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要這樣照顧嘉伊撒,她也並不是不樂意,隻是,也許她傾注過感情,也許她會在意的比別人更多……


    “你的要求不能太多。不過……”嘉伊撒說,“傍晚我要沐浴,你得先學會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舒莞寧心頭一緊張。


    “你說是什麽呢?”嘉伊撒眼神中透著一絲鬼魅,隨即又恢複正色,“先不說這是首侍女的分內之事,以前沒讓你去做,一來是你對這些不熟悉,這些日常的事也有瑪卡她們照應著,二來你也常常被別的事情纏身,真的很少去履行你的職責。現在瑪卡也死了,縱然不是你殺的,也是應你而死,我也親自接你入宮,算是給足了你和教皇老頭兒的麵子,你是不是該做你做的事情呢?”


    “那……我該做些什麽?”找不出話來反駁,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虛,她總覺得心情有些忐忑,神情有些恍惚。


    “都要我說的話,你做什麽?”嘉伊撒似乎有些不耐煩,“現在讓你休息便休息,一會要做什麽,有人會告訴你。”說完便離身而去。


    舒莞寧目送著嘉伊撒的背影出去,然後長吐一口氣,一下子軟軟地倒在了床上,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才會變得如此地累,隻是本分之事……才說不要想太多,盡本分就是。


    好陌生的感覺,會發生什麽事嗎?不會嗎?


    嘉伊撒,對你,我會讓自己不要求太多,這樣,總行了吧。


    迷迷糊糊睡了一陣,隱約感覺到旁邊有人在走動,睜開眼來見是幾個侍女正在周圍忙著什麽,才要喊艾爾莎,才想起艾爾莎已經去服侍阿瑟亞斯去了,不在自己身邊,雖然她是刻意接近自己,可到底總是幫著自己,也算自己在王宮中的第一個心腹,一個很貼心的人。而現在,這樣多侍女,恐怕沒幾個能和自己說說真心話吧。


    真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呢,舒莞寧起身,幾位侍女見了,停下手中的活來到舒莞寧身前,躬身請安。


    “稟首侍女大人,我們已為大人準備好了換洗衣服,大人可以先梳洗一下,然後再吃些東西,陛下會在寢殿等待首侍女大人。”


    舒莞寧由著她們幫著換衣,胡亂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就走向許久沒有涉足的明政殿旁的嘉伊撒的寢殿。


    到了寢殿,已有兩位侍女待在臥房門口,見舒莞寧來,先彎腰行禮,然後一位侍女將房簾子掀開,一位侍女呈上一個金黃色的盒子,並說:“首侍女大人,這是國王浴室的鑰匙,大人先去準備著吧,陛下一會就會去的。”


    舒莞寧嗯了一聲,假裝非常鎮定地接過盒子,略一打開,見裏麵有一把巴掌大的黃金製成的大鑰匙。


    把盒子蓋上,然後走進臥房,她曾來過這一次,那一次是從這裏往天台上去看星星,已經讓她驚歎了一次,沒想到在臥房中,不隻有通向天台的路,還藏著一所相當規模的浴室。


    還在尋找著門,一位小侍女抱著一捧浴袍浴巾過來,對舒莞寧說:“首侍女大人,我帶您去浴室吧,然後這些事情就交給大人了,我們這些身份是不能候在外麵的。”


    舒莞寧點點頭,接過那捧浴袍浴巾,小侍女走到臥房的一角,推開一扇鑲有水晶的的硬木大門,然後低頭示意,舒莞寧走過去,見門後藏著一條非常長的走廊,走廊由鵝卵石鋪就而成,上麵還隱隱冒著一些水汽。


    舒莞寧走進走廊,小侍女隨手將大門關閉,這一關閉,舒莞寧再也不用維持冷靜的表情了,她的胸口跳得厲害,唿吸也有些雜亂,這種環境真是越來越讓她感到緊張。


    走到走廊的盡頭,有一塊大石頭擋住了去路,舒莞寧伸手觸摸那石頭,就聽“哢哢”幾聲,大石頭向周圍移開了,裏麵又出現了一扇金剛岩做成的門,門上有一個孔,應該就是鑰匙孔了。


    舒莞寧唿了口氣,拿出鑰匙,心中想,這是個什麽浴室,竟然弄得這樣機關重重,如此複雜,難道還怕人來偷看啊。不過以嘉伊撒那樣的身材……或許真有這個可能。想到這,舒莞寧噗嗤笑了笑,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一下。


    還好那些侍女說,他得一會才來,舒莞寧這才鼓著勇氣,將鑰匙打開大門,用力推開,一股淡雅的香氣混著白色霧氣便撲麵而來。


    這味道還真好聞,舒莞寧穿過霧氣,終於看到了這浴室的真麵目了,這不是個簡單的浴室,倒像是高級的溫泉,那香味和水汽就是從溫泉中散發出來的,溫泉中有許多假山妙石,岸邊還有幾張珊瑚雕刻而成的床榻,床榻上鋪著皮毛墊子,應該是休息時候使用的吧。


    走到床榻旁邊,將浴袍、浴巾放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毛墊子,倒是柔軟舒服的很,洗一個澡再躺在上麵休息,可真是享受的很。


    不過現在可不是享受的時候,她還有自己的“分內事”要做,比如浴前調節水溫和浴後清理浴室。


    其實這浴室中的溫泉溫度也算是適度的恆溫,平常也不需要調試,隻是某國王心情不定,有時候要在溫泉中加入火山湖的礦物質熱水,有時候又要加入冰山融化的寒冷之水。至於清洗更簡單,有專門清理雜物的水生精靈,也可以將溫泉的水全部放光再打掃一下。


    這浴室的溫度讓舒莞寧感到有些潮熱,她順著小石子鋪成的台階走下溫泉,用手探了一下水溫,這個溫度適宜,讓人的肌膚都能放鬆了。


    “你要一起洗洗嗎?”身後傳來了一句非常有磁性的厚重的聲音,舒莞寧隻是微微地動了動肩頭,有心理準備的,所以並沒有怎麽被這突然的聲音嚇著。


    站起,上台階,彎身低頭,忽略掉嘉伊撒剛才的話中音,做了個非常標準的宮廷禮節:“陛下,水溫剛好,陛下可以更衣沐浴了。”


    嘉伊撒眉頭微微一抬,非得弄得這樣正經的樣子,一點玩笑的心情都沒有,既然如此,那就按套路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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