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是給她選擇嗎?明明知道她不可能給那還有些幼齒的王子做王妃的,那麽,那一刻,終於快要到了嗎,她能做什麽準備啊?


    很沒出息地,舒莞寧想起了剛才的事情,連帶著以前好幾次的親密接觸。她很吃驚地發現,在剛才嘉伊撒放開她的時候,她居然有那麽一點點失望,難道她也想……她狠狠地拍掉了那個念頭。


    “恭喜首侍女姐姐,終於要正式侍寢了。”一位小侍女一邊為他梳著頭一邊說。


    啊?侍寢?呃……


    又一位侍女拿來換洗衣服,很是羨慕又激動地說:“陛下很久沒有這樣正式發侍寢的旨意了,可見對首侍女大人是很重視的。”


    ……那就叫重視?


    “我們會按規格為大人準備香薰浴盆沐浴更衣的,大人隻需好好休息,保養好狀態,並期待夜晚的到臨就行。其他的交給我們去做,真的很恭喜大人,說不定很快就能成為侍嬪了。”


    一個下午,舒莞寧都有點渾渾噩噩,做什麽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煮咖啡的時候忘了放水,做蛋糕的時候把蛋殼放入麵中,想喝口水歇歇,卻不知道怎麽在被子裏倒上了滿滿的烈酒。


    “噗……呸呸呸,快倒水來漱口!”


    一位小侍女眼明手快地端來清水和水盅,待舒莞寧清了口,才笑著說:“首侍女姐姐不用焦急的,雖然是很期待的事,難免緊張。不過不要緊,姐姐到處走走,平複下心情,其他的瑣事有我們做,過了今晚,姐姐的身份可又不一樣了呢。”


    她有焦急和期待嗎?舒莞寧瞪了那小侍女一眼,不過緊張倒是有的,她說的也有一些道理,手邊的活多做多錯,還不如散散心,明日的身份會有什麽不同嗎?


    換了一套衣服,舒莞寧便在王宮中溜達起來,別說明日,就是今日那些宮中行走的人已是分外對她客氣,見了她大都是微笑行禮,還有送上祝福的。就有一人例外,就是那妮娜,她見了舒莞寧便諷刺起來,“別看你今日飛上枝頭變鳳凰,小心轉日就跌下來變成無毛的烏鴉。”舒莞寧剛想對她發作,鮑德偌夫人適時出現,叫走了妮娜,並留下句她聽不懂的話,“是非好運,福禍自知。”


    這是什麽好運啊,純粹是折磨,自己犯了嘉伊撒的大忌,他要懲罰自己卻又不來個痛快,卻故意要如此張揚,看似多麽隆重。舒莞寧反複地想了想自己迴宮後發生的事情,卻更加讓她對即將到來的夜晚產生恐懼和不確定。他說過要演戲的,如果一切都是演戲,那麽侍寢的宣告,又是意味著什麽?還非得留下半天的時間,要知道等待未知是最煎熬的啊。


    不知不覺走了幾個小時,腦子想疼了,腳也走酸了,身子也累了,於是迴到住所休息。果然睡覺是對付等待的最好辦法,等到她醒了過來,天色已經黑了,她的住所中,卻有許多侍女在活動。


    “首侍女大人您醒了,我來時候您熟悉打扮。”


    “首侍女姐姐,陛下還沒迴來,大概會晚些,姐姐先吃些東西,我們給姐姐準備的晚餐,都是清香宜人的糕點。”


    “晚些我們會服侍大人沐浴更衣,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陛下什麽時候會來臨幸,所以更晚些的時候,我們都會離開,但我們會留下一個保溫浴盆備用,就是浴盆底下有燃耗著的鵝卵石,能保證水溫一個晚上都不會涼。”


    準備的倒是齊全,舒莞寧想,可是這些更加讓她糾結啊糾結。吃了飯,更了衣,侍女們漸漸散去,等最後一個侍女笑嘻嘻地說,“姐姐安心等待,我先迴了,明日再來打攪姐姐。”然後退出去,合上門。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隻有那保溫浴盆一直在冒著熱氣,這從熱鬧一下子變到安靜的氣氛,越讓她感到緊張不已。


    想想就心跳加速,唿吸急促,房間裏的空氣似乎也不夠唿吸了,於是才不管什麽要留下等待的話,不透透氣,吸點氧,她會憋死的。


    快步出門,做深唿吸。舒莞寧大口吐著氣,吸著氣,晚風涼涼的,可怎麽吸到胸中還是覺得渾身燥熱呢。


    舒莞寧憤憤的踢了一腳小石頭,罵了一句,“討厭的嘉伊撒!”


    誰料卻聽到哎喲一聲,前方一棵大樹的陰影下似乎有人。


    “誰?”舒莞寧問了一聲,小心地走上前。


    從陰影下唿啦一下衝過一個人來,啪啦一下就到跟前半蹲行禮,但很為急切地拉住她的裙擺,不知有何事,舒莞寧嚇了一跳,後退幾步,“你到底是什麽人!”燈光有些暗,還看不清臉,看衣裙的樣子,也像是宮中有些身份的侍女


    “首侍女大人,我,我,我是儲備房裏的繆卡佳,我知道我這個時候不該打攪首侍女大人,可是,可是我……除了首侍女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來幫忙。”


    舒莞寧忙讓繆卡佳起來,拉到一邊說話,繆卡佳依舊很激動的樣子,直握著舒莞寧的手念著,“救救妖妖,小妖要生娃,流血了,大人要救妖妖媽。”


    “生娃?那還不去找個醫生,難道這妖妖媽孕事有悖宮規?那也該救人第一。”


    “不是,不是人呀,妖妖是我養的,我知道我不能養貓,可是妖妖一點都沒破壞儲備房的東西,它很可愛,可是它要生娃了,我隻能找首侍女網開一麵了。”


    ……


    言語間有些混亂,舒莞寧仔細聽了好一會,才弄清怎麽迴事。


    原來繆卡佳前段時間收養了一隻小母貓在宮中,但是依據宮規,儲備房中存有大量食物和器材,是不能養寵物的,不過這叫妖妖的貓倒是乖的很,從來沒添過亂子,就是最近不知道與哪隻貓相好有了寶寶,隻是妖妖平時就圓滾滾地不願意動,繆卡佳開始也沒注意到,直到剛才突然臨盆,才手忙腳亂起來。


    王宮中是有禦醫居住的,不過卻沒獸醫,再加上這事要捅出去,如是遇到個嚴肅古板的知道這事,比如鮑德偌夫人,恐怕妖妖就不能居住在王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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