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癡啊!”舒莞寧罵著,可是語調已經是非常輕柔,“那條蛇隻是菜花蛇,沒有毒的,你就會添亂,這又從哪學來的橋段,還來吸毒一套,你不知道如果真是毒蛇,這樣吸,你也會中毒。”


    “我沒想那麽多啊,我迴國看電視劇裏被蛇咬都要這樣吸的。”沈垣西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過了一會,又問:“你確定那蛇沒毒?”


    “當然沒毒。”舒莞寧說,“若真是毒蛇,咬到脖子後麵,我現在肯定就暈了,還能在這跟你說話嗎?”


    沈垣西嗬嗬幹笑兩聲,仍然是擔憂不放心的樣子,舒莞寧瞬時間,內心生出一種感動來,她轉過臉來,正看上沈垣西閃耀的雙眸,恍惚中,內心的某根弦被觸動,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又很熟悉,似乎她的小說中曾經描寫過。沈垣西一時也好像忘了周圍的環境,他也這樣看著舒莞寧,其實舒莞寧的五官長得也很好的,畢竟是姐妹,妹妹漂亮,姐姐也不會差到哪去,隻是她平時太不注重打扮而已。


    一種曖昧的氣氛徒然升溫,同時間,兩人心中的警笛都響起,都是很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一起站了起來。舒莞寧拍拍身上的土說:“我,我還是去找野菜吧。”沈垣西看著他說:“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打一針吧,要不實在是……”


    舒莞寧低著頭,也是無心去看菜的品種了,點頭說:“好吧,為什麽每次碰到你,都要和醫院扯上關係呢?”沈垣西也笑了笑:“好像國內有句話叫什麽八字犯衝吧,我覺得我跟你就犯衝。”


    舒莞寧沒說什麽,她先向山下走去,沈垣西也在後麵跟著,不近不遠,但總有那麽一點距離。


    比賽的日子終於到了,磕磕碰碰地,舒清寧與高葛的知識問答總算過關了,他們走到了決賽。


    下一個競賽的單元就是廚藝展示了,舒莞寧雖然不做石雞,但還是決定做隻普通的山雞,這雞是散養的,是他們到山間農家挑了很久,從山上直接抓來的,又由沈垣西給送迴來。


    那隻雞很不聽話,也可能是嚇到,在沈垣西的車上方便了幾次,將他的寶貝車弄得很臭,沈垣西又氣又惱,他衝著那雞喊:“你就調皮吧,一會就把你吃了!”


    舒莞寧拿到雞看到沈垣西的樣子隻是偷笑,但卻總想避開沈垣西,不願意多跟他說話。


    活雞是不能上電視台參賽的,所以要把雞先做成半成品。舒莞寧燒了壺熱水,磨好了刀就開始殺雞,沈垣西看著她繁忙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遍問:“要不要我幫忙?”


    “你會嗎?別添亂了,還是去看看清清吧。”舒莞寧隻是輕聲說著。


    沈垣西也不再說話,隻是也不走,就在那看著。


    舒清寧剛剛換好衣服,化好淡妝出來,本來是想叫沈垣西看看她現在的裝扮妥當不妥當,但一抬頭,就看見沈垣西的背影,他的背影有些落寞,而他在看著另一個人的背影,姐姐的背影,忙碌而孤獨著。


    這次的比賽,舒莞寧的辛苦並沒有白費,那土雞,先是燉了,然後取肉再醃製,然後又用大灶大火燒製,又用新鮮的竹筒盛放,用茶泥封口,這樣帶走,到了賽場一取出,便是滿場的清香味,再以一些野菜和水果配合,香而不膩,雖說有些火候還有點欠缺,但這道菜也算是獨創,在評委那也是增添了不少分,這讓沈垣西最後的英語演講輕鬆了不少。


    沈垣西最後朗誦的是愛爾蘭詩人葉芝的詩:


    whenyouareold。


    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andslowlyread,


    anddreamofthesoftlookyours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dgrace,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murmur,alittlesadly,


    howlovefledandpac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


    andhidhisfaceamidacrowdofstars.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迴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迴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隻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淒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在他朗誦這首詩的時候,他看見舒清寧豎起大拇指,對他鼓勵,對他笑,他又看見了舒莞寧,她很累很累的樣子,確實已經靠著椅子打著瞌睡。沈垣西有點生氣,但是很快地他又想,就讓這場比賽到此結束吧,為了實現妹妹的夢想,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就這樣歇歇好了,歇歇~~~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出色,也許也是因為一些隱藏的原因吧,他們取勝了,再過一個星期,舒清寧就可以和沈垣西一起去巴厘島遊玩的,舒清寧顯得激動異常,她上前拉住沈垣西就要轉圈,一個勁地說:謝謝你,你太棒了,最後的詩朗誦真是充滿了感情啊。沈垣西隻是微微一笑,也是有點累了,他說:“巴厘島真的那麽好玩麽?”


    “那是啊,我從小就想去的呢。”舒清寧燦爛地笑著。沈垣西唿了口氣說:“你一個人,或和別人去行嗎,我擔心飯店走不開呢。”


    舒清寧立刻低下頭,撅起了嘴:“就不能和我分享一下開心嗎?”


    高葛在後麵卻是看不過去了,他剛抱了個獎杯過來,他衝著沈垣西就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抽點時間陪清清會過分嗎,你看我,我請了這樣久的假,就是為了陪清清,讓她開心,而你呢,除了給她工作壓力,你還給她什麽。”


    “我怎麽沒做什麽,我不是也在為這次的比賽奔忙嗎,還有,我一向公私分明,每個人對待工作的態度都應該是認真的。”


    “是啊,你為這次比賽就做那麽一點事,還好像很不情願,很勉強,就像清清去飯店工作一樣,那也不是她熱愛的。你如果真關心清清,你就應該多替她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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