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寧迴頭一看,一個很高大的身影,一個很熟悉的溫暖的笑容,自己真是沒良心的很,這個曾經共過生死的人,自己差點就給忘了。


    “榮桑,好久不見。”慕修斯家的小巨人,此時駕著一輛馬車過來了。


    無論何時,舒莞寧都感激慕修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了一個真實的溫暖的親人,而他手下的人,也同樣讓人如沐春風,即使是看上去很是魁梧的小巨人,對著舒莞寧,也是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一路上無話,榮桑話本來便不多,這知道舒莞寧急著迴宮,便一個心專心駕駛著馬車。舒莞寧想對他說感激的話,卻也是無從說起,直至到宮門口,榮桑攙扶著舒莞寧下車,舒莞寧放說了句:“謝謝你了,榮桑。”


    榮桑嘿嘿一笑:“小姐自己保重好,放心,以後我還有機會保護你的。”


    舒莞寧愣了一愣,以後,機會?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慕修斯算得以後她還會遇到危險?還不及細想,就見一個侍從從宮裏出來,見了舒莞寧急忙行禮,然後說:“首侍女大人,你可迴來了。”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


    “不知道遇上了什麽事,陛下一迴來就很生氣的樣子。陛下一進寑殿,就大發脾氣,我們這樣做也不是,那樣做也不是。剛才還把斯賓斯拉出去打了一頓。”那侍從氣喘籲籲,很是焦急的樣子。“很少見陛下發這樣的火氣,我們底下人都慌了手腳,生怕再有個什麽事情做得不對,惹禍上身,首侍女大人迴來就好,可算盼著了。”


    “這事怕是真與我有關係,我這就去看看。”她對那侍從說著,迴過頭又看向榮桑,榮桑朝她揮揮手,示意快去吧。舒莞寧點頭致謝,快步向寢殿走去,侍從也緊跟著在後麵。


    快到嘉伊撒的寢殿,就已經感到氣憤有些不對勁,倒是感覺不到猛烈的火氣,卻是死一般的寂靜,寢殿周圍百米的地方,所有人都不敢亂動亂說話,都戰戰兢兢一旁靜默著,別說人,就連一隻鳥飛過也立刻收起翅膀,閉上嘴,哧溜一下躲進樹影中消失不見。


    這種死寂並不是個好兆頭,就像是前麵埋著一顆原子彈,一根頭發絲的動靜都會爆炸,大家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此時舒莞寧他們的腳步聲顯得分外清亮,大家終於敢放鬆一下唿吸,就算以前最看不起這個劣等人出身的首侍女的人也明白,就算不指望舒莞寧熄滅國王陛下的怒火,可當事人一來,就由她去承擔吧,自己這些不相關的人,八成也就不會牽扯到了。


    侍從在靠近寢殿的時候已經迴到自己崗位上,沒再跟下去。寢殿門口站著兩個侍從和侍女,見舒莞寧過來,臉上不由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後幫著推開了寢殿的門。


    舒莞寧走了進去,這暴風雨中心的地帶,也確實讓人感覺窒息。


    她隻看到了嘉伊撒的後背,他坐在椅子上,椅子麵旋轉向內,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表情,在想些什麽,做些什麽。


    小心翼翼地靠近,雖想他看不到自己,卻也蹲身行禮。


    “你倒是還知道禮節嗎?還是做個樣子,心不甘情不願。”聲音冷冷清清,自己的行動他真都能知道。


    舒莞寧依然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陛下是一國之君,我是陛下的侍女,怎麽能不知禮儀。我在陛下身邊,自是一心都圍著陛下,當然是全心全意,又怎麽會心不甘情不願的。”


    “哼,是嗎?”嘉伊撒冷笑一聲,轉過身來,“不過是個侍女,怎麽抵得過王妃的身份,那是何等的榮耀與風光。”


    舒莞寧保持鎮定,微微一笑:“一個不知名的王國的王妃有何榮耀。風光這東西也不過如過眼浮雲,不是自己想要的,難道能當飯吃?”


    嘉伊撒很少見到舒莞寧用這種語氣說話,不由微微一愣,險些笑出聲來,不自覺中,心中的怒氣卻出了大半,心態也平和起來。


    他讓舒莞寧起身說話,又問:“那麽你要的到底是什麽呢?他待你已是不錯。”


    “陛下難道是說科律耶王子?”雖然寢殿的氣氛已經緩和了許多,但舒莞寧還是覺得自己小心點說話比較好。


    “在我看來,科律耶王子就像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他愛與我說話,或許是平時難以找意氣相投的好友,也是我仗著陛下的氣勢,才敢那樣放肆地和一位王子說話,如今已感後悔,王子是個單純之人,再不敢讓他有所誤解。”


    舒莞寧見嘉伊撒沒做表態,繼續解釋,“他日科律耶王子做了國王,自然有教皇大人派了首侍女去,至於誰做他現在的王妃,以後的王後,那是他們的內政國事,自然是與我無關了。”


    “你這話說得倒真,也知你是放肆,我倒知你膽大,我你都不放在眼裏,一個小國的王子就更不在話下了。”


    舒莞寧一聽,心頭一凜,忙說:“我怎會不將陛下放眼裏,我是陛下的首侍女,一切都以陛下為中心,竭心盡意,不敢有所怠慢。”


    嘉伊撒擺擺手,一雙眼睛盯在舒莞寧身上,上下掃視著,那如鷹隼一般的眼神,讓她心中打了個激靈,非常地不自在。


    “我在想……”嘉伊撒微微眯著眼,“今日一個科律耶王子,要我把你送過去,明日再來個國王、首相政要什麽的,我又有多少的首侍女可以送的。”


    繞了這麽多的圈子,這個話題還是沒有避過,也是,說開了也比心中有個疙瘩的好。想到這裏,舒莞寧緊張又哆嗦的心反而放鬆了一些。


    “在聖所,是我說錯話了,其實我一點多不想被送出去,我反而是想……是……啊……”


    猝不及防,在舒莞寧還在努力急切地想怎麽組織語言恰當地把這個問題闡述開,身上一緊,一拽一壓,那風一般的速度和剛勁的力量,讓她一下子就貼到了一旁的牆壁上,而始作俑者自然是嘉伊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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