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太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了,他原本就是個難以揣測的君王,對他有心的女子也不是一個兩個,而他,也應該早有自己的心中人吧,比如,那位葬在黑鴉森林裏曼珠沙華之中的碧綺絲。


    真沒用,真沒用,說好不多想,可還是想個不停。


    舒莞寧不停地怨恨自己,然後化滿肚子委屈為動力,用盡一百二十分的力氣幹著活。妮娜在一旁看著反覺奇怪:“首侍女莞寧姐姐,難道聞聞我的美味料理就有這樣大的動力嗎?”


    舒莞寧沒有心情去搭理,卻見妮娜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將剩下的瓜子都往地上一撒,然後一邊喊著一邊向外麵跑去:“瑪卡姐姐,你又來了啊,這迴又帶誰來給我做事啊?”


    舒莞寧伸伸酸疼的腰朝外看去,果然見瑪卡向自己這邊走來。


    瑪卡也走到舒莞寧身邊,她將舒莞寧打量了一番,然後嘖嘖搖頭:“妮娜不說這兒是你,我還真認不出來,堂堂的首侍女大人,怎麽弄得灰頭土臉,比個燒火奴隸還不如。”


    舒莞寧淡笑一聲:“怎麽也不如大侍女您尊貴,這樣大的王宮,百千個侍女,都要您操心著。我不過是個外來的人,還是派來的‘奸細’,要落到燒火奴隸的份上,不也是你們所希望的嗎?”


    瑪卡大概沒被人冷言冷語反駁過,她噎住了一下,然後也哈哈一笑:“首侍女大人到哪裏都身體力行呢,不過做這樣的活倒是更順手些吧。不像我,到現在還要每日挖空心思想陛下的夜宵要準備什麽美味好,幸好昨天我昨晚做的一些糕點,陛下都很愛吃呢。”


    舒莞寧眉頭微微一沉,心中還是有觸動啊,妮娜聽了歡快地搖著瑪卡的手臂,說著:“瑪卡姐姐,我什麽時候才能做出像瑪卡姐姐一樣好的料理呢。我天天晚上都有在研究呢,很有成果哦。”


    舒莞寧瞥了她一眼,心說:你把那老鼠漢堡包拿出去給嘉伊撒做夜宵試試看。


    瑪卡也壓低了聲音,咳了一下說:“咳咳,我說妮娜,你有整個浣衣處的食客已經很不錯了。”


    舒莞寧覺得和她們再說下去有點無趣,便要轉身去幹活。瑪卡叫住了她:“首侍女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呢?”


    舒莞寧迴頭說:“清理好妮娜主管的廚房啊,好讓她繼續研究‘神仙包’什麽的,也可以當做哪位大人的夜宵獻上去啊。”


    “不錯,好主意,謝謝支持,我要加油!”妮娜笑著。


    瑪卡瞪了她一眼,又說:“妮娜你廚房那些事,就讓別的侍女去做好了,首侍女身份尊貴,怎麽能屈尊打掃你的廚房。”


    妮娜不樂意地撇撇嘴,小聲嘀咕:“別的地方哪有我廚房重要啊。”


    舒莞寧立刻就明白了瑪卡的意思,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油珠說:“大侍女大人,你有什麽高尚的活要我去做呢。”


    “嗬,首侍女大人果然是冰雪聰明。這不,城外不是在清理運河嘛,早晨竟挖出一具雕像來,雕像中隱隱發著光,工人覺得這是個寶物,就送到宮裏來了,但是雖然他們在運河那清理了很久,還是有很厚的一層泥灰沒辦法清理,想到浣衣處有能去重垢汙的清清泉水,所以就先讓送過來了。我是想,那是很重要的寶物,如果別的人不知道輕重弄壞了可就不好了,所以……”


    瑪卡不懷好意地看著舒莞寧,舒莞寧冷笑了一聲,說道:“這迴倒是我知輕重了,那雕塑寶物那麽重要,大侍女你交給我就放心了?”


    瑪卡不動聲色,也冷冷地說著:“這件寶物最終還要交給陛下看的,首侍女大人似乎還沒做幾件職責之中的事呢,這迴難道還要我把這點小事交給別人嗎?”


    “好玩好玩,我就喜歡聽這樣歡快的對話,比聽什麽他們說的高雅歌劇還精彩。”妮娜似乎很有興致。


    瑪卡看了一眼她,說:“我說妮娜,你是不是要看大家拚個你死我活才最開心啊。”


    “無所謂。”妮娜聳聳肩。


    舒莞寧對她們說的死啊活的不敢興趣,隻是瑪卡又打出“送給國王寶物”的這個牌,是啊,她是首侍女,這樣久,似乎也沒做了什麽職責之中的事。


    不管這個雕塑又多難弄,都放馬過來吧,不就是再下百米井取清清泉水清洗嗎,有什麽的,大不了就算累死,這也算為嘉伊撒做的最後的事吧。


    跟著瑪卡來到浣衣處的洗衣廣場,這裏有最大的洗衣池,瑪卡所說的那個雕塑現在就放在洗衣池中。


    舒莞寧看那雕塑約有一人半高,外麵覆蓋著很厚的鐵鏽和泥土的混合物,看不清真正的麵目,隻覺得像一根高高粗粗的樹幹,而在雕塑頂部和中間,隱隱看見有青光現出。


    “就是這個雕塑是嗎?”舒莞寧問。


    瑪卡笑笑說:“是啊,那就麻煩首侍女了。”又對周圍的小侍女們說:“你們都去忙其他的活吧,就不要分首侍女的心了,也不用再增加首侍女大人的負擔了。”


    舒莞寧冷哼一聲:“瑪卡大侍女倒是體貼的很。”


    瑪卡抬頭笑笑:“沒辦法,陛下要的東西,不知道首侍女要多久才能清洗完畢。”


    “我就沒日沒夜的幹就是了,陛下如果要急著用,那我也沒辦法,大不了腦袋拿去,賤命一條。”


    瑪卡白了她一眼,說:“首侍女最好心中有數,我會隨時來看狀況的。”


    說完便離開了。


    其他的小侍女有想幫忙的,但猶豫著不敢上前,舒莞寧對她們笑笑:“你們盡管做你們的事,不用顧慮我,否則把你們牽扯進來,反而是我對不起你們了。”


    舒莞寧跳進了洗衣池,池水已經有些發綠,也冷的很,可現在這寒冷對舒莞寧來說,已經是沒有感覺的了。她拿起刷子,用力地刷著鐵鏽和泥土,半天才弄掉一小塊。看來這東西確實難弄。


    舒莞寧觀察著這雕像,總舉得有些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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