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和意兒身上的紅疹子到晚上完全消散了去。


    楚君衍為了親自照顧女兒,下午都沒有上班,因為癢得難受,兩個小寶貝這一天哭的比之前幾個月哭得都多。


    不管楚君衍怎麽哄,意兒就是哭。


    最後哭到嗓子都啞了,楚君衍心疼到不行。


    闖了禍的好龔玫菁在楚君衍和漫嫿迴家前,就離開了嫿苑。


    之後讓楚海騰出麵去給楚君衍解釋。


    晚上,楚君衍好不容易哄睡了一一和意兒,他父親的電話打來。


    他讓漫嫿先休息,自己去書房接電話。


    “君衍,一一和意兒的過敏好了沒?”電話裏,楚海騰關心地問。


    楚君衍想到兩個小寶貝哭了一天,眉頭就又皺了起來,聲音透著夜的涼意,“差不多了。”


    “那就好。”楚海騰的聲音裏滿滿的歉意,“君衍,我決定不等路止鈞出差迴來了,一會兒我把戶口本給你,路止鈞迴來後,思然和路止鈞的婚事,你做主就行了。”


    “爸,你這是?”


    “不能因為你媽影響了你和嫿嫿的正常生活,君衍,我訂了明天的機票,帶你媽離開南城。”


    “好。”


    楚君衍沒有挽留。


    他母親對嫿嫿的討厭根深蒂固,如今又多了一一和意兒的養育分歧,不見麵,是最好的。


    “爸,你買的明天幾點的票?”


    “下午。”


    “那,上午你帶媽來嫿苑吧。”


    “君衍……”


    楚海騰的聲音透著擔憂。


    楚君衍淡淡地道,“我媽不是想看一一和意兒嗎?你帶她過來吧。”


    ……


    第二天上午,楚海騰和龔玫菁出門之前,又先給楚君衍打了電話。


    他們到嫿苑,楚君衍和漫嫿正在院子裏逗一一和意兒玩。


    過敏已經好了的兩個寶貝開心的咯咯直笑。


    透過車窗玻璃看向別墅內,楚海騰對龔玫菁說,“你一會兒給嫿嫿道個歉,不管嫿嫿原不原諒你,這件事你錯了,就該承認。”


    “我知道了。”


    龔玫菁不情願的答應。


    過了一秒,又小聲嘀咕,“要是她讓我看孫子孫女,我能想出那樣的招嗎?”


    “你還覺得是人家嫿嫿的錯的話,那我們就不用進去了。”楚海騰臉色一沉,語氣少有的嚴肅,“你也不想想,你第一次見到意兒時說的那些是什麽話,別說嫿嫿和君衍不肯讓你和孩子相處,就是我也不願意你教壞了孩子。”


    “……”


    龔玫菁閉著嘴巴,不敢再反駁。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嫿嫿,可她是君衍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人,你自己想想,她若是因為你離開了君衍,那君衍這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你願意嗎?”


    “她喜歡的又不是君衍。”


    “那是以前,你自己心裏也清楚,她和君衍現在過得很幸福。你心裏的結,怕是她外婆當初的死,你怕嫿嫿記恨你,所以一直想分開她的君衍。”


    “我不是故意害死她外婆的。”


    “算了,讓你道歉你肯定也不願意,讓你對嫿嫿好,你更是做不到的。一會兒看了一一和意兒,我們就去機場。這次離開南城,你就不要再跟我提迴來了。”


    “如果不是當年我為你差點丟了命,你是不是早就跟我離婚了?”龔玫菁突然問。


    楚海騰的臉色微變了下。


    看著龔玫菁,他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龔玫菁苦笑一聲,知道答案是她所想的。


    楚海騰看似對她包容,遷就,可是,她想要的,他這麽多年,從沒有一分鍾給過她。


    他把那個女人藏在心底最深處,隻有他自己可以知道的地方。


    他以為絕口不提,對她百搬好,那就是一個好男人了。


    可是,她這麽多年想要的,隻是他的感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為什麽在得知漫嫿當初喜歡的人是傅蕭,而不是君衍的時候,她發瘋一樣的想趕走她,不惜代價的破壞他們。


    潛意識裏,她隻是不想讓君衍跟她一樣,一輩子都得不到枕邊人的心,縱然有千般好,可不愛,卻是世間最殘忍。


    “我們離婚吧。”


    龔玫菁的聲音出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可是片刻之後,她又覺得終於解脫了。


    “你胡鬧什麽?”楚海騰不可思議地看著龔玫菁。


    龔玫菁自嘲地笑道,“我不是胡鬧,是思考了幾十年這個問題,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說出口的勇氣。我知道你心裏從沒有一刻愛過我,楚海騰,你知道嗎?你給了我所有,唯獨不給我愛,你數次在夢裏喊著她的名字,你每年都會以出差之名去地那個地方迴憶你們的愛情,你每次寫書法的時候,寫出的藏頭詩……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是認真的?”


    楚海騰的確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龔玫菁不是他愛的女人,可他這幾十年不曾在外找過別的女人,也不曾對她冷漠過,因為她當初為了他差點丟掉性命,他盡可能的對她好。


    除了不能給她愛情,其餘能給的都給了。


    龔玫菁點頭,“我是認真的,從未有過的認真。”


    她眼裏噙著淚,望著車窗外。


    壓了壓情緒,才接著說,“一會兒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之後,我自己離開南城,你留下來幫幫君衍。他是優秀,但沒有三頭六臂,又要顧醫院又要顧家,還有顧家其他產業……你留在醫院吧。”


    楚海騰的心震了震。


    他還想說什麽,龔玫菁已經打開車門下去了。


    龔玫菁和楚海騰一前一後的走進別墅。


    來到楚君衍和漫嫿麵前,她神色有些僵地喊了一聲,“君衍。”


    楚君衍看看懷裏的一一,低聲說,“一一,奶奶來了,讓奶奶抱抱好吧。”


    說完,把一一遞給龔玫菁。


    龔玫菁小心翼翼地接過,楚君衍見一一沒哭,才轉頭對漫嫿道,“嫿嫿,把意兒給我吧,你也累了,休息一下。”


    “好。”


    漫嫿笑笑,把意兒給他抱。


    她進屋讓傭人準備些水果,泡茶。


    從客廳出來時,就聽見龔玫菁對楚君衍說,“君衍,我和你爸一會兒就去民政局離婚,離婚之後,我會離開南城,再也不迴來給你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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