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也是憂心忡忡,每次再見到莫彥,他身上的血腥味就會越來越重。當初在萬妖鎮的時候,吳奶奶就已經說過了,莫彥的修煉練的都是邪術,他道行雖高,卻不是正經得來的。要真是這樣,那莫彥日後的下場一定不是善終!


    “好了,我們先去把傷口處理好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顧北爵坐在沙發上,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都是傷,一坐著都覺得渾身疼。


    流星取來醫藥箱,將顧北爵的衣服小心的撕了下來。這一光著膀子,流星才覺得,顧北爵這身材還真是不錯!


    膚色不算白皙,但是看著也十分舒服,六塊腹肌若隱若現,臂膀結實有力,肩寬腰窄,典型的倒三角的身材。


    流星看著,也頗有些滿意,除掉身上的那些傷痕,還是不錯的。


    “流星,待會兒,我看看你的傷!”


    一開始兩人都沒有說話,這顧北爵身上的傷就快處理好了,突然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


    流星臉色瞬間紅到了耳朵根兒,她傷的是後腰,自己確實是不能一個人處理。僵硬著表情點點頭。


    將衣服往上拉了一些,露出腰後上的那個傷口。


    雖然影的幻境中莫彥他們都是假的,但是傷口卻是真的。流星之前用桌布綁住,已經勉強止住了傷口的流血,隻是那足足有七厘米那麽長的劃傷,顧北爵看著都覺得心疼。


    棉球沾著酒精清洗著傷口,傳來的冰涼和刺痛讓流星不住一顫。


    “疼嗎?”


    顧北爵小心的問道。


    “沒,你弄吧!”


    流星背對著顧北爵,不敢看他現在的表情。


    再說莫彥,他剛一迴到雁卿那裏,就聽見影不停的抱怨的聲音。


    為了方便幾人找到雁卿,雁卿特地在a城離流星他們稍遠一些的一個小區買下了一套房子。


    “風月她根本就不聽主人和雁護法的命令,我和莫彥在對付木流星兩人的時候不僅沒有幫忙,還有意幫著木流星!護法難道沒有表示嗎?”


    雁卿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影,將手中的書卷又翻了一頁,眼睛的餘光看著影,悠悠然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主人,也都知道!”


    影一驚,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身子突然跪在了雁卿麵前,恭敬的說道:“那為何主人不懲罰風月?屬下不服!”


    這姐妹倆窩裏鬥,鬥起來還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風月一心一意的為了這個妹妹,影這些年沒有少闖禍,最後都是風月給她兜著的。現在風月不過是礙著她一點事,影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主人懲罰風月,看來這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也不一定就是一樣的人!


    “你有什麽不服的?風月不管是在能力上,還是在處理事情上,都比你高上一截。就算風月不做這件事,主人還可以給她安排別的事情!她的性子,主人也清楚的很。倒是你,不好好的想著如何解決木流星,一門心思居然花在了如何對付自己的姐姐身上……”


    剩下的話雁卿沒有再說,隻是那散發出來的威懾力讓影身子顫抖了一下。


    “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去想辦法!”


    影正準備退出去,雁卿卻將她喊住:“等等!”


    “護法還有什麽吩咐!”


    一對上雁卿和主人,影的那些風頭和囂張就全部收迴來了。雁卿不同於莫彥,莫彥寡言少語,他就算是主人身邊的紅人,也不會去計較這些,若是真的惹惱了他,他會直接自己動手。而雁卿,不僅實力在他們三人之上,而且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接觸到主人的人,地位也僅次於主人,影怎麽會不服?


    “木流星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後麵的事情,我來就好了!主人就快出關了,我怕再交給你們,到時候事情被搞砸了,不好交代!”


    雁卿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在桌上。走到刀架前麵,將那上麵一把白色的窄刀拿了起來。


    這把刀的刀柄是白色的,刀身像是以精鋼練成的,光可鑒人,形狀有些像武士刀。


    “這雙刀很久沒有見血了,也委屈了它們了!”


    雁卿將刀架上的兩把刀拿在手上,刀柄合在一起,竟然成了一把雙刃長刀。長刀一甩,雁卿麵前的那張鐵木製成的書桌轟然倒地,瞬間成了兩半。


    影看的是目瞪口呆的,雁卿的雙刀她曾有幸見過。就算是莫彥的長劍,也不會在雁卿的長刀之下走過十招,若是雁卿全力以赴,莫彥的長劍的下場也隻會和那木桌一般!


    “護法神威,屬下拭目以待!”


    盡管口中是這麽說的,但是影還是不想就這麽放過流星。她和流星的梁子已經結下了,她不說停,這遊戲就絕對不會停下來!


    “下去吧!”


    因為影的性子,雁卿也有幾分看不順眼,說話的時候,眼神裏也帶著厭惡。


    他們是妖,是鬼,但是最看不得的就是暗地裏捅刀子的。風月的事情,今天是被他聽到了,要真是被主人聽到了,風月也要倒了大黴。


    主人閉關,很多事情都是由自己告訴的。風月的事情,主人並不知曉,他剛才那麽一說,不過是嚇嚇影。


    隻有有關於木流星的事情,主人就會十分在意,若是知道了風月也幫著木流星,風月的下場比起莫彥,好不到哪裏去。


    影不知道雁卿竟然會騙自己,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走出雁卿的房間,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看著坐在沙發上擦拭著長劍的莫彥,沒好氣的說:“莫彥,你也沒有殺了顧北爵吧!一個凡人都殺不了,虧得主人費了那麽多的心血給你修煉!”


    莫彥眼皮子都沒有抬起來一下,這個影簡直就是一個討厭鬼,長劍上的那些黑點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沾上的,自從醒過來之後,他的記憶就是斷斷續續的,根本就不能串聯起來。


    “那也比你的幻境好!你困住木流星困了多久?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莫彥冷哼一聲,從沙發上起身,看都不看影一下,徑自的走迴了自己的房間。


    影在客廳,氣的一雙手握緊了“咯咯”作響,心裏對流星的怨恨更是加重了幾分。


    流星和顧北爵的傷勢都不算重,唯一的重傷不過是顧北爵的肩上,和流星的後腰。不過這傷口也不深,修養個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流星,你姐姐不是魂魄被抓走了嗎?為什麽還要在今天去拜祭呢?”


    顧北爵手裏拿著一束白茉莉,這初春還寒的時候,本來不是茉莉的季節,隻是流星說過,木流雲喜歡白茉莉,他便托人去尋來了這麽一束花。


    流星手裏也拿著一束茉莉,兩人走在陵園的小路上,流星不由得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捧著姐姐的骨灰,對未來也是一片迷茫。而現在,她已經找到了目標,知道她做什麽事情,也能夠獨當一麵了!


    “可是,姐姐的屍首是已經火化了的,就算姐姐不是真的死了,我想我來這裏同姐姐說說話,或許她也能夠聽得見!”


    流星走到木流雲的墓前,旁邊的墓碑都是好好的,隻有木流雲的這個,墓碑被人從上至下的劈成了兩半,放置的骨灰也不見了!


    流星嚇得將手中的花都給扔了,不敢相信的看著木流雲的墓,大喊道:“誰幹的!誰!”


    顧北爵也是大吃一驚,難不成又是影他們?


    “哈哈哈!”


    半空之中傳來一陣笑聲,雁卿手裏拿著一個骨灰壇,站在一旁的樹梢上,背後一雙翅膀收起,看著流星和顧北爵說道:“你姐姐的骨灰在這裏!今天,算是我雁卿,正式的和你們打個招唿!”


    雁卿笑的囂張,手裏小小的骨灰壇子還被他上下的拋動,看的流星也一顆心跟著上上下下的跳個不停。


    “你到底想幹什麽?”


    流星記得當初莫彥跟她說過,這個雁卿是他們的護法,也是那個主人的左膀右臂!難道,現在是不需要影他們了,直接是這個護法上了嗎?


    “我說了,我隻不過是來和你們打聲招唿的!”


    雁卿看著手中的骨灰罐,上麵還有一張木流雲的照片,又看了看流星:“你們姐妹倆長得還真是蠻像的,隻不過,我最討厭你這張臉,所以,也連帶著不喜歡你姐姐的臉!”


    說著,拿著骨灰罐的手一放,小小的骨灰罐就這麽落了下裏!


    流星嚇得頓時衝了過去,眼看著就要接住了,雁卿朝著流星就是一掌。流星心中擔心骨灰罐,並沒有去躲過那一掌,一道青光就這麽打在了流星的身上,流星被狠狠的打在了地上,骨灰罐就在流星的手邊摔碎了。


    灰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流星咬著下唇,身上的痛仿佛都感受不到,一雙手顫抖著將骨灰聚到一起。


    顧北爵將銅錢劍一把甩出朝著雁卿的方向打去,自己連忙跑到流星的身邊,看著流星這幅模樣,又是擔心又是心疼。


    “流星……”


    流星抬頭,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眼睛泛著水汽:“幫我,幫我抓住姐姐!”


    現在是初春,而這個地方又空曠的很,一點小風到了這裏都會吹動樹上的樹葉,跟別說這輕飄飄的骨灰了!


    流星幾乎整個身子都撲在了骨灰上麵,雙手圍成圈,將骨灰護在了身下。


    顧北爵見那雁卿已經離開,將銅錢劍召迴。


    “好!”


    一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小心翼翼的蓋在了骨灰上,又用身子擋住了風,和流星兩個人一點一點的將那骨灰捧起,用衣服包了起來。


    這次,流星沒有將木流雲的骨灰放在陵園,而是直接帶迴了家。


    一路上,流星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緊緊的抱著那包住了骨灰的衣服,生怕它再灑出來一點。


    “我要殺了他!”


    顧北爵坐在一邊開車,因為害怕流星一個不小心沒有抱穩骨灰,他連車窗都敢打開,所以流星的話,他聽的十分清楚。


    “該殺!”


    顧北爵握著方向盤,他沒有想到那些人連木流雲的骨灰都不放過!惹了流星傷心,他也不會放過那些人!


    然後就又是一路的寂靜。


    風月那次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影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這點也讓影對風月的埋怨越來越深。


    “姐,你終於出現了!”


    影尋了一個辦法,她故意放出消息,說自己惹怒了一個厲害的角色,正在被追殺之中。這消息莫彥聽到的時候,嗤之以鼻,他會相信影惹怒了別人,但是被追殺,還是不太可能的!畢竟影的性格是,要是真的有什麽事情,她應該是第一個會跑迴他們這邊來。有雁卿在,不管什麽角色,也不敢太放肆。


    莫彥沒有想到的是,這麽蹩腳的理由,竟然都能將風月引出來,還真的是關心則亂!


    “影,你騙我!”


    風月看著影,眼底沒有一絲色彩。這就是她疼了這麽多年的妹妹!


    影坐在樹杈上,旁邊是一處懸崖,手指轉動著胸前的長發。這次她換下那身破布一般的衣服,一襲紫色的長裙,裙擺處還帶著流光,額間綴著一個銀絲拉成的額飾,上麵還有一點一點的紫色的寶石。


    一像素麵朝天的影,今天還特地打扮了一番。同風月有幾分相似的眼睛,眼角上挑,紅唇嫣然。


    風月沒有想到,原來影這麽一打扮,也有那麽好看。像是月光下,靈動的仙子。


    “姐姐,我隻不過是想找你有點事情,不是騙你!”


    影從樹上跳下來,慢慢走向風月。


    “姐姐有沒有覺得這裙子很眼熟?”


    影張開手臂,在風月的麵前轉了一個圈。


    風月身子往後退了幾步,這衣裙她怎麽會忘記?當年她就是穿著這身衣裙認識的那個男人,隻是那裙子沒有這麽華貴,裙擺也沒有這樣的流光。


    “就是我那個心狠的姐夫,他送給我的!”


    影掩嘴咯咯的笑著,眼角卻一直盯著風月的反應。


    “姐姐是不是覺得,我一直都是不懂事的毛孩子?什麽都不知道?”


    風月咬著下唇,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妹妹嗎?為什麽這個影的一顰一笑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影?


    “我想想,當初咱們都被爹娘賣進了青樓,姐姐你為了保住我,甘願為娼,妹妹真的是十分感動!隻是,姐姐你既然已經為了妹妹放棄了清白的身子,那為什麽不願意再為了妹妹放棄一個男人呢?”


    風月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


    影眨巴著眸子,一臉天真的看著風月:“姐姐還不明白?那場大火並不是你的情郎放的,而是我找人放的火!隻不過,我那日正巧受了風寒,你又出現在了我的房裏!那人實在太蠢,竟然將我的房間當做了你的房間!”


    後麵的事情,就算影不說,風月也明白了!


    風月一雙眼睛通紅,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你……你放的火?”


    這麽多年,她恨得人,恨錯了?殺的人,也殺錯了?真正該恨該殺的,她卻小心翼翼的保護了這麽多年!


    “對啊!是我放的!”


    影拉著裙擺,走到風月的身後,下巴靠在風月的背後,就像是小時候一樣親昵。


    “為什麽?為什麽現在又要告訴我?”


    風月不解,若是影就這麽一直瞞著她,她什麽都不知道,那她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


    影唇角一勾,唇畔的梨渦深陷:“因為,我現在要你死啊!”


    語氣說的輕輕鬆鬆,就好像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風月隻覺得小腹一疼,影的追魂針竟然就這麽插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憤怒的將影拉開,又狠狠的打了影一掌,追魂針一個勁的往身子裏鑽,疼得風月滿頭大汗。這追魂針是拔不出來的,它隻會在你的經脈血液裏流動,然後不停的擴散,最後將你火火的疼死。


    “我竟然這麽蠢,還屠了諸葛家滿門,最後落得這麽個下場!影,你就一點良心都沒有嘛?”


    風月半伏在地上,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影會對自己下手,現在這追魂針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身子裏遊走,她也能感受到那錐心的痛,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在心上。


    “我的良心?早就在爹娘將我賣進青樓的時候沒了!姐姐,是你太蠢,那麽輕易的就相信一個人,我說我看見了諸葛魂放的火,你就相信了,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說著,手腕一動,那追魂針又朝著風月襲來!


    風月咬牙,發絲貼在臉上,手中捏決:“禁錮術!”


    影原本以為風月中了追魂針已經沒什麽力氣了,沒想到她居然還能使出禁錮術!一雙眼睛瞪的睜圓,一道白光打向影,將影一直打到了身後的大樹上!


    “影,我若不死,你會一直在這樹上待下去!我若死了,那就是我的命!”


    這個妹妹,風月始終是下不去手!


    而她現在也不想要再保住她什麽了,這個世上能夠幫她殺了影的,除了主人他們,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題外話------


    呀呀呀!又晚了一點!


    今天二更送上!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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