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幽冥界,來到南澤湖邊,老爺子那輛古董車已經更換了輪胎,卻沒有發現修車之人。常勇四處觀望一番依然一無所獲,心中不禁感歎世間還有如此起熱心腸之人,修車師傅的**精神值得誇讚。


    進了駕駛室,方向盤上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修車人的電話與銀行卡號,意思就是把修車錢打到紙上留下的銀行卡號。


    “嗬嗬,好的,我迴了雲安就給您打錢。”


    常勇發動了車子,直朝雲安市裏開去,因為他已無法暇顧及南郊墓園的蘇小靈了,此刻首要任務是連夜趕往南京,拯救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父親。


    車子到了市區,給修車師傅打了錢後,常勇先給老爺子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家裏有事緊急開車去往南京。接著又給尹蓮打了個電話,詢問她是否有時間跟自己去往南京一趟,畢竟尹蓮是土生土長的南京姑娘,一同前往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猶豫不決的尹蓮經過一番思考後還是答應了常勇的要求,隻因為兩件事她已對常勇刮目相看了,第一件是臥佛山救了自己一命,第二件是眉頭山救了自己一命。她認為常勇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偶爾會有些神經質也是可以原諒的。她還想再多多了解一下常勇,畢竟她把感情看的太重,一輩子隻想選擇一人共度金色年華。也好,趁著這次機會單獨與常勇相處一段時間,可以增加彼此的了解。


    很快,二人會和,簡單吃了點飯後,直奔南京而去。


    半路上,常勇給自己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了父親的住址,恰好尹蓮對那個地方非常熟悉。


    “哈哈,我真是找對了人。”


    “那是,本姑娘可是土生土長的南京美女。”


    “咦,我看是江南漢子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唉,忘了問,你這麽著急去南京幹嘛呢?你家裏出了什麽大事?”


    “嗯,是的,我父親遇見了點麻煩。他一直在南京做小買賣,我也沒去過他那裏,人生地不熟,所以便邀請你與我一同前往了。”


    “算你找對人了。”


    “我就是找對人了,也看對眼了,哈哈哈哈。”常勇對尹蓮翻了一個白眼,笑的有些猥瑣。


    “哼!別臭美了,誰想跟你對眼呢?快去找報社那個馬小雨,和她對眼你絕對不虧。”


    “哎,你想跟邵家公子對眼已經沒有機會了,好不好?”


    常勇心直口快,這句話直接觸動了尹蓮的心,女漢子瞬間眼淚流了下來。


    見自己嘴巴犯了錯誤,他輕輕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我該死,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不尊重人的表現,該打!”,接著又扇起自己嘴巴來。


    尹蓮見常勇不是有意的,急忙攔住了常勇,“別扇了,開車呢,小心開進山溝裏去。”


    “嗯,真是對不起,尹姐姐,我這臭嘴確實該打。”


    “嗬嗬,都打過了,我原諒你了。若你以後管不住自己的嘴,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見尹蓮麵容泛起了笑意,常勇心裏暢快了許多,忙迴答道:“知道,知道。”


    車窗外正值傍晚時分,兩排楊樹上知了聲聲叫個不停,常勇馬上說道:“哈哈,尹姐姐,你看樹上的知了都替我向您認錯了,不停說知了,知了,知道了,知道了。”


    “哈哈,你這嘴又開始貧了。”


    “貧道來自雲安市幸福巷子。”


    二人又開心鬥嘴起來,頓時驅散了彼此心中那一片陰雲。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不知什麽時候,車子已經進了南京繞城高速。尹蓮在副駕駛給常勇指著通往目的地的路,所謂輕車熟路,在她的指引下,常勇很快就開到了父親做買賣的地方。


    “我還是不見你父親了吧。”


    “為什麽?”


    “這離我家不遠,我想念我爸爸媽媽了,我直接迴家了。”


    常勇這次來南京目的是勸說父親改邪歸正,尹蓮在身旁也難免尬尷,所以,他送了一程尹蓮後就獨自去找父親了。


    接到兒子在門外的電話興奮至極,常老爺子奔出了家門去接兒子。刹那間,父子二人便相見了,父親熱情拉著常勇進了自己的家門。


    在父親的南京家裏,常勇感到甚是陌生,尤其是見了自己的後媽與後弟更顯得陌生。常勇隻是隨意給後媽打了一個招唿,便不理睬他們了。


    父親打開冰箱發現裏麵沒有什麽食材,他本來想露露手藝做些家鄉的味道款待常勇,於是怒聲對媳婦說道:“唉!一天幹啥呢?連個肉菜都不買,喝西北風啊?懶蛋!”


    聽到丈夫的怒斥,她見常勇在一旁,並沒有反駁,隻是臉色平靜一言不發,沉默是金。


    “阿毛,你現在就去買菜,隨便買,把錢花光。”父親以命令的口吻吆喝著後弟,隨手拿出了200塊錢。


    “唉,他那麽小,能拿動那些菜嗎?還是你去吧,你兒子好不容易來迴南京,你就趕緊獻獻殷勤吧。”


    “放你媽個屁。阿毛,趕緊去買菜,再不去小心我發火了。”父親臉色突變,大火繞身。


    “你還罵人,不去,阿毛。”


    阿毛在一旁嚇得左右為難,再看一看父親兇惡的目光,馬上去拿父親手中的錢準備去買菜。


    常勇在一旁甚是尷尬,不能因為他而破壞另一個家庭的和諧。於是他站了起來,拉著阿毛的手把錢要了過來並遞給了父親,極力勸說道:“嗯,爸爸,阿毛還小,肯定拿不動那些菜。好了好了,爸爸,你說拿著你的錢去下館子豈不是省事多了。”


    “對啊,咱們爺倆去下館子,再喝兩盅。”


    “阿姨與阿毛一起去吧,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個屁,懶得跟豬一樣,咱爺倆走。”父親目光怒瞪了媳婦與阿毛一眼,拉著常勇轉身就離開了家門。


    來到了江南菜館裏,父親叫了一桌子菜,其中不少都是常勇從小愛吃的菜。看著滿桌子的菜與父親雙鬢有些斑白,常勇心裏頓時酸楚起來,歎息時光飛逝,歲月無情。


    “動筷子啊,快吃,一路上餓壞了吧。”父親親切嘮叨更讓他心酸,味覺頓時全無了。


    “嗯。”常勇拿起筷子硬是把菜往嘴裏塞。


    父親倒了酒,又喝了起來。喝過兩杯後,常勇馬上驚醒過來肝病患者不能喝酒,於是忙勸阻父親:“唉,您老年紀大了,不能喝這麽多酒了。”


    “哈哈,你爸我是老當益壯,幾杯酒算得了什麽呢?”


    “反正就是不能喝了,再喝我就翻臉不認人了。”


    “哈哈,好好好,兒子長大了,老子不重用了,以後還得靠兒子養著。”


    一聽到“養”這個字,常勇不覺羞愧起來,二十幾歲的人了,每月父親還給自己匯錢過來,有時還真得靠父親那些錢糊口。他是越想越慚愧,不禁眼角泛出了淚花。


    父親一見常勇哭了,馬上追問起來:“兒子,這是咋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不然你突然來南京幹嘛?”


    常勇抹了一把眼淚,生怕父親擔心憂慮,馬上麵帶微笑,大聲迴答:“兒子看見老子激動麽,隻是想您了,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對了,還有啊,今後你不要給我匯錢了,我如今在雲安找了一份新工作,屬於都市白領級別的收入,我來開的那車就是公司給我配的,這次來南京路上的油錢公司還給報銷呢。”


    “呀,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你小子再也不是當年的雲安阿勇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那肯定的,虎父無犬子嘛。”


    父子二人開始吹起了牛皮,其樂融融。


    隨後,常勇猛吃完了飯菜,拿起杯子喝了一大杯烈酒,該到說正事的時候了。


    “爸爸,你知道我為何不讓你喝酒?”


    “老年人少喝酒?”


    “不是,因為你得了肝病,所以不能喝酒。”


    “瞎說什麽?爸爸怎麽會得肝病呢?身體健康著呢。”其實這兩天他老是感覺肝髒部位有點不舒服,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兒子怎麽能一眼看出問題呢,真是奇怪了。


    “我沒有胡說八道,不信你這會跟我去醫院檢查去。”


    “不去不去,我沒有病。”


    見父親一輩子倔強的脾氣又犯了,常勇語重心長勸說道:“您老還是去趟醫院吧,但是醫院隻能治標不治本,你這病還得您自己治療。”


    “哎,你咋盡說這些掃興話呢,我說了,我沒病。”


    “你想想,我沒有學過醫術,怎能知道你得了肝病呢?”


    “嗯,就是啊,我還奇怪呢。”


    “您不知道,前些日我在雲安市偶然見到了一位大師,他一見我便直言不諱的說我身邊有晦氣,我一再追問後,大師才告訴了我。大師說您老得了肝病,若不及時治療的話很快會演變成肝癌,而且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起初我也不信,還嘲笑了大師,但他依舊苦口婆心的告訴了治療的秘方。爸爸,你猜秘方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呢?這種江湖騙子你還是少信為妙。”


    “大師的秘方是,讓你改邪歸正,不要用暴力傷人了,尤其是現在你對待阿毛,他還是個小孩子你卻大打出手暴力對待,時常不順心時候毆打他,這是不對的。還有,媽媽最近記憶力下降的厲害,大師預言她老了會得老年癡呆症,還不是您當初喝醉酒把酒瓶砸在了她頭上,致使大腦神經損傷,如今記憶力偶爾模糊這與您脫不了幹係的。”


    “哼,別聽什麽狗屁大師的話,絕對是一個江湖騙子。你這樣聲討你老子,你實在是不像話啊。”父親情緒激動起來,一臉怒火。


    “第一,你得了肝病,不信你明天到醫院檢查一下;第二,我沒見到過阿毛,我怎麽會知道你經常毆打他呢?除非我冤枉了您;第三,最關鍵了,大師說你若改邪歸正,病情會慢慢轉好,最終必將治愈。若您還是並無悔意,執意行事,那麽您的病情會短時間加重,多則活上三年,少則隻剩一年時間了。”


    “呸!這麽晦氣的話你都相信,你真是個蠢貨。不吃了,迴家睡覺。”


    父親起身結了帳,怒氣衝衝出了飯館。常勇跟在了父親身後勸說,可是父親一言不答,冷漠應對了。


    迴到家裏,父子間也沒說幾句話,各自迴房間睡覺了。


    其實,常勇的父親在被窩裏想了一夜,似乎覺得自己兒子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由於自己的固有脾氣,傷害了前來探親的兒子,他心裏漸漸有了悔意,這輩子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己兒子了,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導致他年少時遊手好閑,做了許多錯事,也差點誤入歧途。幸好現在常勇看起來精神煥發,神采奕奕,他心中也有了一絲寬慰。但是為了讓自己兒子開心,他什麽也能做的出來,這不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起床給全家人做了早餐,等待媳婦與孩子起床之時,一桌豐盛的早餐已經擺放在了桌上。


    全家人坐在餐桌上,尤其是媳婦與阿毛望著一桌美味的早餐尤為驚訝,這可是常勇的父親第一次為家人做早餐。


    “阿毛,阿勇,趕緊吃,一會飯菜都涼了。”父親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吆喝著兒子吃飯。


    全家人動起了筷子,一次幸福和諧的聚餐開始了。吃完飯後,父親又收拾了餐具,一個人到廚房裏洗滌去了。


    “阿毛,你爸昨晚吃錯藥了還是?”媳婦吃驚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爸爸做的早飯比你做的好吃。”阿毛真是童言無欺,逗得他媽媽與常勇大笑起來。


    等到父親洗完碗筷,對著常勇說道:“阿勇,一會咱父子出去走走。”常勇微笑著答應了。


    出了家門,父親徑直把常勇帶到了市醫院,到了醫院門口常勇才緩過神來,興奮地握緊了拳頭喊道:“爸爸,你終於相信我了。”


    “我不相信親兒子,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呢?”


    “哈哈,常大叔是最明智的。”


    “哈哈。”


    進了醫院,掛了號,排隊後進行了全身體檢,醫生得出了結論是:“肝髒部位有陰影,需要藥物治療。”


    父親看著檢查結果目瞪口呆,急忙去了主治醫生那裏,急聲問道:“醫生,我這還有救嗎?”


    醫生微笑著答道:“當然有救了,你這是肝病初期,隻要按照醫院給你的方法治療,保持樂觀的心態,很快就會治愈的。不過……”醫生再仔細研究了一下x光片,沉默思索著什麽?


    父親這下著急了,追問道:“醫生,不過什麽?難道還有什麽問題?”


    “嗯。”醫生放下了x光片,說道:“必須盡快治療,不然可能會導致肝髒病毒蔓延,這可能是最壞的結果了。其實治療很簡單,我給你開點藥,你拿迴去按時吃就行了,記住平時的生活習慣至關重要,少抽煙,尤其是必須戒酒,少吃大油過膩的食物,多運動,多喝水,心情保持樂觀狀態。以後,一個月到醫院檢查一次就行了。”


    “哦,謝謝醫生了。“


    一旁的常勇插話了,故意追問道:“醫生,請問一下如果病人迴家以後,沒有改掉以前的生活習慣,整天抽煙喝酒吃肉,最壞的結果是什麽?因為我剛看您研究著x光片似乎感覺有什麽不對?所以,懇請你把最壞的結果告訴我們吧,好讓我們引以為戒。”


    “你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病人的兒子。”


    “嗯,好吧,我就告訴你們,對是告誡病人。若病人對這肝病置之不理,生活上也不能自律的話,最壞的結果就是肝髒病毒快速蔓延,最終導致患上癌症,到那時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常勇繼續追問:“病毒快速蔓延後,病人還能活多久呢?”


    “慢了三年,快了一年,這都不是危言聳聽,生命是很脆弱的。唉,你這家屬光往壞處想,小心嚇住了你父親。”說完後,醫生示意父子出去,他還要看其他病人。


    出了醫院,父親心不在焉,顯然是被嚇住了,看著被驚嚇的父親常勇安慰說道:“爸爸,那隻是最壞的猜想,醫生也說了你迴去注意一點,很快就會痊愈的。”


    父親看著常勇,點了一下頭,“我錯了,我把昨晚對那位大師言語上譏諷現在收迴。大師是對的,他的預言真是千真萬確,簡直是一個活神仙啊。”


    “哈哈,您終於相信了,很好,再說大師已經給你開了藥方子了,您若按照大師的方子去做,絕對能快速恢複身體的。”


    “嗯,大師是位神人,等我身體康複了,我一定要親自登門重謝大師。”


    看到父親深信不疑,常勇知道自己此行目的已經基本完成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


    父親果然麵對死亡之後表現出與之前不同的行為,一迴到家裏對媳婦與阿毛的態度徹底改變了。


    常勇見父親有了巨大改變後徹底放心了,忽然又想到雲安市裏的惡魔蘇小靈,他馬上提出了告別之意。父親不願意常勇這麽快離開,但常勇說公司有急事必須迴雲安,父親隻好默許兒子離開了,畢竟男人要以事業為重。


    辭別了父親後,常勇給尹蓮打了一個電話說要迴雲安,尹蓮沒想到這麽快又要迴去,電話裏的口氣是一萬個理由不願意迴去,並勸說常勇多待幾日再迴雲安。常勇還哪有心思待下去,直接拒絕了尹蓮的要求,並對她說要麽一起迴去,要麽各自迴去。尹蓮見常勇心意已決,便告別了父母,隨他一起迴雲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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