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對......”


    迴應自己的,是清楚的否認,是拒絕。


    “但是,憧憬著那些三年生......”


    隻有在說“憧憬”部分的時候,自己的音量過意不去似的低了。


    “我們依照我們的方式努力了,也接近他們了,李紫也同樣。”


    “恩恩。我也是,在以前雖然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但還是覺得自己一定做不來,可現在完全不同了。”


    以前和現在是不同的......


    “我就是想改變“那一點”,所以才改變了。”


    千炎和李紫都以認真的表情說,其中帶有幾份滿足。


    和以前不同?哪裏?有點難以置信,想象不來。自己能跨越“這邊”和“那邊”的牆壁嗎?難道不是無法跨越的高度嗎?


    【千炎你們不去那邊嗎?】


    這時候,看似千炎和他們是熟人的二年生走了過來


    【說話你們還黏在一起啊】


    【才沒有】


    【你們光是因為社團活動就一直呆在一起就已經夠那啥的了】


    【和千炎在一起才不會有那啥的展開哦】


    【別一臉無事損我啊,推到你哦】


    【推,推,推到......大家剛才都聽到了吧!?說出了強推宣言哦!】


    【不是不是!趁勢而說的啦剛才真的是口誤啊!】


    對於兩人的一來一往,從周圍傳來了【又開始了!】【居然說推到!】【然後的也有戲】【沒有吧】熱鬧的聲音


    竟然會引起如此大的聲浪,他們沒有思考的時間,隻能依靠本能將話反射性地說出口,即便如此,他們也像是在電視劇中。他們所處的世界是非現實的,別的世界。不,從現實中看位於那邊的世界的人比較多吧,那就是說自己所處的世界是虛構的嗎?自己的世界是非現實的不正確的,沒有辦法從這個世界逃出去。


    【可說真的你們和一年前不一樣了】


    一個男生對千炎還有李紫說。


    【沒錯沒錯,你們變了,最初怎麽說呢,特別是千炎】


    【錯,錯覺吧。是那個吧,隻是習慣了而已所以才。。。】


    【不是不是,你們兩個從那次體育節開始就突然變了】


    【懷念的體育節!】


    周圍的人再次熱鬧起來。


    可是,別人說“變了”?千炎所說的,雖然和原來不一樣但自己經過努力接近了前輩們,這話是真的?


    ......


    星期二是休息,所以下個迴校日是周三。這周末就是社團申請的期限了,留給自己的時間沒有多少了。據說已經有很多人已經決定了社團,也有部分人以假設入團的狀態開始了實際的活動。然而自己至今為止已經參觀了十多個社團一直和傳單眼瞪眼。


    偶然被問【你去了哪裏】,自己都敷衍答道【還要猶豫】。【那是哪裏和哪裏】,要是被追問的話【有幾個選項。。。兵乓球,吹奏樂,網球。。。】總之把參觀過的社團說出來


    在這種連選項都不能篩選的情況下,誰都沒有理由責怪自己因此可以糊弄過去,但說真的,這很不妙。


    在社團活動占據重要部分的學校,一次錯選社團,將後患無窮。這個危機,將化身為隨著時間接近而唿嘯而來的恐怖


    ——鈴聲響了,抬起頭看向鍾,三點了,課上完了,今天做了什麽?


    一點東西都沒在腦中留下,上課的內容,同樣如此。放學後,大家都陸續離開教室


    【啊,基礎訓練之類的】【入部前就是那個啊】【我說,今天拜托前輩讓我們碰下樂器吧】【好來咯!】


    很多人去社團,沒有直接迴家的人,大家都持有目的行動著。自己,被孤零零留下了,沒有可去的地方。這種狀況下也難以去參觀,隻能迴家了。結論自己清楚,那就是迴家,從參觀過的社團中選出那個怎樣都好,隻要一聲“嗨呀“就決定的社團。不過,現在連走向校門都覺得艱難,不想被認為自己是直接迴家的,應該等到更少人之後,看準沒有看到的時候才偷偷溜出去。可是,不管哪個都悲慘十足。


    自己想怎麽做?怎麽做才好?答案不會等著等著就自然冒出來,四月結束,五月開始。已經有各種各樣的東西一去不複返了,中學也是,大概一個月左右人際的關係將發生巨大變化,往後就有種事物定性了的感覺。自己高中三年,就這樣決定了嗎?


    還有人陸續從教室中出去,自己在教室裏的人還剩下個位數時也站了起來走了出去。從校舍出來,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猛烈的陽光從毫無遮擋的天空傾住而下,實在是厭煩。平等給予眾人相同光芒的陽光實在讓人來氣,還不如隻有自己上空是烏雲密布還讓自己爽快些。


    大家都在這個太陽底下進行著充實的社團活動。自己毫無意義地想大叫出來,不管對誰,就算是對自己也好,隻是想把心中的感情團塊向世界發泄出來。


    聽啊,我在這裏,張大嘴,嘴張開著,沒發出任何聲音,而後閉上。自己將之認為是妄想而打消了念頭,自己的生活軌跡是不會脫軌的。


    在稀疏的人流中前進,招新的高峰早已過去,到校門為止的路重迴了寧靜。在那之中,還有派著招新傳單的兩人。


    【我們是文化部的,拜托了!】


    【最,最後還猶豫的人請務必來參觀一下!】


    是千炎還有李紫。什麽都沒想徑直走過去時,自然地對上視線。不知為何討厭被人詢問,於是在他們問自己前自己就先問:【星期一,結果怎麽樣了?】


    【與前輩們一起和來參觀的人舉行了愉快的交流會】


    李紫答,從她平淡的表情,大體已經猜到了


    【但都和入部沒關係額,這真的沒問題嗎?】


    對全部事情有種怎樣都好的擔心,這可能是看到了和自己一樣處於不妙境地的人而感到有點高興的緣故。千炎焦慮地說:【先說明一下,不是沒有人想著進部哦,隻是他們都不能最終確認,因為入部申請表要交到班主任那裏】


    【然後對於我們的社團活動,大家都難以說出“絕對會入部哦!”,所以最後的最後都交給他們各自判斷了。】


    他們的艱辛通過話語確切傳達了過來,而且感覺其中的誠實有種攪局feel。我認為在其他社團都在為肯來進行入部體驗的出色一年生進行積極且強硬的宣傳之中,連明確的社團活動沒有確定、隻一味等待的社團毫無競爭力可言。


    當然有很多人懷著明確的目標,可參觀過一次社團後,就會因為氣氛、好友也入部了這樣程度的理由而定下選擇的情況也不少。


    【借更有力的人來幫忙不也行嗎?三年級的前輩這麽有人氣,就算硬拉幾個人湊人數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為何在這裏自己要對這兩個人這樣說呢?自己也不清楚


    【那樣不行哦】


    教誨般,李紫說。


    【就算這樣子入部了,那個人也大概不會開心】


    【為了開心難道不是要以自己之力去尋找什麽嗎?】


    話中帶有自己的譏諷,千炎真摯接受了自己的話然後點頭。


    【啊啊,沒錯,要說文化部是那樣的地方也可。但如果,不是那種認真追求的人,大概難以找到吧】


    明明什麽社團活動都沒確定,為何自己清楚地看到了其中的軸心呢?重新思考一下吧,這個社團到底是什麽


    【嘛,這個社團真是意義不明呢,說真的】


    【那為什麽你進了這個社團】


    隻能這樣問了嗎?


    【我在這裏找到了可能性】


    【是那五個前輩讓你看到的嗎?】


    【對,額,大概不對】


    【餓,不是嗎千炎?】


    【嘛,雖然在他們還有社團上發現了可能性,但重新想想,是在自己身上發現了可能性】


    自己之中藏有可能性。


    【這個世界啊,根據自己的努力什麽都可以做到】


    表情明朗的千炎,看來是如此認為的。


    【千炎,竟然用給周圍人添了大麻煩後被人教導的事當成是自己搞懂的樣子說出這番話!而且還一副超自豪的樣子......痛!?】


    “抱歉忘了東西”,如此說後千炎和他們道別,然後自己迴頭往校舍去。低著頭,快步走,不能就這樣迴家,腦海中滿是千炎剛才說過的話。可能性,可能性究竟是什麽啊。雖然認為自己也能找到,但可能性的影子至今未見,到底在哪裏?在誰之中?學校裏?社團裏?自己裏?


    走向的地方設在哪裏都無所謂吧,現在隻是無意義走著而已,因為自己腦中沒有目標,沿著最熟悉的道路走了下去,結果,向著教室走去。走廊上沒有多少學生了。去到那裏的話會有什麽嗎?走在關了燈微暗的走廊中。自己能找到嗎?呀,真的存在的話那很早之前就應該發現了才對——


    光,照射進來,並非開了燈,也不是太陽改變了位置而從窗戶射進來,隻是從前方,有一個人走了過來。配合著步調,如絲般的柔順長發隨之擺動。既有可愛的麵容,也有目光堅毅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沒有霧靄般潔白明亮的肌膚,苗條的體型保持著均勻完美的平衡,不管哪個地方,都是天造之物。


    並且不止外表,從她的身上還散發著一種堅強。並非惹人憐愛想保護的公主,而是能獨自前進並率領他人的女王。所以感覺她實在美麗得過頭了。


    閃耀的光源,是一個人,是尹妍。不過明明沒有光照在她身上就說她身上發出光實在是說不過去,但確實的,自己看見了尹妍照亮了周圍。


    即使不是演員,卻有著學校內第一美女的稱號,並且在學校的活動中取得了優勝。媲美主人公的知名度,要是說她是太陽,那自己肯定是生長在陰處的雜草吧。所以,連和她搭話,都讓自己猶豫不已


    參觀文化部的時候,見過了一次麵,也進行了自我介紹。可當時也有數人同樣地進行了自我介紹,並且之後肯定也有很多人去參觀了吧,她應該不認得自己。所以我低頭移開視線。


    不想讓對方難堪,因此不抱希望


    【夏海同學!】


    一瞬間,不知道誰叫了自己的名字。往前看,往後看,在走廊上的隻有自己和尹妍。


    【不用看了,你是你哦,夏海】


    【你和同班的四個人來參觀了~,額,你在吃驚些什麽?】


    【還記得我的事嗎?】


    【等一下哦,你就認為我是那種薄情的女生嗎?你也自我介紹了之後還一起聊天了,記得是當然的吧】


    【但隻有一下子。】


    【和時間沒有關係。啊,話說,在夏海同學來參觀的那天早上,被派著傳單的李紫抱住了吧?唿唿】


    【額,你為什麽知道】


    【在這麽多人麵前抱住了男生,李紫可是超級羞恥地“做了想鑽進地底做地底人的事!?”】


    尹妍微微嘴笑。


    【夏海來的時候李紫也“對上眼做不到!”,啊,就算弄錯了也別迷上她哦~李紫乍眼看很好攻略的樣子但事實上卻是一塊硬骨頭呢。還有你被千炎打飛......好像沒有?】


    第一次去部室的時候,以為李紫忘記了自己,但事實完全不是這樣的,自己被她意識著,所以她才沒有對自己說什麽。


    【結果那兩人怎樣了,哦,夏海同學加入了哪個社團?】


    【還沒,決定不了】


    【哦哦,抱著巨大煩惱的羔羊喲!在你糾結的選項中文化部是......這種話沒事前聽說過!我可是相信著千炎還有李紫的!】


    然後尹妍伸出手筆直指向前方,姿勢宛如說著“向那邊前進吧!”


    【懷抱大誌吧,新入生!】


    哦呀那再見,尹妍帶著調戲的笑容和自己相錯而過。什麽都沒說隻是低頭道謝。


    那個“再見”不是社交辭令,而是真心期待著再見的”再見“,從她的笑容中如此感覺到。但也有可能她隻是表麵如此,其實內心想著完全不同的東西。。。不要再想這些了。


    以為不記得自己的尹妍,記住了自己,李紫也記住了自己,自己的世界發生了巨變。至今為止的諸多妄想,隻是自己鑽牛角罷了。明明就有機會,卻總是消極地說服自己沒有。認真想一想,這種情況不是有不少嗎?


    沒有機會,機會還沒有來,什麽都做不來,自己淨是哀歎著這些。但現在,迴頭看——


    例如在上學途中,碰上了同班的人,不移開視線而是和他們搭話那就好了。隻要能搭上話那肯定能成為某個契機。


    比如說那個早上,在被李紫抱住被班裏的人抓弄的時候,將之當作是玩笑一笑而過就好了。往後這件事也可能成為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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