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為什麽朝霧白能忍了這麽久還沒真的動手,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對方是像沢田綱吉……啊呸,是像雲雀恭彌或者獄寺隼人那樣打不死的小強,又或者她本人是那種沒多大力氣拳頭軟綿綿打人也不痛的普通女生,那揍就揍了,沒準揍一頓還能長長記性,吃了虧得了教訓就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隻可惜,桂木桂馬實在是太弱不禁風了。


    朝霧白依然對那天在籃球場看到桂木桂馬被幾個高中生一拳揍得眼鏡都飛了出去這件事有著很大的陰影,她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世界上不僅僅隻有她周圍那些各個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變態,還有像桂木桂馬這樣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存在。


    嗯……如果和惡魔什麽的扯上關係的家夥也算是普通人的話。


    因為之前見過的人大多都是武力值爆表分子,就算武力值上有那麽點欠缺也至少耐揍,這麽算來,桂木桂馬可以說是朝霧白近段時間來打過交道的人中裏唯一算是“正常的人類”了。


    但是……為什麽正常的人類就不能幹點正常的事!


    一想到接下來幾天可能還要麵對桂木桂馬沒完沒了的“求婚”攻勢,朝霧白就覺得心好累。她寧願去天空競技場打上十場也不想麵對這個理論上完全不是自己對手的家夥。


    太累了!心太累了!


    “呐庫洛姆。”


    當天晚上迴到自家,照舊扔掉了門口的雜草,朝霧白僵著一張臉對一天沒出門的庫洛姆開口:“明天你代替我去學校吧。”


    “……誒?但是我沒記錯的話,白姐姐……是參加運動社團吧。”


    自從搬來朝霧白家後一手包辦了包括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等等家事的賢妻良母型庫洛姆在飯桌上被她驚得當場掉了筷子,她手忙腳亂的重新拿起筷子,連說出來的話都變得結結巴巴起來:“我……那個……對運動……稍微有點……”


    果然還是太勉強她了啊。


    庫洛姆想表達的恐怕不止是“對運動”的方麵,這孩子自從被六道骸拉入了黑手黨世界之後就再也沒有好好去上課過。雖然勉強是在黑曜中學掛了名,但是自從指環戰以來事件不斷,好不容易現在稍微得空又到了暑假,她四周恐怕除了黑手黨的關聯者以外連一個稱得上熟人的人都沒有。


    這樣的庫洛姆,是不可能融進運動社團那些陽光燦爛的女生之中的。


    “發生什麽事了嗎?”


    看出了朝霧白似乎非常煩惱,庫洛姆有些詫異:“為什麽忽然……”


    朝霧白的臉色瞬間黑了。


    豈止是發生了什麽事那麽簡單。


    被一個遊戲宅男當街求婚的痛你不懂啊庫洛姆!就連六道骸那個人渣都沒幹過這種事好麽!


    “庫洛姆。”並不打算告訴庫洛姆到底發生了什麽,朝霧白隻是忽然非常嚴肅的叫了她一聲,在她下意識挺直腰板的情況下咬牙切齒的開口,“你記住,那些會玩浪漫當街求婚嘴上說得好聽的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了,明白嗎?”


    “誒?……誒?!”


    盡管完全不知道朝霧白為什麽會莫名其妙說起了這個,但是也看出來了她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庫洛姆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便非常習慣的跟著朝霧白的話題繼續往下說去:“說起來,今天早上去扔垃圾的時候,看到可燃垃圾的堆放處扔著一束……那個……有點奇怪的玫瑰。”


    朝霧白的臉黑得更厲害了。


    “和白姐姐……有關?”光是看著朝霧白的臉色就能夠猜到了關聯性,庫洛姆眨了眨眼,難得的生出了八卦心思,“是送給你的?”


    ……庫洛姆似乎去了一趟未來之後稍微活潑了一點,這雖然不是壞事,但是在這種時候,朝霧白忽然覺得庫洛姆還是保持原來那種靦腆內向會比較好。


    至少那個時候的庫洛姆絕對、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八卦自己。


    “不是送給我的。”這句話朝霧白說出來一點壓力也沒有,桂木桂馬的目的是她體內的驅魂,所以說那束玫瑰準確來說是送給她體內的驅魂的。而且說到底——


    “而且說到底,那根本就不是玫瑰。庫洛姆剛才也說了吧?有點奇怪。”


    “誒?嗯,感覺有點違和感……”


    乖乖的點了點頭,在看到朝霧白不以為然的眼神之後,庫洛姆終於想到了當時感到的違和感究竟是什麽:“幻術?但是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對於還對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抱有純潔的妄想的庫洛姆來說,大概很難理解為什麽會有人拿幻術變玫瑰來進行示愛這種理應非常神聖的事情。在她看來這種事簡直就是不可原諒的,如果真的有人在這種方麵拿幻術去蒙騙別人,那個人應當被所有人唾棄,而他求愛的對象更會非常惱火。


    而桂木桂馬要的就是朝霧白的怒火,隻是這一點確是連朝霧白本人都沒有想到的。


    “大概是單純的吃飽了撐著想要鍛煉一下自己的幻術吧。”朝霧白睜著眼睛說瞎話,“對於這種變態不理會就是了……說起來,我這周末有比賽,你要來看嗎?”


    庫洛姆能變得更加開朗一些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六道骸總有出獄的那天,朝霧白根本不敢想象等到他不需要借助庫洛姆的身體出現在外麵的時候他會將庫洛姆怎麽處置。隻是凡事往壞處想的話,到那個時候,庫洛姆對六道骸來說將變得毫無用處,最壞的情況,會被毫不猶豫的拋棄也說不定。


    reborn已經告訴過她庫洛姆現在能夠靠自己製造內髒來維持生存。不需要依附六道骸才能夠活下去,那麽如果庫洛姆有這個意願,她應該隨時都能夠迴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


    在她還沒有自己作出決定之前,已經有點把庫洛姆當女兒養了的朝霧白決定盡量拉她一把,不要讓她在非日常的道路上走得越來越遠,當想要迴頭時已經無路可迴而已。


    “比賽……嗎?嗯,我會去的。”


    庫洛姆答應得比朝霧白想象中的爽快,她好奇的眨著眼:“但是為什麽會忽然參加比賽呢?那個,我聽京子小姐說過,白姐姐之前是退出了社團吧?”


    “唔……是退社了,現在也隻不過是外援而已。”朝霧白點了點頭,“我這邊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籃球方麵也有點關係,所以正好想參加下比賽提高自己的水平。反正我的能力限製也要到這周末才能解除。”


    她能力受到限製的事情並沒有刻意隱瞞,也幸好一個月的期限雖然不短,但也並不是特別長。朝霧白甚至已經想好,等自己能力恢複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發個看起來最酷炫狂霸拽的忍術把那個敢在校門口向她求婚的桂木桂馬嚇到再也不敢出現在她麵前。


    “嗯,我會去看的。”再次作出了保證,庫洛姆露出了笑容,“其實,京子小姐她們有約過我……”


    看來在未來裏呆的那段時間,庫洛姆和笹川京子她們的關係搞得不錯啊。


    揮去了心頭那淡淡的嫁女兒的憂傷,朝霧白點了點頭:“記得注意安全啊,我總覺得最近可能有不好的事發生。”


    接下來的幾天朝霧白依舊在桂木桂馬如同跟蹤狂一般的追求/糾纏中度過,直到周末比賽之前,幾乎整個籃球部都知道了有個外校的高中生在堅持不懈的追求朝霧白,哪怕吃足了白眼也不願意放棄,那片赤誠之心感動了大家,甚至有人在休息時間跑來幫忙勸她,說試著交往一下也不會怎麽樣。


    對此,朝霧白對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夏目千枝表示,大賽將至,這群部員實在是太閑了是時候加訓練量了。


    而平時隻要一旦有人擾亂風紀就會立刻衝出來維護秩序,可以說對本校學生不管對錯一味維護的風紀委員這次卻像是成了聾子啞巴,謠言傳得滿校都是,在幾乎所有在暑假參加社團的學生和他們的親友們都知道了的情況下,風紀委員依然不見絲毫動靜。


    朝霧白毫不懷疑,這是好感度為負數的並盛大魔王對自己的報複。


    看來是時候刷好感度了……但是雲雀大魔王的好感度到底要怎麽刷啊喂!


    別說她得罪了雲雀那麽多次,光是雲雀“討厭幻術師”這一條自己就已經可以從他的好友列表裏哢嚓刪除了。話說,六道骸幹的事情為什麽要所有幻術師來背鍋!任性也要有個程度好嘛!


    也幸好她目前還沒什麽要求雲雀幹的事,就算是需要提升能力也用不到雲雀,自然有天空競技場和其他一係列副本小怪等著她刷。


    但是好感度太低每次見麵就要被追殺,這也是個非常嚴峻的問題啊。


    朝霧白表示自己十分憂傷。


    朝霧白保持著這種憂傷一直到周末全中聯賽的第一場比賽開始為止,然後她再也沒法保持憂傷了。


    ——她真的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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