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職了,沒有個時間觀念,工錢扣就扣吧,反正我也不花什麽錢,當日教皇大人給我旅遊的錢還沒花完呢。”


    嘉伊撒微微抬頭:“你錢多的話,不如全部貢獻出來。”


    “我無所謂。”舒莞寧淡淡一笑,端著食盤上前,在書案旁抽出一張茶幾,再將碗碟吃的放上,“今天沒有咖啡,不是他們沒準備,是我擅作主張換了夜宵樣式。陛下如果要怪罪,就怪我好了。”


    “你倒是勇於承擔責任,不推卸呀。”嘉伊撒將剛剛批閱完畢的一份文件放在一邊,“換餐飲式樣是你的權力,怪罪不上。”又看了一眼舒莞寧準備的東西,“今天你給我換的是什麽宵夜?”


    “是銀耳蓮子桂圓粥喝桂花糕。我嚐過了,味道還算正常,陛下如果不嫌棄就吃一點。”


    “若是吃不慣呢?”嘉伊撒反問。


    舒莞寧低頭擺弄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我原先便是個不會服侍人的,做飯什麽的,也沒什麽經驗,如今都是逼到這個份上,什麽都得自己做,也算是盡了心,對得起這些昂貴的難得的食材。陛下若是不樂意吃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再去膳堂拿一些現成的食物。”


    嘉伊撒看著她,舒莞寧又說:“若說要咖啡可是沒了。我很抱歉害死了您的知冷知熱的大侍女,沒人可以那麽了解陛下的需要,我們這些人,就算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陛下以後恐怕也很難吃到合口味的東西了。”


    “你這是在怪我嗎?”


    “奴婢不敢。”


    “我怎麽覺得沒有你不敢的。”嘉伊撒輕笑,想起個事情又問,“你這些人老說奴婢、奴婢的,哪裏來的話?”


    “迴陛下,大概是我來的時候,屏蔽記憶的屏障還讓我遺留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大概是我們那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稱唿。”


    嘉伊撒總覺得舒莞寧像是在糊弄自己,“沒有清楚完記憶,不一定是好事,也未必是壞事。你隻安心呆在這邊就行,至於我的口味,你有很多時間去研究。”


    “若我研究,也隻是我想記憶中殘存的一些食譜,這邊的東西,我真的不會。”


    嘉伊撒側過身,從舒莞寧手中接過那碗粥來,輕輕撥了撥,舀了一勺吃了,“味道有些奇怪,不過還算可以吃得。”又看看舒莞寧,“你的手藝似乎有進步,單看外觀,這次比上次的好。”


    舒莞寧見嘉伊撒認可了,也是很高興:“手藝練練總能有提高啊,要不我這幾天在雪希爾小姐那豈不是白研究了。”


    嘉伊撒微一抬眼,表情有些凝固,“這麽說,我放你出去這幾天,你就在他們廚房做東西嗎?他們都吃?”


    舒莞寧點點頭:“還好了,一開始做肯定口味有些怪,雪希爾和艾爾莎有些還不吃,不過阿瑟倒是都沒拒絕,東西好歹都沒浪費。”


    嘉伊撒聽了將碗放下,轉身又拿出一份文件,“我已經吃過了,你可以先將這些撤了,然後在一旁候著吧。”


    “才吃那麽一點嗎,還有桂花糕……”


    “我飽了,聽不懂我的命令嗎,不要打攪我的工作。”


    舒莞寧呃了一聲,有些不明白嘉伊撒他的態度怎麽一下子轉了個個,望著自己被撇下的心血夜宵,內心有一些委屈,有一些沮喪。


    依言將餐盤撤下,又是舍不得自己幾個小時忙碌的成果,將桂花糕和粥放到不遠處的床榻旁邊,一會自己把這些解決了吧。看看又埋進文件堆裏的嘉伊撒,想是他還吃不慣這個口味吧,暗自歎息一聲,迴頭得好好向雪希爾小姐學習這邊的菜肴才行。


    又從膳房拿來了牛奶和糕點,不敢打攪認真批閱文件的嘉伊撒,舒莞寧隻悄悄將這些東西放在茶幾上,開口幾次還是罷了。


    轉身走到床榻邊,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會很難吃嗎?眼睛仍然望著嘉伊撒那邊,猶豫了許久,終於用蚊子哼哼的聲音說:“要真吃不慣,喝口牛奶,吃塊糕點。一個晚上這樣長時間,還要看那麽多東西,不吃點東西不行的。”


    嘉伊撒抬起頭來撇了她一眼,舒莞寧急忙閉住口。嘉伊撒搖搖頭笑笑,又繼續看他的文件去了。


    這一瞬間,舒莞寧有一些恍惚,她似乎又迴到剛剛迴到了剛剛進宮的時候,那一晚,她第一次與嘉伊撒相處在這個寑殿之中,嘉伊撒也曾調笑與她,她的心也第一次撲撲撲跳得厲害,時間一晃,如此漫長,竟是經了那麽多事情,有些事情改變了,有些心情,卻像迴到了從前。


    恍惚著恍惚,不知恍惚了多久,感覺身上有件輕飄飄的物件蓋上。恍惚中睜開了眼,原來剛才恍惚著竟是睡著了。此番醒來,就見嘉伊撒站在她的麵前,舒莞寧急忙站起,身上一件駝絨毯滑落地上,舒莞寧彎身將鬥篷拾起,心中砰然一動,難道嘉伊撒也會為自己蓋毯子嗎?


    “鬧醒你了?”嘉伊撒問。


    “不是。”舒莞寧不太敢太近距離看嘉伊撒的臉,隻微微低頭,“又是我失職了,陛下工作的時候,我又睡著了。”


    嘉伊撒看看她,伸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到嘴裏嚼了一嚼:“味道有點怪,不過也不難吃。”


    舒莞寧嘴角露出笑意,嘉伊撒又說:“以後你要研究什麽菜品,就不用跑到宮外懷斯特小姐那去了,王宮廚房的東西總比別的地方齊全。”


    舒莞寧卻撅了撅嘴,眼神有些迷離,她突然伸手朝嘉伊撒的臉伸去,輕輕一碰。


    嘉伊撒一把將她伸出的手抓住,雙眸注視著她,問:“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


    舒莞寧點點頭:“知道,我在做夢。”


    嘉伊撒一愣神,這個迷糊女人居然以為自己在做夢,手掌中加大力氣,“你不是在做夢,你是在勾引本王。”


    舒莞寧雙眼忽的睜大,急忙將手抽迴,側過身,低著頭,不停地揉著手掌,輕聲呢喃:“會疼,真不是做夢嗎?那……那……那怎麽辦?”唿吸有些急促,臉色已經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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