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上休息。”


    漫嫿的手被楚君衍抓住,他低低地說,“我們上樓。”


    “……”


    她點點頭,和他一起上樓。


    到了樓上,楚君衍牽著漫畫迴到主臥室,關上門,把她拉進懷裏,溫柔地凝視著她,“嫿嫿,所有的事,都想起了嗎?”


    漫嫿看著他眼裏的自己,輕輕點頭,“嗯。”


    “上次,在帝都的事是假的,我和唐心沒有任何的關係。”


    楚君衍說這話時,漫嫿的身子還是微微一僵。


    她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心還是會疼。


    隻要想到他對別的女人溫柔的樣子,她就控製不了心口的難受,“我知道,你是想犧牲自己來換我活著。”


    她垂下眼眸,聲音生硬。


    楚君衍擁著她的力度緊了一分,“嫿嫿,你還在生氣嗎?”


    “生氣。”


    漫嫿重新抬起的小臉上染著不悅。


    清眸直視著楚君衍的眼睛,清冷地說,“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原諒你。”


    她漸漸紅了眼眶。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的命是用你的命換來的,那我活著,還不如死掉。你何其殘忍,還要讓我承受你背叛我的痛。”


    “對不起。”


    楚君衍看著她含淚的眸,心髒處狠狠一緊。


    漫嫿抿著唇,眼神控訴地看著他,“你不會知道,你當著我的麵和別的女人親親熱熱的時候,我恨不得就那樣死掉。”


    “我錯了。”


    楚君衍低頭吻她的眼,她的唇。


    在她失蹤的那段日子,他一次冷想起她那晚的絕望和眼淚,心就像被刀子割著一樣。


    其實那是他的自私。


    他自私的想讓她活著。


    而不是丟下他一個人獨活。


    漫嫿推拒他的吻,冷冷地說,“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許做那樣的事,不管以後遇到什麽事,我也不要你為了我犧牲自己。”


    “我答應你。”


    楚君衍點頭,很鄭重的承諾。


    他替漫嫿擦幹眼淚,輕聲問,“嫿嫿,你當時是怎麽知道慕擎是毒狼的?”


    漫嫿迴憶地說,“你出差不給我打電話,卻和別的女人傳緋聞,我就覺得不對勁。我問師兄,他一開始不肯告訴我。會來我去了帝都,你和唐心兩人從俱樂部出來,你當時就知道我去找你了不是嗎?”


    楚君衍輕輕地親吻她發絲,嗓音低緩,“嗯,我知道你來了帝都找我。”


    “後來,我逼問師兄,他才告訴我,楚昊宇是你放出來的,毒狼可能威脅了你。”


    漫嫿說到這裏,默了兩秒,繼續說,“那晚在別墅裏,你當著我的麵對唐心好,我當時在想,你不是做給毒狼看,是真的想讓我相信你背叛了我……你是想用自己的命換我活著。”


    “嫿嫿。”


    “毒狼肯定是在藏在某一處,他應該需要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決裂。後來在機場慕擎出現,我就覺得他是毒狼,因為他之前和我巧遇過兩次,他又是醫生,這世上的事,沒有那麽多巧合,我當著他的麵給你發了離婚協議,再一次確定了他的身份。”


    “那你為什麽還跟他迴家?”


    “他想要你的命,我不跟他迴家,等著你送上門去嗎?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跟他同歸於盡,也不會允許他來害你的。其實我當時想的是,我要讓你後悔自己的決定,讓你知道,如果我不想活,即便是你用自己的命來換,我也不會活。”


    “嫿嫿。”


    楚君衍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漫嫿卻笑了,笑容淺淡,“可是後來和毒狼一起掉進冰窖,我又不想和他死在一起,我就把他殺了,找了許久,找到了出口。隻是沒想到,會遇到楚昊宇……後來,我被他要暈了。”


    “那個出口是你還原的?”


    “嗯。”


    楚君衍的心一窒,“為什麽?”


    “你是對自己的醫術沒了信心才受毒狼威脅的,我不想再讓你找到。”


    她當時是想,如果她死了,他或許和那個唐心真的會在一起。


    那樣也挺好。


    ……


    蘇苒真的在漫嫿家客房裏睡著了。


    她醒來,已經是淩晨了。


    起床上了洗手間反而沒了睡意,隻拉上了一半的窗簾外,月華撒落進來。


    她走過去拉窗簾,不經意一眼,視線落在別墅外的路邊那輛車前。


    心,有一瞬間的停止跳動。


    車前,站著一個男人。


    蘇苒抓著窗簾的手一點點收緊,清眸定定地看著樓下那道身影。


    她不用仔細看,一眼便能認出那人是葉展博,即便沒有月色,黑漆的夜裏,也能一眼認出。


    他在抽煙。


    指間那點光亮像是寂寞的影子。


    蘇苒看著看著,淚水就滾出了眼眶。


    路旁的男人突然抬頭朝她的方向看來,她慌亂的退後一步,躲在窗簾後麵。


    葉展博看見了。


    她躲得到底還是慢了一秒。


    他看見她慌亂的躲避,心口處就堵得無法唿吸。


    扔了煙蒂,他打開車門,坐到車上。


    從儀表台上拿起手機。


    解鎖,找到她的號碼,手指停留在撥號鍵,卻撥不出去。


    再一次抬頭望著那個窗口。


    那裏,什麽都沒有。


    葉展博薄毅的唇角抿成一線,點開微信蘇苒的頭像,他一字一字的編寫信息。


    【苒苒,對不起。】


    床上的手機響。


    蘇苒的心跟著一跳。


    猶豫了下,她迴到床前,拿起手機查看信息。


    看見葉展博的消息內容,她剛擦幹的淚又流了下來。


    心髒那個位置痛得無法承受。


    她現在不知道還怎麽麵對他。


    明明那麽恨,可是,他跟她道歉,跟她說對不起時,她滿心交織的情緒裏,卻找不出恨去了哪裏。


    【苒苒,我以後不會再勉強你了,你之前說,你寧願愛上任何人,都不想愛上我。如果有人能給你幸福,我保證不會再打擾你,糾纏你,也不會跟你搶小錦兒,他是你生你養的,以後,我會徹底的退出你們的生活,你要是不想在南城,可以隨時帶著小錦兒離開。跟我相遇相愛讓你如此痛苦,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你不再遇到我。】


    葉展博發完信息,把手機扔到儀表台上,開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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