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朝霧白根本沒有選擇否的權利。


    不說那個伊賀語焉不詳透露出來的消息,哪怕隻是為了循環任務的經驗,她也不可能冒著任務直接取消無法從頭再來的風險拒絕接受任務。至於報酬什麽的,根本就不在朝霧白的考慮範圍內。


    反正她現在一點也不差錢。


    幾乎是在看到任務提示的那一瞬間朝霧白就選擇了是,大致瀏覽了一下任務要求,朝霧白很快跟上了揍敵客家人的腳步。


    這次揍敵客家出動了不少人,大概是蜘蛛價錢太貴也太難殺的原因,除了小一輩的伊路米以外,就連老一輩的桀諾和馬哈也在。兩個人都沒有對朝霧白的加入提出什麽意見,大概也是覺得剛才伊賀的分.身術太煩。


    雖然分.身受到攻擊就會解除,但是偏偏那個伊賀還是個遠距離攻擊的類型,在他們近身前,足夠對方發上好幾個忍術了。


    就算他們人多勢眾,也不能這麽折騰啊。


    關於伊賀能夠往哪跑,其實說白了也就那麽幾個地方。他受了傷不可能跑得太遠,既然天空競技場沒法待下去,他充其量也隻能跑去旅團的基地而已。


    而很不巧的是,擁有作弊係統的朝霧白可以非常輕易的從地圖上探查到他們的基地。


    雖然伊賀不是黃名無法追查下落,但是隻要找到幾個黃名聚集的地方,就等於說抓到了伊賀。受了傷的他不可能繼續單獨行動,勢必會找同伴幫忙。


    隻不過這樣的話,也就代表朝霧白徹底和旅團幹上了。


    跟著揍敵客家的人一路飛奔,一直衝到郊區某幢廢棄的大樓,朝霧白猛地捂住了鼻子。


    好濃的血腥味!


    伊賀雖然受了傷,但也隻是被朝霧白咬了一口而已。吸血鬼的獠牙頂多也就是把他的脖子戳破兩個洞,怎麽樣也不可能出這麽多血。


    要散發這麽濃的血腥味,起碼也得把一個成年人的血抽幹了才夠吧。


    “應該就是這裏了,他們的基地。”


    同樣聞到了血味的揍敵客家幾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席巴上前一步推開了門,隨著吱嘎一聲,朝霧白這迴是真的隻恨自己身體素質太好,恨不得能直接暈過去算了。


    裏麵並非如同她想的那樣躺著成年人的屍體,卻要壞上幾百倍——幾具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甚至更小的小孩子被開腔剖腹橫放在地上,睜著驚恐的眼睛瞪著他們。


    他們甚至都還活著。


    【……惡趣味。】


    從踏上追蹤伊賀的路起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千裏終於開口了:【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這個充滿屍臭味的破基地。】


    朝霧白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寒顫。


    她忽然意識到了為什麽這個地方乃至伊賀整個人都看起來那麽眼熟——在接受千裏、為她取名的時候,她看到過千裏的過去。


    在破舊的大廳中在所有蜘蛛的圍觀下被拔下指甲、被切開皮肉,直到咽氣前一直保持著清醒,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解剖的慘狀。


    動手的是伊賀。


    地點就是這幢廢棄的大樓。


    【別抖,我都沒怕呢你怕什麽。】千裏的聲音倒是異常冷靜,【所以我說過,那家夥很強……依我看,真要比淩虐,就連飛坦都不一定比得過他。】


    哪怕千裏這麽說,朝霧白依然無法抑製住自己渾身的顫抖。哪怕是她最黑暗的時期也沒見過這樣的手法,在幕末時殺人都是幹脆的一刀斃命,就算是抓活口審訊這些事也有專人接手,所以哪怕殺過再多人,見到這種情景朝霧白依然感到心裏發慌。


    相比之下,揍敵客家的一群人顯然適應良好。


    他們連眼睛都沒多眨一下,完全無視了地上躺著的幾個孩子往裏走去。朝霧白下意識的跟上,卻在經過那幾個孩子的時候感到自己的腳踝被碰了一下。


    她低頭,正對上了那個孩子的眼睛。


    絕望的、乞求的、沒有絲毫光彩的眼神。


    那孩子張了張口,露出了空洞的嘴巴,沒能發出一個音節來。


    【真是看不下去了……那家夥,越來越變本加厲了啊。】


    千裏的聲音將朝霧白從呆愣中拉了迴來,她畢竟經曆過同樣的事,對這些孩子雖然有同情卻沒有太大的震撼:【白,殺了他們吧。】


    在這種情況下,結束他們的生命反而是最好的解脫。


    “殺什麽的……”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希望你殺了我!】


    千裏大吼了一聲,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又緩了下來:【就算放了他們,你要他們怎麽活下去?】


    先不說都被開腔剖腹了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這樣舌頭被拔掉、雙手雙腿都被敲斷、其中一個甚至還被挖出了眼珠的孩子就算真的被放走也隻是死路一條而已。在這裏殺了他們反倒能讓他們少受些痛苦。


    這件事,朝霧白自己也非常清楚。


    “啊對了對了。”


    就在她還在發愣時,落在最後的伊路米卻忽然迴過了頭來:“你知道嗎?聽說這次的目標,最喜歡將抓來的孩子在保持清醒的條件下一點一點的殺掉了。他們應該都被注射了興奮劑吧,還是殺掉會比較輕鬆喲。嘛,雖然我不喜歡做白工呢。”


    這一迴,朝霧白並沒有多少猶豫的手起刀落,幹脆利落的給了這幾個孩子一個痛快。


    幾個孩子在伊路米說出殺掉這個詞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神中居然出現了一絲光亮。既然本人都如此期望,朝霧白自然也沒有理由多加質疑。


    她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但是也確實存在著像這些孩子那樣生不如死的人。隻是一想到千裏也經曆過相同的事,她就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


    無論伊賀自身到底再經曆過什麽黑暗的過去,這樣也實在太過分了。


    邁著步子往屋內走去,不再看地上小孩子的屍體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地圖上的幾個紅點上,已經做好了要經曆一場惡戰的準備。


    庫洛洛、瑪奇、飛坦、窩金和信長,再加上伊賀,正好是一人一個的節奏。


    雖然可以的話,朝霧白估計千裏更希望能夠在此手刃渣男,但是她估摸了一下自己和庫洛洛的實力差,然後非常果斷的決定——自己還是找伊賀愉快的玩耍去吧。


    既然明天的比賽注定得落空,就讓她用自己的身體在實戰中體會一下忍者的戰鬥方式好了。


    朝霧白的打算和揍敵客家的想法不謀而合,畢竟他們從未見過忍者,雖然不是不能應付但相對來說卻會比較被動,不如將那個忍者交給同為忍者的朝霧白,而他們則去纏住比較了解的念能力者。


    揍敵客家畢竟是做殺手的,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殺了伊賀拿到報酬,而不是殺更多的蜘蛛讓他們徹底被記恨上。


    真被流星街人完全記恨上天天來找麻煩,他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打定了主意這筆生意之後就要把旅團成員的價錢提高到天文數字,席巴表麵上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動手吧。”


    屋內的幾個人同時抬起頭來看向他們。


    僅僅不到一秒鍾時間,原本坐著的幾個人已經四處分散和揍敵客家的幾人交起了手,朝霧白堵在門口攔住了伊賀的去路,她麵色陰沉:“你想要去哪裏?”


    伊賀眯起眼。


    哪怕在這個時候,他看向朝霧白的眼中依然帶著赤.裸裸的輕視和不屑,仿佛從心底裏厭惡還是初次見麵的朝霧白一般:“一個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小丫頭片子,會了幾招三腳貓功夫就來跟我叫板?我混根部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喝奶呢!”


    這樣子,是壓根兒沒把朝霧白放在眼裏。


    “既然這樣的話……”朝霧白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異常冷靜,“就打敗我怎麽樣。”


    把人當傻子看也要有個限度,雖然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哪來的自信這麽誇海口,但是從看到外麵那幾個被那樣對待的孩子時起,朝霧白就沒打算放過他。


    聽了朝霧白的話,伊賀非常短促的笑了一下,又或者說扯了一下嘴角:“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


    這樣的小姑娘,從兒童學校裏一抓一大把,大多都死在了畢業後第一年的戰場上。這種幹淨的、雖然有血的味道卻一點也沒有黑暗氣息的女孩子,是根部出身的伊賀最憎惡的那一類型。


    他一躍而起,在空中和同樣跳起來的朝霧白虛晃了一招後猛的拉開距離,冷笑一聲後雙手結印:“火遁!”


    朝霧白也立刻結印:“水遁——”


    【白,後麵!!!】


    畢竟不像伊賀那樣自幼練習,朝霧白的結印速度還是比他慢了一拍。她隻結到一半,就聽到了千裏的驚叫,幾乎是下意識的往一邊避去,冰涼的鐵器擦過了她的臉頰,劃出長長一道血痕。


    果然,論實戰經驗自己真的要差了一大截。


    心驚於伊賀居然能在結印的同時還控製手裏劍的發射,朝霧白隨手抹掉了臉上的鮮血,索性放棄了結印,直接提了刀朝伊賀劈去。


    她擅長的本來就不是靠忍術殺人,放著頂尖級的師父教出來的劍道不用和人家拚自己半吊子的忍術,真是犯傻了。


    靠近身戰逼伊賀無法結印隻能硬碰硬,這才是她最擅長的!


    猝不及防被朝霧白近身,伊賀忍不住切了一聲,剛想再次結印,就被朝霧白一刀差點砍了手指。不會單手結印而不得不放棄了忍術轉而從忍具包中掏出了暗器,隻能勉強招架住朝霧白一招比一招淩厲攻勢的伊賀再看看還在四處和揍敵客家成員纏鬥無暇顧及自己的其他團員,經曆過無數戰爭的他無比清楚自己將會死在這裏。


    ——以被他最不屑的對象殺害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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