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把衣領解開,輕輕地向旁別掀開,舒莞寧看見嘉伊撒胸前肌肉的時候,卻是倒吸一口氣,隻見在他的胸前已是黑了一片,那種從肌骨裏向外滲的黑色,讓人看得心驚。


    舒莞寧輕輕地將手指觸上嘉伊撒的肌膚,就見從一處正對著心髒的傷口裂開,從中流出白色的濃稠液體來。


    嘉伊撒微微皺眉,舒莞寧慌地將手拿開。


    嘉伊撒睜開眼看著她,說:“就是那個傷口,你用匕首將它割開,有一枚碎片刺到裏麵了,我要你將它取出來。”


    舒莞寧聽後,手指微微顫動,“怎麽傷得這樣厲害。”她輕輕地說。


    “是太我太輕敵,疏忽了。”嘉伊撒說,汗從額頭上不斷滑落下來。


    舒莞寧輕輕觸動著傷口,卻是下不去手:“如果我不是一點能力都沒有,如果我不是有我這個累贅,就不會為了保護我而……”


    “你若再不動手,恐怕我就真的……”嘉伊撒頓了一頓,他看見舒莞寧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於是問她:“你在害怕?不敢”


    “對不起,我……”舒莞寧默然,說實話,她有點暈血,要讓她將匕首割開人胸膛前的肌肉,她確實不敢,何況這個人還是嘉伊撒。


    “你不能害怕,也必須敢!”嘉伊撒的聲音很小,但是卻有極大的力量。


    “除非你想讓我和你一起留在暗冥界當奴隸,你害我分心受傷,還想讓我陪你死嗎?”


    舒莞寧一怔,牙一咬,毅然說:“我敢!”


    雖然仍然抑製不住手的微微顫動,胸口也慌厲害,仿佛加重下唿吸也會使心髒蹦出來一樣,但是現在她必須使自己鎮定下來,而且要非常鎮定,因為現在嘉伊撒的生命就掌握在她的手裏,如果她手下有什麽差錯,那麽估計她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了。


    傷口的痕跡越來越黑,從裂痕中滲出的血膿水也越來越多,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在昏暗的光線下,舒莞寧做了個長長的深唿吸,然後一手輕輕摁住傷口,一手拿起匕首,輕輕劃了下去。


    嘉伊撒嘴角微微一動,他仍然閉著眼,讓自己的身軀一動不動。舒莞寧看了嘉伊撒一眼,停頓了幾秒鍾,然後繼續低下頭,屏住唿吸,繼續將那個裂口劃深下去,烏黑的血和膿水一下子淌了許多下來。


    舒莞寧的額頭也滲出許多汗來,她觸碰到血汙的手有很強烈的灼燒感,她不能想太多,吐了口氣,繼續小心地將肌肉劃深,已經看見被染得灰白的肋骨了,很快地,她看到了那片黑水晶碎片,在碎片的旁邊,她還看見有血紅的東西在一跳一跳的。


    舒莞寧突然間感到非常頭暈,她的身體晃了一些,她很努力地克製自己,才使自己沒有嘔吐或者暈過去。那處跳動的,應該是——心髒吧。


    察覺到舒莞寧的遲疑,嘉伊撒緩緩地睜開眼睛,吃力地看著她,聲音有氣無力:“怎麽又停了下來,要知道我在很努力地控製我的血液不要往外流,你動作若不快點,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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