著太大的變化。


    鵬威澗!盧文麒見一袖口閃著金光的黑袍人在月光下閃過,心中一驚,這鵬威澗隻有壇主以上能穿袍衣,其中又以袖口飛禽色彩定職位高低,這金色標誌定是四大護法之一。這離饕餮宴還有一月,這護法怎麽就離了總壇到揚州呢,難道他們會提前有行動麽?盧文麒心有疑慮卻不敢追上前,畢竟這還不是貿然行事的時候。


    大公子魏承東手中握著鑲雪的那封信也不能睡著,鑲雪告之:尊主已暗派二公子調查進入揚州的江湖人士,並在追查十年前漏網的文、王等幾家的餘孽。看來父親已經將不少權利交給了二弟,自己這“太子”的位置看來已經岌岌可危了。


    房門輕敲,一人傳話:“大公子,羅護法來了。”魏承東轉過頭道:“快請!”一金鵬衣袖黑袍之人踏入房中,他給魏承東作了個揖,道:“大公子,二公子已秘密到揚州了,而且尊主也打算提前來這裏。”魏承東道:“父尊這樣早來這,是對我不放心麽?”羅護法道:“尊主對大公子怎麽會有不放心,一來尊主也想早日見見那舒莞寧,二來二公子似乎已查到王家後人的一些蹤跡,隻是這些都是二公子在秘密調查,多餘的屬下也打聽不到。”


    “如此一來,我也要留個心眼了。”魏承東略一沉思,又道,“羅護法你也一路辛苦了,不如先歇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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