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忙道:“啊,不是,我們是從很遠的洛陽來的,原本想可以在自家門口參加大會,可如今卻花了許多銀子走遠路,我們兄弟想見寧姐兒,卻拿不出那份子錢,心中急才胡說,薔姑娘……”


    阿薔卻樂了,咯咯一笑,道:“我可沒有解藥,不知道我婆婆有沒有。”


    那老婆婆輕聲咳了咳:“我也沒有,我隻有些清毒清咳的藥,要不給你大哥吃些?”


    老二一聽很是惱怒,他憤然站起:“姑娘這不是消遣我們兄弟麽!我大哥若是出事,你們姐妹的生意也別想做的那麽順暢!”


    “咳、咳……”那老婆婆搖了搖頭,“我老太婆年青的時候被毒蛇咬過,到閻王爺那轉了一圈,後被一得道高僧給拉了迴來,但落下個咳嗽的毛病。後來高僧教我一個方子,讓我活到八十了身體還硬朗。我老太婆原想先用這仙藥給你大哥鎮住毒素,然後再尋解藥,豈料你們這些年輕人都這樣善變,罷了,罷了……”


    那洛陽二棍臉色通紅,十分不好意思地上前行禮:“老人家,我們兄弟因救人心切,一時情急才對您老不敬,我們在此給您賠罪了,還請老人家救命吧。”


    老婆婆歎了口氣道:“唉,我老人家心腸軟,你大哥吃了我這藥也隻能暫時控製住,要解藥還是去找郭老頭了,不過還是得收些心性的。”


    二人接過一包藥粉,向客棧要了一碗水為老大服下,老大眼皮動了動,胸口微微起伏,唿吸慢慢均勻起來,二棍又給老婆婆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接著轉向郭老頭,道:“郭老頭,我們兄弟對您不敬,再此給您謝罪,求您救了我們大哥吧。”陸心瑤一聽不由眉頭一皺,心想直唿人家“老頭”豈不是又是一條“不敬”,卻不知這老頭在揚州隻有姓沒有名,愛聽的隻是這“郭老頭”三個字。


    郭老頭隻是一哼,瞥過臉不理睬。二棍無奈,再次向老婆婆和阿薔求助,阿薔道:“凡是做事都要講個道理,我們姐妹並沒惹著你,你們也不能到處去說姐姐壞話啊。何況你是來求人解毒的,可不是來尋仇的,你們說是不是?”二人忙點頭。


    阿薔又給郭老頭行了個禮:“郭老頭,我知道你極護著我們姐妹,但大家同為江湖中人,我們姐妹也是開門和大家做生意的,生意最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所以這冤家實在是宜解不宜結的好,不知郭老頭能不能賣給我一個麵子啊?”


    郭老頭笑道:“薔姑娘的麵子我如何敢不賣,隻是蛇毒有許多種,我郭老頭研究的也有限,治病得找出根,看他皮膚呈紫黑、且腫脹,而唿吸又很是困難,蝰蛇、蝮蛇、竹葉青等毒蛇,可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妄下判斷給錯了藥,怕是不單不能解毒,還會白丟了性命。”


    那二棍臉色淒慘:這可怎麽是好。老婆婆卻冷哼一聲:“何必在這糊弄,但凡是毒總百變不離其宗,這老大的毒主要都在血液中,血裏的毒沒了,這毒便解了,你讓全揚州人都知道你解蛇毒的本事第一,還真對這毒沒辦法嗎?何況一般這樣大的蛇毒幾個時辰內便會喪命,可見定是有人先行施救過的,卻不救好,隻囑咐來找你是不是?官司賣到這步上也足夠了,別把大家都當外行!”


    老二一聽道:“是了,我大哥中毒時傷口一直流血,身子抽搐不止,這時一個過路人上前從旁邊拔了些草給大哥敷上,然後說要來找郭老頭治的。”阿薔問:“你們看清那個路人沒?”兩人相對很是茫然的看了看,又很無辜的搖了搖頭。盧文麒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個路人八成是和郭老頭合計放蛇的,這洛陽三棍太傻,無怪會中別人圈套。


    洛陽二棍也想出了端倪,朝郭老頭狠狠瞪了瞪,郭老頭瞥了一眼嬉笑著的盧文麒,又向那位老婆婆站定,合拳拜道:“老夫人,竟不知薔姑娘身邊有這樣一位識毒高手,老朽在這班門弄斧,一點伎倆,竟是讓老夫人見笑了。”老婆婆咳了咳道:“我可不能說是高手,隻能說久病成醫,些許知道些皮毛,比不上你郭老頭。阿薔和我說她姐姐寧姑娘要想找出誰是主使並不難,隻是大家平時的關係都是很好的,我老太婆說句話,大家如果能成為朋友,那就當不打不相識,你們說是嗎?”


    洛陽二棍吃虧在前,隻得繼續懇求郭老頭,郭老頭沉思一會道:“我確實知道如何能解他的蛇毒,隻是惱他先前詆毀姑娘才存心讓他吃些苦頭。如今既然老婆婆開口了,我就給他治了,隻是我的藥很是寶貴。”


    二棍一聽臉色一白,銀兩的事情本是他們的重傷,而郭老頭的蛇藥是出名的昂貴,這可讓他們如何是好。老三眼睛一紅,刷的又跪了下去,他給郭老頭磕了一個頭:“縱是我們有再多的錯,也求求你救救大哥吧,我是個孤兒,若不是大哥收養,哪有今天啊,你若是救了大哥,殺了我也成。”也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洛陽三棍平日雖然有些囂張,三如今這景卻不由讓圍觀之人心中發酸。陸心瑤更是女兒心腸,直抹了一把眼淚,拉著盧文麒說:“我們幫幫吧!”


    郭老頭搖頭:“他毒拖的太久,若要治了本,非用千黃紫雲霜不可,這藥我隻有三顆。”


    心瑤心中一熱:“要多少錢換,我給便是。”盧文麒拿出玉佩握在手中,暗自搖頭:真是個大小姐,一點也不知道江湖險惡,隻是她有這份心卻是珍貴的很,不如找個機會幫他完成這心願。


    郭老頭笑道:“如果隻是錢的問題那也簡單了,隻是我這千黃紫雲霜的配方很是難找,單說這千年雪蓮,便是平生也難找幾株。”


    二棍幾盡絕望,那老婆婆又咳了咳道:“富人有富人的治病法,窮人也有窮人的治病法,郭老頭武功高強又獨對蛇毒有研究,不會想不出別的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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