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這天。


    楚君衍值班到下午六點。


    迴到嫿苑,跑過來的蘇錦兒就撲進了他懷裏,他揚著俊美的小臉,嗓音稚嫩地說,“幹爸,除夕快樂。”


    跟在他身後的楚思然笑眯眯地說,“哥,大家都在等你迴來開飯呢,你再不迴來,我們就要給你打電話了?”


    楚君衍摸了摸蘇錦兒的腦袋,問楚思然,“都誰?”


    “你進去就知道了。”


    楚思然賣關子的眨眨眼,往旁邊退開一步,示意他進去客廳。


    “幹爸,你抱抱我。”


    蘇錦兒伸著雙臂要抱抱。


    楚君衍猶豫了下,把他抱了起來,大步朝客廳走去。


    楚思然看著他的背影,抿抿唇,跟在後麵。


    走進客廳,空氣裏飄來一股飯菜香味,坐在沙發上的葉展博和左揚站起身來。


    葉展博挑著眉笑,“君衍,你是不是聞到了香味才迴來的?”


    左揚也笑,“迴來得早不如迴來得巧,馬上就能開飯了。”


    說到這裏,他轉頭問葉展博,“你不進去幫忙?”


    “我進去看看苒苒和江笛做好飯了沒有,她們給陳姨放了假,說是要自己動手吃著才香。”葉展博走出沙發。


    又交代楚君衍,“你帶我孩子,我進去幫忙。”


    “我也要去幫媽媽。”


    蘇錦兒彈踢著小腿,從楚君衍懷裏下來。


    小跑著進了廚房。


    左揚掏出一根煙遞給楚君衍,“吸嗎?”


    楚君衍接過煙,剛遞到嘴邊又拿下來,淡淡地問,“你們什麽時候到的?”


    左揚迴答,“今天下午。”


    楚君衍打量著左揚,“藥吃完了嗎?”


    “吃完了,這次來南城,就是為了讓你再給我開點藥。”


    上次左揚迴來南城,楚君衍給他做了一個檢查後開了藥。


    他的臉色是比之前好了,人也沒那麽瘦了。


    楚君衍點點頭,聲音溫淡,“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下午吧。”


    左揚的話音落,江笛從廚房出來,笑嘻嘻地說,“楚君衍,我們未經你同意不請自來,你不會不高興吧?”


    楚君衍看向她,嘴角淡淡地勾了勾,“不會,嫿嫿喜歡熱鬧。”


    分明是很自然平靜地一句話,卻說得眾人心口一堵。


    江笛抿了抿唇,笑容又迴到了臉上,“聽思然說,你今天都還在上班?那明天大年初一還上班嗎?”


    “明天休息。”


    旁邊,楚思然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見來電。


    她接著電話朝門口走,“喂。”


    “剛才在開會不能接電話。”手機那頭,路止鈞的聲音平靜地傳來,“楚小姐,有事嗎?”


    “路局,是這樣的。”


    出了客廳。


    楚思然才接著說,“葉展博,左揚,蘇苒和江笛他們都來了嫿苑一起過除夕,你有空沒,要是有空過來一起熱鬧熱鬧吧。”


    “楚君衍沒嫌你們恬躁?”


    “沒。”


    “那好,一會兒我過去。”


    路止鈞沒有迴家過年,今晚也有時間。


    “謝謝你,路局。”楚思然真誠的道謝。


    電話那頭,路止鈞無所謂地笑,“我去蹭飯,還被感謝?”


    楚思然默了一秒,輕輕地說,“自從嫿嫿失蹤,我哥就一直孤孤單單的,這大過年的我怕他胡思亂想,所以才請你們來一起過除夕。路局,那我們等著你。”


    提到嫿嫿,路止鈞的聲音也變得嚴肅。


    “你哥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再說,我師妹現在隻是失蹤,一天找不到她,就說明她有可能還活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他們就可能有團聚的時候。”


    ……


    廚房裏,葉展博進來之後,蘇苒就洗了手,負責看。


    蘇錦兒有模有樣的跟著葉展博學燒菜,還在一旁奶聲奶氣的說,“


    媽媽,以後我跟爸爸兩個人輪流做飯,你就等著吃就行了。”


    “兒子真懂事。”


    葉展博對蘇錦兒豎起大拇指,“媽媽是女生,我們要讓著她,爸爸不在的時候,你也要保護媽媽知道嗎?”


    “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保護媽媽的。”


    “那,以後我跟你一起保護媽媽。”


    “好啊。”


    蘇苒站在旁邊,聽著他們一大一小兩人的對話,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這個春節,蘇苒沒想跟葉展博一起過,幾天前,她還接到葉老爺子的電話,威脅她要是想她們母子平安,就離開南城,遠離葉展博的生活。


    葉展博昨晚找到她,說今天到嫿苑過除夕。


    她本是拒絕的。


    但葉展博搬出了嫿嫿,說是嫿嫿走後楚君衍一個人一直孤孤單單的,若是嫿嫿知道,肯定會難過。


    他還說,江笛和左揚都要從要縣趕迴來,她在南城要是都不答應,那如何對得起嫿嫿生前對她的好。


    蘇苒便答應了下來。


    “嚐嚐味道。”


    正走神,耳邊突然傳來葉展博的場景,一片肉喂到了嘴邊。


    她搖頭,葉展博直接扣住她腦袋,語氣強勢霸道,“嚐嚐。”


    蘇苒瞪他一眼,葉展博壓低了聲音,附在她耳邊道,“小錦兒看著呢。”


    她不情願的張嘴,吃下肉片。


    “味道怎樣,嗯?”葉展博專注地看著她。


    蘇苒僵硬地點頭,“還行。”


    “那就好。”葉展博勾唇一笑,把菜裝盤。


    蘇苒抿抿唇,剛想轉身出去,又被葉展博叫住,“苒苒。”


    她皺眉,看著他。


    葉展博低低地說,“你先別出去,等這個菜炒好,幫忙端一下菜。”


    “我等下再進來。”


    “我炒菜看不了小錦兒,他自己不安全,你在這裏看著他就行了,不想端菜的話,等會兒我讓她們進來端。”


    “……”


    蘇苒翻了個白眼,葉展博明知道她是不想跟他同一空間,而不是怕幹活,卻故意歪曲。


    ……


    b市。


    某個小縣城的郊區別墅門口,花店小夥把花遞給俊美溫潤的年輕男人,“楚先生,您要的花。”


    男人接過,禮貌地道謝,“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楚先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什麽需要,打我電話就行了。”


    “好。”


    男人接過名片,轉身迴別墅。


    關上門,他低頭看著懷裏的梔子花,輕輕地聞了聞,嘴角彎起愉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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