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璠的計謀很聰明,但是卻不妨康熙是技高一籌,提前識破了他的陰謀。這一晚上注定是一個眾人都無眠的夜晚,吳世璠的昆明城火光衝天,康熙軍營抓到的人也全部都就地處決,空氣中到處都彌漫這血腥味,這一個夜晚注定成為眾人都難以忘卻的夜晚。


    昆明城如今全部都陷入恐慌之中,城內斷水斷糧已經四天,很多百姓都已經瀕臨崩潰。如今整個城內全都是怨聲不斷,康熙等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之前每一次聽到這裏的人說什麽吳三桂愛民如子的話,康熙心裏就膈應的慌,這擺明就是跟朝廷唱對台戲,如今,他倒是要看看這些經常誇讚吳三桂愛民如子的百姓在死亡麵前如何抉擇。


    康熙這些日子,基本上就是讓人去傳一些流言蜚語,主動投降著可以既往不咎,主動開城門者將功贖罪,賞銀百兩。他本身是要給吳三桂留點顏麵的,可是他們都想斬盡殺絕燒死他們這些人了,他又怎麽會大度到事事為他著想呢?他自問自己可沒有這麽聖母。


    “皇上,城內有自稱願意今晚午時三刻為我軍開城門的人。”趙良棟從外麵走進康熙的帳篷,把自己剛剛知道的消息告訴他。


    “可信度如何?”康熙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欣喜,似乎這樣的結局在他心裏早已經注定。人性都是自私的,跟自己的溫飽和生死比起來,那些氣節的東西,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


    “那人是吳世璠手下最為得用的將領,備受他重視,如今他專門就負責西門的布防。不過他說他有個條件,希望皇上都夠答應。”趙良棟話音一轉說道。


    康熙這才饒有興趣的抬起頭來問道,“說來聽聽,甕中之鱉也敢談條件,朕倒是好奇得緊。”


    聽完趙良棟的話,康熙心裏嗤之以鼻,不知道是該說這人蠢呢,還是聰明。他知道他這樣背主之人注定得不到好結局,也不妄想康熙會給他恩典,他要求的不過是一匹快馬,讓人連夜讓道,讓他離開,自此海闊天空,誰也奈何不了。


    “那你覺得朕該答應?”康熙調侃道。


    一起經曆生死,康熙和這些將領也是越來越熟悉,在私底下裏也經常開開玩笑輕鬆一下。


    “我覺得可以答應,我們隻是答應讓他離開,可是我不覺得吳三桂知道了會讓他離開。我們隻要在適當的時間給吳三桂一個鏟除內賊的機會,相信吳三桂會很想親自處理這個人,畢竟這個人是他很信任的部下,再加上,這人是他給他孫子吳世璠的,相信要是纏綿病床前的吳三桂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鬱悶的。萬一要是一命嗚乎了,皇上可不就省事了,都不用想怎麽讓他死了,對於一個征戰沙場的人來說,最尊榮的死法便是死在戰場,相信吳三桂也是一樣,要是病死,氣死,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一定會是天大的侮辱。”


    “嗬嗬,就按你說的辦,你去辦吧。”康熙大笑,這件事想起來就覺得心裏舒坦。五年啊,他出宮已經五年了。如今那個曾經被他視為牢籠的地方,出來這麽久還真是有些懷念了。那孝莊身體是否還好?自己那幾個便宜兒子女兒是不是記著他,後來的胤祉和胤禛,還有閔柔未見過麵的小不點,如今也都有四歲了,想想康熙心裏便有了一種迫不及待地歸意。


    趙良棟非常有速度,三天之後,便帶著人順利大搖大擺的進了昆明城,在鍾離水韶的引路下,直逼吳三桂老巢。


    吳三桂知道的時候,已經毫無退路,吳世璠竟然顧不上別的,在城破之時便自盡了,眾人看主帥已死,都毫無鬥誌,全部繳械投降。這一場戰爭比康熙想象中的更為簡單,康熙今夜並沒有進城,他知道,這場戰爭毫無難度,竟是把這邊全權交給趙良棟去處理。


    而那個給趙良棟開門的人,最終也沒有逃出去,他沒有被他自己人殺死,反而被鼇拜給一箭射死。用鼇拜的話來說,這種人都是天生生有反骨,留著未免夜長夢多,就算是小蝦米,也不能輕視,一定要斬草除根。


    吳三桂看著麵前的趙良棟,臉上突然揚起了微笑,這一刻他等的太久。左右不過是一個死,他是不會讓自己沒用的死在病床上這些日子以來的養精神,似乎隻為這一刻能夠有尊嚴的死去。


    趙良棟是一個好漢,他也尊重吳三桂這個對手,下手幹淨利落,吳三桂頭顱被砍下的時候也沒有受什麽折磨。


    趙良棟揚手把桌子上的桌布抽下來,包裹住吳三桂的頭顱去給康熙複命,這一刀下去,便意味著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沙場老將一生的帷幕落下,迎來的將是康熙和新一代的戰神,這將是他們的時代。


    康熙沒有在雲南呆很久,勒爾錦被他留下來駐守雲南,大軍第二天休整後便隨著他拔營迴京。


    有人曾經說過,愛到靈魂深處的人,會有一種很奇妙的聯係。陳圓圓早已經到達目的地,在這裏,有當地的土司護著,之前吳三桂又仔細的布置過,雖然陳圓圓如今生活在大山深處,但是生活上依舊是富裕舒適。


    當吳三桂頭顱落下的時候,陳圓圓哭著從夢中驚醒。深夜的山裏異常冰冷,陳圓圓穿著裏衣坐在床上,從褥子底下抽出一片刀刃。這時她早就藏好的,為的就是等待這一天。暗一他們把陳圓圓看的很近,她能從這些人的眼皮底下弄到刀刃,也是一件難度很高的事情。


    割破自己的手腕,看著隻是輕輕一割,可是人又該有怎麽樣的勇氣來看著自己的血液流盡,然後死去。一般人想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如何的感情,才會讓一個人視死如歸。明明不是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可是不用賴活著的人,卻還是願意慷慨赴死。


    陳圓圓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她惟願奈何橋上的吳三桂慢點走,能夠伸手等等她一起前行。陳圓圓第二天清晨被發現的時候,整個屍體已經便成僵硬,整個人都是紫青發黑。暗一等人看著嘴角還有微笑的陳圓圓,七尺的漢子們也痛哭失聲。


    “夫人走了,我們好好葬了她吧。”暗一用床上的枕頭巾蓋住陳圓圓發黑的容貌,輕輕地抱起她。


    所有的暗衛都自發的給暗一讓出路來,一個個整齊有素的跟在暗一身邊。一人一下,把陳圓圓葬在這片寧靜悠遠的深山之中。


    “主子留下了十萬兩在我這裏,本來是給夫人的養老錢,如今便全部都給弟兄們發了,二十六個人,每人均分。大家平日裏也都有些積蓄,加上這些,都各自下山生活吧,從此可以活在陽光下,不必隱姓埋名,娶個媳婦生幾個娃娃,也過過這平常人的生活。”暗一在暗衛裏很有發言權,他既然說出來了,其他的人也都沉默接受。


    僅僅月餘的時間,這些從小一起訓練,一起接任務的兄弟們便全部散了,這大山深處唯一留下的也隻有暗一。暗一迎風而站,看著大山深處的初陽,心裏歎氣,一切都過去了,從此,他便不再叫暗一,他給自己起了一個新的名字—初陽。初升的太陽,意味著新生。


    砰的一聲,康熙騎著的馬便停了下來。康熙使勁拉著馬鞍,讓他不要那麽慌亂。這樣的聲音,康熙太過熟悉,槍聲,久違了的槍聲,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的生意。


    鍾離夢有一個愛好,那邊是射擊,雖然她有一身好武藝,但是人卻更加的熱愛熱武器。雖然剛剛的槍聲隻有單發,但是鍾離夢知道,這樣的聲音一定會是槍聲,他絕對不會認錯。安撫好馬,他便再一次揚起馬鞭朝著聲音處奔去。


    “護駕。”康熙身後陸陸續續的跑來了不少的馬匹,全部都是跟來護駕的。


    康熙看著手裏舉著槍尤為滿意的陌生男子,大笑道,“兄台可否借你的槍給我一用?”


    男子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他身後接踵而來的士兵,想了一下,把自己手裏的東西扔給康熙,末了說了一句,“這叫火銃,不叫槍。”


    康熙也不理會他,叫什麽重要嗎?


    他其實早就翻過史書,槍其實在元朝便有了,在成吉思汗征服世界各國的時候,其中不可或缺的便是火槍。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出現過熱武器的中國,在繼成吉思汗大展雄風之後,便又消失匿盡。康熙日夜都在想著瓜爾佳文暉能不能給他帶迴來西方的熱武器。不曾想倒是有些舍近求遠了。


    “你叫什麽?”康熙從馬上下來,走到男子身邊問道。這槍雖然是最為原始的,但是明明白白就是他需要的東西。


    “戴梓。”男子說道,他看著康熙沒有把他的寶貝還給他的意思,便伸出手討要,“可以還給我嗎?”


    “放肆,皇上喜歡的東西,你還敢伸手要。”康熙的近身侍衛怒斥道。


    “放肆。”康熙轉身罵道,“閉上你的嘴,你們全部都給朕退迴去。”


    戴梓看著康熙把身後的人喝退,這才一跪三叩的給康熙行禮。


    “起來吧,這是做什麽。”康熙伸出手扶起戴梓,“你可是我的福星。我千辛萬苦的尋找會做火槍的人,卻不曾想,踏破鐵鞋無覓處,你自己卻是送上門來了。真是上天厚愛啊。”


    “皇上,京城有急報。”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戴梓在康熙平三藩之時便已經貢獻出來二十八發的連珠銃,我的文裏需要,所以改成了這樣,感興趣的可以自己百度查查資料撒。


    今晚換了新電腦,找不到手感,寫字很慢,往常兩個小時如今卻用了三個小時,希望大家原諒今晚沒有八點準時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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