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地扶著身旁的一棵樹站起來,見趴在地上哀鳴的馬兒腿部中箭,已經是沒有戰鬥力了。


    我叫苦不迭,眼見著兩隊人馬都向我圍來,我真的要死在這嗎?


    遠遠的就聽見郭統領在那喊:“什麽,刺客!那個賤人才是刺客,他害了我,害了驚風,我不殺他誓不罷休!”


    “可是將軍那怎麽交代!”


    “大將軍那缺女人嗎?你能送個刺客去!還要不要腦袋!”


    “噯,其實這妞不錯的,要不交給我,我保管給你報仇解恨。”


    “不錯,讓兄弟們都開開葷,將軍那有我交代!”


    後麵他們發出的命令我已經不用再聽了,已經已經有很多人向我撲來。


    我手握暗花,大開大合,翻身、推手、側踢,刀刃也上下飛舞,已有十來人傷在暗花之下,我且戰且退,身上已濺滿鮮血。


    可是,我終究不能對付這幾百號人,一隻箭矢飛來,刺穿了我的手背,我的暗花落在地上,隨之,腰背被人用力一踹,我腳下不穩,跌倒在地上,幾個人就上前將我按住,雙手雙腳皆被狠狠踩在泥土裏。


    又聽到郭統領的聲音:“給我狠狠地招唿她,這個賤人!”


    “哈哈哈,我先來,我先來。”是那個大胡子軍官。我惡心的想吐,可是臉被壓在泥土落葉中,根本抬不起來。


    突然感到背後一涼,那件藍布棉裙後背被撕裂,寒冷的氣息刺得我胸口直疼。那個人已經騎到了我的背上,開始上下其手,那些先前控製我的士兵們也站到一邊淫笑去了。


    我緊咬著牙,感到手腳上的受力一鬆,後腿猛地向後一踢,身子向後一縮,翻身打挺,將那軍官翻倒在一邊,我任是不解氣,高高躍起朝那摔得朝天的軍官撞去,胳臂肘關節聚滿怒氣,朝著那軍官還沒軟下的命根猛力一砸,那軍官殺豬一樣高嚎起來。我冷笑一聲,撿起旁邊的暗花刀,瘋狂地殺戮著那些想靠近我的人。


    “殺了她,先殺後奸!”大胡子軍官捂著下麵打滾,一邊發出命令。


    我倒有被抓不如去死的念頭,這聽到這話,我卻是不敢就這樣死的,我死也要找個清靜的地方。我且戰且退,我不知道退到哪就會沒有退路了。


    我已經殺了十多個人了,我的身上也掛有不少傷,可我連惡心的時間都沒有,我隻要停頓半秒,立刻就會陷入包圍。一種絕望的感覺向我襲來,就連齁死的時候我也沒有這樣絕望過。


    就在這時,原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一陣陣叫喊的聲音。天的另一的雲彩,變成了通紅。


    士兵中就聽見有人高喊:“不好啦,江流軍殺進大營啦,我們敗啦,要敗啦!”


    你火光衝天,廝殺聲震天的方向,大概就是他們的大營。這些士兵一下子就慌了,也沒有多少精力對付我了。我用暗花撐著身體,向外跑去。


    但沒跑多久,耳畔卻又傳來緊湊的馬蹄聲,難道他們這還不罷休,還要來追我嗎,我握著暗花,準備先砍了馬,再拚了。


    “舒姑娘,快上來。”有些熟悉的輕靈聲音。


    我迴頭一看,正是那位將暗花送給我的俊俏小兵。我也沒再多思考,將手遞上去,這小兵力氣還真大,真一下就把我給拉到馬上,我落到她的身後,我費了些功夫才坐穩,馬兒向前馳去。


    “抱緊我。”他說,我微微愣。他又說,“舒姑娘放心,我也是個女兒身。”原來是這樣,我放心地聽從她的安排,雖然我不知道她將帶我去哪,但至少比呆在那些臭男人之中安全。


    馬兒奔馳了許久,我的胃一陣陣翻湧地痛。我甚至不能迴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幾次胃酸都反到喉嚨口,好不容易壓下去。


    天色更加地明亮了,眼前的景物漸漸開朗,早晨的空氣清新的讓人想哭。我聽到水流潺潺的聲音,馬兒轉了彎道,果然一條大江橫在眼前。


    遠離劉泉海,遠離草莽軍,遠離戰火與罪惡,這江水,讓我心頭澎湃。


    但是我心頭卻猛然動了個念頭,我是某人從江上賣過來的,這事會和他有關係嗎?


    又過了一會,馬兒緩緩停了下來。馬的主人英姿颯爽地跳了下馬,然後來扶我,“可算到了,雖然出了些意外,可也算完成任務了。”


    我也跳下馬來,朝她微微拱手:“謝謝姑娘搭救之恩。”


    “唉,這可不算完美,我覺得我這次不能收到全款了。”她朝我揮揮手,讓我跟著她走。


    我額頭一黑,怎麽又和收錢有關係,難道剛逃脫狼窟,又要被賣到哪裏去,難道我真是上等的豬肉?


    但是我還是跟著她向前方走去,在一片蘆葦之後,我見到一艘小船。


    船的甲板上,有一個人披著蓑衣,戴著鬥笠,很悠閑地在那釣魚,他的手邊還放著一個酒壺,一邊釣著,一邊輕酌一口。


    “唉,荀二哥,人給你送來了,不過不是很平安,我給你打個七折吧,給我七十兩銀子好了。”


    我咬著嘴唇,一種某名的委屈感湧上心頭,我強忍著告訴自己,可不能流淚,讓誰看扁也不能讓這個人給看扁了。


    他似乎有些驚詫,立刻就放下魚竿站起身跳上岸來,一邊打量著我,一邊看著那小兵打扮的女子,“清姑娘,這是怎麽迴事,她……”一邊說著一邊卻是解開他身上的蓑衣,給披到了我的身上。


    不能哭,我咬著牙,可還是有一滴眼淚滑落下來,我才不要你的臭蓑衣,可我想著我的棉裙都被扯得破破爛爛的了,還是沒能把這蓑衣給扔掉。荀湞欽,誰要你的假仁假意。


    清姑娘擺擺手說:“唉,你別想歪了,還沒出那種不能挽迴的事情,雖然你別看舒姑娘現在這個樣子,雖然身上受了不少傷,但她也殺了不少人的,很厲害,我算是見識到傳說中的舒門羅刹了。”


    我心頭不住冷笑,清姑娘說的不要想歪,大概是看我頭發淩亂,衣衫破爛,臉上髒兮兮欠了誰錢的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殘花敗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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