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垣西笑了笑,“我覺得你們旅行社的應該提升一下整體素質,比如就剛才那位導遊吧,大清早的就會看錯客人資料,敲錯了客人的門,如果我是旅行社的經理,我絕對不會讓我的下屬出現這樣嚴重的錯誤。”


    馬經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的表情似乎都擠在了一起,他點了點頭,向沈垣西說:“我明白了,謝謝先生,我們旅行社會認真對待這個投訴的。”


    看著馬經理有些灰頭灰腦的離開,沈垣西有些得意地雙臂交叉在胸前看著他的背影,很滿意地對身後的人說:“這位經理看上去有點華而不實,現在總算出了口氣。怎麽樣,莫大小姐,我很厲害吧。”


    突然間,耳畔傳來唿唿的風聲,一轉頭,就見一本不明雜誌向自己腦袋劈頭砸來,沈垣西腦袋一疼,往後一跳,摸著頭,眼睛睜得老大:“剛才還以為你很溫柔賢惠呢,原來是個瘋婆子。”


    “你才瘋子呢,厲害你個大頭!”舒莞寧很是生氣,“虧我那麽好心讓你在我店裏又吃又住,你憑什麽在她經理麵前那麽說我妹妹?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還是試用階段,隨時可能會丟了工作,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年頭找工作很難啊!”


    “有怎麽嚴重嗎?”沈垣西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那對不起了。”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吃也吃了,睡也睡了,現在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見到你就倒黴!”真是氣死了,一大早撞到這個人就這樣不順。


    恍惚間,她感覺到有好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盯著自己很不舒服。眼珠轉轉,果然周圍的遊客眼睛都看看著自己。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住,天啊,剛才那樣大聲的話好像有很大的歧異啊。


    馬上擠迴柔和的笑臉:“各位放心挑東西吧,沒事沒事的。”


    沈垣西聽了舒莞寧剛才罵出的話,也感覺有點別扭,他努力地忍住笑意,聳聳肩,朝舒莞寧一步一步地靠過去。“你……你要幹嘛,我剛才隻是隨口說說啊。”舒莞寧向後退著,皺著臉。


    沈垣西抿嘴一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一張臉扭曲得和巫婆一樣。我隻是想拿迴我的毛巾而已。”他一彎身,從搖椅上拾起那條毛巾搭在肩膀上,又說:“還有,我總不能穿這件破衣服出去吧。”


    “真是的,怕了你了。”舒莞寧咬了下嘴唇,瞪了一眼沈垣西,然後走到一個櫃台後麵翻了一翻,抽出一件塑料紙裝著的t恤來,然後超沈垣西扔了過去:“給你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欠你的,換上馬上走,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沈垣西將t恤拿了出來,然後說:“那能不能再借你一個地方一用,我不太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的手在身上比了比。


    舒莞寧撇過臉,氣唿唿地朝廚房那指了指。沈垣西過了一會從裏麵出來了,那件題有麒麟山詩詞的t恤穿在他身上卻也是非常合身。


    他對舒莞寧說:“今天打攪了你這樣久,真是感謝你的招待,這件衣服,我會付錢買。還有這件運動衫的賠償也就算了,不過我也不能提著一件破衣服出去,就麻煩莫小姐幫我處理吧。”


    他從錢包中拿出一張一百的人民幣遞給舒莞寧:“不用給我找零了,多餘的錢就算我付的早餐費好了,我很滿意。”


    舒莞寧瞪著這張錢,終於一把將錢抽了過來,然後她一字一頓地對沈垣西說:“我們是窮人,不會和錢過不去,但是帳還是要算清楚,你的這破衣服是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我的那頓飯呢,也是錢所買不到的,所以可以算兩清。雖然我很生氣你對我害我妹妹被責罵,但是多餘的錢我還得找給你。”


    沈垣西感覺有些頭疼,他說:“算了算了,反正難得上山一次,也正可以到處轉轉,不如你挑些別的什麽吃的或紀念品,湊齊一百給我吧。”舒莞寧一邊小聲念念叨叨著,一邊麻利地裝了一袋東西:“拿去吧,剛好一百。”


    “謝謝。”沈垣西微微行了個點頭禮,然後提著塑料袋出了商店。舒莞寧氣得直在那吐氣,那些進來的遊客看著老板娘這個表情,好幾位都把手上拿著的物品給放迴去了。


    舒莞寧看見沈垣西留下的那件高檔破衣服,心中想著,你再高檔,我也把你當抹布用,看你再神氣。


    轉念間,她看見櫃台邊放著的一份報紙,唉,還是先看看有什麽招聘信息吧,看剛才那馬經理麵紅耳赤地出去,清清就算不被辭退,以後在這家旅行社的日子也很難過啊。


    這天在麒麟山的旅行並不是很盡興,沈垣西沒遊玩多久就搭車迴到飯店。


    迴到飯店後他先洗了一個澡,然後就躺在床上休息,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感覺有一些餓,他好衣服便想該去餐廳了。剛出電梯到飯店大廳的時候,他看見遠輝旅行社的那些人剛巧也迴來了。


    在門口,舒清寧笑容燦爛地為遊客安排好食宿,然後有些疲憊地靠著門口的大柱子休息。這時那位馬經理又過來了,舒清寧馬上站立好,半躬著腰。


    馬經理開始對舒清寧訓斥著,不停地說不挺地指手畫腳,舒清寧的頭也越來越低,麵容越來越委屈。過了大約半小時,有遊客吃飯迴來了,馬經理才帶著幾位遊客離開,而舒清寧也馬上恢複甜美的笑容,照顧著她的遊客們。


    沈垣西這才注意到,自己也在轉角處站了很久了,稍微動一動,腿已經麻了根本不聽使喚,他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氣,彎著腰,揉了揉麻痹的腿。一樹香影擋住了他的光線,抬起頭,正見舒清寧領著幾位遊客過來。


    沈垣西不知為什麽感覺有點心虛,他不好意思地對她笑笑,卻看見舒清寧眼眶紅紅的,她對他撇了撇嘴,什麽都沒說,然後便走進了電梯。沈垣西的心情有些奇怪,他分析來分析去,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但他卻感覺到內疚,感覺到要對舒清寧說一聲對不起。但是第二天,旅行社成員就全部離開了,沈垣西沒有再見到舒清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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