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是我感覺最開心的時間,一下子多了那麽多好朋友,大家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身份也不同,可是相互間卻像是親兄弟一般。而亞瑞翁國王和維林斯先生也對我們非常好,無論是王宮內還是王宮外,對我的看法也都在改變,我也得到了許多尊重,做起政務來也是得心應手。有時候我想,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也是極好的。”


    阿瑟亞斯頓了一會,長長歎了口氣:“如果沒有後來的變故,真的是挺好。”


    “後來還是發生變故了,聖雙林斯堡消失了,你和小姨也隻剩精魂了。”這是個已經知道的結果,雖然還不清楚過程,但是舒莞寧已經是感覺心口堵得慌。


    對於白無眠來說,迴憶那場變故也是件痛苦的事,她雙手緊緊握拳,有些微微顫抖。


    “也許是因為那顆藤蔓種子是九姝女神送下來的,所以佐歐斯要她親自來解決這件事。紫色藤蔓,人不能傷、神不能傷,鬼怪不能傷,,可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人。九姝女神的兒子嘉伊撒啊,他非神非人更非鬼怪,他是半神,一個才二十歲的孩子,竟成為那個賭約裏的絕地籌碼!”


    舒莞寧也有些不忍聽下去,雖然她很希望了解真相:“是他摧毀了一切麽?他怎麽能……是他母親教他的吧,可是他……”


    “一個母親的話,一個神的話,無論是作為兒子,還是待定的雅索克王位繼承人,他都會為了維護他認可的正義去做任何事情,而不講人情,他……真是……厲害……九姝女神教他一招很厲害的術法,叫做湮滅光火,被這種火點燃的一切,會在瞬間消失,連灰塵都不會留下。”白無眠的嘴唇有些暗暗發黑,許久都說不下去。


    阿瑟亞斯便接下去迴憶:“教皇大人和夫人來之後,雅索克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我不知道這其中包括不包括王位繼承人的更改,但是那個時候,國境線的戰亂突然多了起來,國內也經常出現騷亂,而許多地方還發生了水災、旱災、泥石流什麽的。老國王為了處理這些事情也是異常勞碌,維林斯先生和教皇大人也都紛紛幫忙。他們沒有空再照顧聖雙林斯堡和紫藤中的夫人,那時候,我就被委托,一定要照顧好夫人。”


    “是老國王委托的還是教皇大人委托的?隻委托你嗎?”舒莞寧問。


    “老國王委托我的,教皇大人也給了特別囑托。當時嘉伊撒不在宮內,他正帶著一支隊伍去平息北部的叛亂。”阿瑟亞斯迴憶說,“我當時並沒想得太複雜,隻覺得保護好夫人的安全是我的本分。”


    “過了不久,嘉伊撒突然迴來了,他知道我接受了這項任務並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叫我帶著慕修斯和蘇伊士兩人去魔騎團,說是有一個很好的訓練項目,要我幫助他們提高術法。可當我帶著他們倆到魔騎團的時候,突然聽人說,嘉伊撒在一夜之間就遣散了聖雙林斯堡的所有人員,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將慕修斯和蘇伊士交給格莫特後,就馬上趕迴了聖雙林斯堡。”


    當阿瑟亞斯趕迴到聖雙林斯堡的時候,嘉伊撒已經將那裏變成了一座空城,而他和他的母親九姝女神琉彌嘉杉忒站在了紫色藤蔓之外。


    琉彌嘉杉忒正在教嘉伊撒怎麽使用湮滅光火,而嘉伊撒在藤蔓之外練習得也越來越好,眼看著下一步,他就要點燃藤蔓了。


    阿瑟亞斯一看,立即上前問他這是在做什麽,嘉伊撒說為了大陸的穩定,請不要阻止他,阿瑟亞斯說這樣會傷害到教皇夫人。嘉伊撒說,教皇夫人隻有兩條路,一條離開,一條消失。


    兩人爭執起來,就在爭執之間,嘉伊撒看準一個時機,毅然點燃了紫色藤蔓,藤蔓瞬間化作青煙消失不見。九姝女神見她的任務完成了,哈哈一笑,對嘉伊撒說,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的好孩子。然後就飄然離開了。


    這個時候的白無眠身邊已經沒有聖菲斯保護,孩子也不在身邊,她放棄了最後一次離開的機會。嘉伊撒便要下手殺了她,阿瑟亞斯上前阻止,兩年意念不合,幾番對峙不下來,竟頭一次動起手來,而且是來勢洶洶的真格功夫。


    阿瑟亞斯要保護白無眠,立刻帶著白無眠逃離宅子,雖然他的術法修習與嘉伊撒不相上下,真正公平對打起來能幾天幾夜不分勝負,但是他多了個要保護的人,而嘉伊撒又新學了惘神才掌握的術法。


    對戰之中,兩人都受了一些傷,嘉伊撒依然不想真正對阿瑟亞斯絕情,隻是在阿瑟亞斯帶著白無眠就要離開聖雙林斯堡的範圍的時候,嘉伊撒才第二次使用了湮滅光火點燃了他自己的家園。就這樣,兩個人和聖雙林斯堡就同時消失了。


    這就是當時發生的事。


    舒莞寧聽後隻覺渾身被冷汗浸透了。“都消失了嗎?後來呢?嘉伊撒有沒有沒什麽火傷到?你們的精魂怎麽保留下來的?”


    白無眠說:“大概這神創的術法,不會傷害到使用者自己吧,我在失去意識的瞬間,見嘉伊撒站在火光之中,並沒有什麽事。”


    “後來的情況,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阿瑟亞斯估摸著說,“應該是教皇大人和老國王都趕迴來了,是他們想辦法把我們的精魂給保存住的吧。”


    “真是難以置信的及時。”舒莞寧說。


    “確實。”白無眠皺皺眉,似乎也有些不明白,“我總覺得這其中還有什麽事,否則哪有那麽容易讓我們的精魂聚集起來。不過後麵的事情……等以後見麵再問他吧。”


    “教皇大人來的時候小姨和阿瑟就能完全複活嗎?教皇大人什麽時候來?”


    “該來的時候就來了。”白無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說,“時候也不早了,我所知道的也差不多都告訴你們了,以後就不總‘托夢’給你了,怪累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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