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旨意頒布後,整個京畿周邊出現了一股報名熱。來的人基本上都是貧寒子弟,大家不為忠君報國,隻為那豐厚的月銀和勝利歸來後的豐厚報酬,再退一步,就是死了,也能夠保證全家不會挨餓,正所謂,犧牲一個人,幸福一家子。


    “二哥,你說這裏麵有多少是真正為了保衛大清國而報名的?”康熙看著軍校和醫學院的報名處人山人海,很諷刺地對著福全說道。他一心期待的軍校和醫學院竟然以如此可笑的方式開始第一屆的招生。


    “三弟,不管如何,隻要能夠在裏麵挑出寥寥無幾的軍事人才,那也算是一種收獲。換一種方式開學,也許這就是天意,三弟何必如此惆悵。”出門在外,福全幾人都是以排行互相稱唿。


    “是啊,三哥,你也太悲觀了,以我之見,那邊幾人怕就是有幾分真才實學。”隆禧已經觀察左手邊那幾個人很久了,此刻為了安慰康熙,用手指著那邊幾個人說道。


    “陪我過去問問。”康熙說道。


    “敢問兄台也是來報名的嗎?”康熙笑著問道。


    這一群人裏麵有四個人,其中一個看見康熙四人以為也是來報名軍校,便笑著說道,“是啊,這皇上辦起了軍校,我等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所以便想著來看看,本來是想參軍的,後來覺得這帶著一個校字,便覺得可能和軍隊有些區別,所以暫時還在觀望,兄台也是來報名的?”


    康熙微微點了點頭,“這軍校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你們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們聽聽。”


    “那就謝了,我叫勒爾錦,兄台貴姓?”說話的少年抱拳說道。


    “鍾離夢。”康熙笑道,“這是我的哥哥和兩位弟弟,我們對於軍校都頗有了解。就是不知道兄台想要知道些什麽。”


    “最大的疑問,這參軍和入軍校除了月俸之外最大的區別。”勒爾錦旁邊的一個男子問道。康熙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便自我介紹道,“我叫彰泰。”


    康熙點了點頭,笑道,“這軍校,顧名思義就是培養軍人的學校,在這裏不僅僅會學到軍隊裏的軍事訓練,還會接受一係列分支學習,軍校裏把學科分的非常清楚,據我所知,反是從軍校裏麵合格畢業的學員,便會享正九品待遇。”


    “想必想要順利畢業一定很難。”勒爾錦想了一下道,“聽起來倒是比參軍更具有挑戰性啊。”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夠從軍校的指揮科畢業,那麽便會作為將軍的副手之一直接參戰。也就是你們所知道的協領,直接就是從三品。”康熙笑著解釋道。


    “就這個了,我要去軍校,就報這個指揮科。”勒爾錦笑著對康熙抱拳說道,“感謝鍾離的良言。我知道自己要報什麽了。”


    看著四人離開,康熙歎了一口氣,“說到底,還是軍校的結果比較有吸引力。罷了,想那麽多也沒用,隻要能夠培養出合格的軍事人才便好,總有一天,他們中的很多人會以軍人這個真正的身份為榮,而不是附加在其身上的那些光環。”


    吳三桂果真如康熙所言,四十天後一迴到雲南,便舉兵北上,並且還遊說了耿精忠和尚可喜的部下,三藩一同起兵。整個長江以南連成一片,而康熙也開始了他這一生的第一場戰爭。


    “皇上,有怡然姑娘的信迴來了。”李怡然走了三個月,此刻在康熙最危急的時刻,為康熙送來了一個很及時的消息。


    【主子,我溜達著就跑到了雲南吳三桂的領地,雲南平西王吳三桂已經安然返迴。如今在雲南稱帝,而鍾離水柯,鍾離水悅兩人也最終找到了吳三桂軍需所在之處,其大部分我已經想辦法轉移。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吳三桂在雲南私開金礦,采金溶金。主子,雲南金礦銀礦和鐵礦都很豐富,吳三桂的武器和軍需任何一樣都比大清好,怡然願主子一切小心為上,能夠得償所願。接下來的日子,我便會在雲南住下來,主子有任何吩咐便可派鍾離水柯前來報信。】


    看完了信,康熙便把信收了起來,看著鍾離水柯風塵仆仆一臉疲倦的樣子,康熙便說道,“你先下去休息,這些日子來辛苦你了。”


    “皇上客氣了。”鍾離水柯抱拳笑道,“如今依然姑娘和水悅姑娘都易容成陳圓圓的丫鬟進入了吳三桂府中,從陳圓圓身邊能夠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怡然姑娘讓我轉告給皇上一句話,吳三桂的弱點便是陳圓圓,皇上要不要拿著陳圓圓威脅吳三桂?”


    康熙擺了擺手,陳圓圓其人,康熙對他心裏還有著同情,本該是風華絕代的女子,卻被現實一步步的推入絕境,如今吳三桂已是他囊中之物,那麽便留給這兩人最後溫存的時光吧,這不是心軟,而是他的驕傲,以一個女子的性命來威脅別人,這是鍾離夢骨子裏的驕傲所不允許的。戰爭已經是不可避免,那麽又為何要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子?


    鍾離水柯笑了說聲告退,便離開了。心裏對康熙又親近了幾分。


    他是武林中人,最是不恥威脅脅迫之事。政治他也懂,但是他更欣賞較為坦誠的政治。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拿著陳圓圓,並不會讓吳三桂妥協。對於吳三桂來說,陳圓圓確確實實是他的軟肋,可是吳三桂同樣也是以為征戰半生的將領,他有他的驕傲,在鍾離水柯看來,如果一旦陳圓圓有個三長兩短,吳三桂一定會拚個魚死網破,讓這場戰爭更加的殘酷。


    “雪雅,陪我去廚房。”陳圓圓對著易容的李怡然說道。


    “是。”李怡然微微一笑,很是乖巧地跟在陳圓圓身後。看著陳圓圓親自挽起袖子,洗手為吳三桂煲湯,李怡然心裏感慨萬千。她這輩子就沒有看過如此寵愛女子的男人,她笑,他跟著笑;她難過,他也暴躁異常;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引起他的注目,不管他在幹什麽,總會第一時間的照顧好她的生活和情緒。如若不是敵人,李怡然真心願意祝福這一對有情人。


    “雪雅,今個過了,我便還了你的賣身契,你和冷雅一起走吧。留在雲南,你們最終都是無辜的。”親自端著湯,陳圓圓對著李怡然說道。


    “夫人這是為何?”吳三桂稱帝後,立了陳圓圓為皇後,可是陳圓圓一直堅持大家以夫人相稱,用陳圓圓的話來說,她更喜歡做吳三桂的夫人,而不是什麽虛無縹緲的皇後。


    “你真的以為王爺能夠勝利嗎?”陳圓圓眼神裏透著悲戚,自古為臣者,有幾個最終登上了大寶?陳圓圓心裏清楚,孝莊既然最開始就知曉吳三桂的野心,那麽絕不可能這幾十年都沒有防備過吳三桂,陳圓圓如今已經誓要和吳三桂同生死,那麽她便不想牽連她身邊陪伴了她多年兩個無辜的花樣女子。


    李怡然沉默不語,心裏歎道,究竟什麽樣的愛情,能夠讓一個女子明明知道前路是絕路,卻還毅然踏上不歸路?對於情愛,李怡然似乎從陳圓圓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不曾明白的東西。


    男女之情,沒有身份貴賤,沒有金錢權利,有的隻是兩顆真心相愛的心緊緊依靠。


    吳三桂縱使負了天下人,可對於陳圓圓卻始終疼之愛之。


    “今晚上,你們便走吧。”陳圓圓再一次開口說道。


    “夫人,你就讓我們留下吧。”李怡然不為康熙留下,隻為自己。她想呆在陳圓圓身邊,看明白看清楚這世間的情愛。她很想知道,這個時代,是不是真的有脫離於凡俗的真情真愛。


    “你何苦如此,我已經分析給你聽了,跟著我不過是白白沒了性命。”陳圓圓歎了一口氣,“我已經五十多了,可你們兩個還是花一樣的年紀,何必趟進這淌渾水裏。”


    “夫人您就別說了,我是一定要呆在你身邊的。”李怡然這一趟出京,本就是為了弄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麽如今離她的答案那麽近,她又怎麽會放棄。


    “夫人,爺過來了。”陳圓圓還想說什麽,便聽見從對麵走來的冷雅稟報,隨後便看見吳三桂一襲便裝款款而來。


    陳圓圓不喜歡那一身明黃,也不喜歡皇上的稱唿,而吳三桂也由著她,無論什麽時候過來,永遠都是一身青色的便裝,李怡然知道,那是陳圓圓親手一針一線做好的,吳三桂視為珍寶。


    “怎麽自己端著東西?”吳三桂微微皺起眉頭來看著李怡然,“你是怎麽當奴才的,主子端著東西,奴才空著手?”


    對陳圓圓,吳三桂是一臉溫柔,可看向李怡然就像是看向一個死人。而就是這樣的態度,才讓李怡然雖然欣賞他們的感情,但是對於吳三桂卻喜歡不起來。


    “你又何苦牽連無辜,是我想親手端給你喝,才不讓她端著的。”陳圓圓微微嗔道,“你還不陪我迴屋用湯嗎?”


    “好好,不過還是爺親自端著好了,別累著你了。”吳三桂瞬間化身忠犬,跟在陳圓圓身邊,看的李怡然和鍾離水悅很是無奈,這樣的情形,她每天都要溫習數遍,從一開始不適應到現在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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