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葉家是城裏人,家境也是很不錯的,平時家裏麵也會賣水果。


    可是像這種又大又圓又紅,還散發著香氣的蘋果。


    一看就是價格不菲,隻有那些達官顯貴才能吃得到。


    至少冉秋葉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吃了。


    尤其是這股清香的氣味兒,沁人心脾。


    “冉老師快吃吧,我表哥可能還有半個多小時才能迴來呢。”


    “這有蘋果,還有花生,瓜子兒,水果糖,奶糖。”


    “對了,這還有點心呢。”


    於紅芳和於紅豔,把家裏的零食點心全部都拿了出來,桌子上都快擺滿了。


    冉秋葉看的是眼花繚亂,她自以為家境不錯,家裏麵已經日子非常好了。


    到了韓衛民的家裏,她才發現自己跟韓衛民的差距那可不是一丁半點兒,有天壤之別。


    其實從於紅芳和於紅豔的穿著上,也能看得出來。


    學校裏那些小學生們穿的不是補丁,就是髒兮兮的。


    於紅芳和於紅豔,雖然也穿著非常的樸實,有花裏胡哨。


    但是一看這衣服都是質量很好,而且都是新衣服,從來都沒有磨損的,更別說是看補丁衣服。


    而且這兩個孩子的品行特別的好,從來不在學校裏麵炫耀。


    “冉老師,你先吃點兒墊墊肚子。”


    “等到雨水姐姐迴來,我們再一起做飯吃。”


    冉秋葉忍不住接過蘋果,輕輕咬了一口。


    又脆又甜,汁水四流,非常的好吃。


    “你們這麽小還要自己做飯嗎?”


    其實在那個年代,小孩兒會做飯是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人們上班兒,孩子們迴來經常是要做家務的。


    “以前我爸爸在的時候,他工作很忙,我和姐姐就經常給他做飯。”


    “來到表哥這裏之後,我們基本上就不做飯了。”


    “表哥都會給我們準備好的,我們隻要簡單的弄一下就可以了。”


    “今天晚上,吃白麵饅頭。還有鹵牛肉,還有紅燒肉,還有涼菜。”


    “等雨水姐姐迴來,我們熱一下,十幾分鍾就可以吃了。”


    夥食如此之好,讓冉秋葉非常的驚訝。


    冉秋葉本來想的是可能是因為自己今天要來,韓衛民家裏才準備的如此充實。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今天家訪本來也是臨時的,沒有提前通知。


    說明韓衛民的家裏一直都是這樣的夥食水平,確實令人咋舌。


    冉秋葉也算了一下,以韓衛民現在的收入,兩份兒工作將近好幾十塊。


    這比他們學校的校長工資還高,許多幹了一輩子的老員工都拿不到這個工資。


    等了一會兒,何雨水迴來了。


    於紅豔熱情的介紹了起來。


    “冉老師,這位就是何雨水姐姐。”


    “她也是我們四合院裏麵的,她學習可好了。”


    “平時就是她輔導我們的作業,現在我們跟她住在一塊兒。”


    何雨水熱情的打著招唿,對於冉老師的到來也非常的開心。


    從於紅豔的口中,早就聽說了冉老師特別的好。


    “冉老師你先坐,我去給咱們準備吃的。”


    冉秋葉哪裏能坐得住,跟著何雨水一起到了廚房。


    “我幫你一起做吧,順便也了解一下這個家裏的情況。”


    但其實真的沒有什麽讓冉秋葉做的,東西都是備好的放在鍋裏麵熱就可以了。


    何雨水也是侃侃而談。


    “其實我跟衛民也沒有什麽關係,就是住在一個四合院裏麵。”


    “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後來我爸又跟著一個寡婦跑到保定去了。”


    “家裏就丟下我和我哥,我們兩個去保定找過我爸,結果他都不願意見我們。”


    “我哥比我年長幾歲,從小也學的廚藝。”


    “所以早早的就在咱們廠裏食堂上班兒,一直保護我,養活我。”


    “本來我哥也挺好的,但是這個家裏的基因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跟我爹一樣,也是看上別的寡婦了。”


    “說是寡婦也不恰當,因為那個女人的老公還沒死呢。是個殘廢,不過也快了。”


    “然後我哥就把工資,還有食堂裏麵帶迴來的飯偷給寡婦那一家了。”


    “也不管我了,我每天都吃不飽飯,瘦的跟竹竿兒一樣。”


    “是衛民哥看我可憐,然後一直幫助我也把我叫到家裏麵一起吃飯。”


    “給我買新衣服,還給我零花錢。”


    “我和於紅豔,於紅芳是一樣,每個月都可以領到十塊的零花錢。”


    這十塊零花錢,讓冉秋葉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五塊錢就是一家人的夥食啊,但是三個學生竟然每個人每月有十塊的零花錢。


    許多成年男子,沒有正式工作的話到處打零工,一個月也掙不到十塊錢。


    關鍵是這能花的完嗎?


    尤其是韓衛民也太大方了,也沒有把何雨水當外人。


    冉秋葉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個韓衛民可真是個大好人啊,可他這是為什麽呢?是不是有什麽?”


    何雨水知道冉秋葉想說什麽,平時也會有一些閑言碎語傳進耳朵裏,不過她並不在乎。


    “那是真沒有的事兒。”


    “我們就是在衛民哥家裏吃飯,寫作業。”


    “晚上睡覺就會去我的房間。”


    “本來於紅豔和於紅芳都跟衛民住在一起。”


    “衛民哥覺得他們兩個大了不太方便,所以就跟我住在一起。”


    “我不就是三個小孩兒,衛民哥能談出我們什麽呀?”


    “於紅芳和於紅豔,的確有一筆撫恤金。”


    “但是那才幾個錢,你看看這家裏麵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最好的。”


    “那點兒錢根本就不夠好嗎?”


    跟何雨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冉秋燕對韓衛民有了更加立體的認識。


    閻埠貴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一個人民教師不把精力放在提高教育質量上。


    全部都放在詆毀別人,抬高自己的小肚雞腸的事情上。


    要不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冉秋葉根本不想再搭理閻埠貴。


    菜很快就熱好了,但是何雨水並沒有端出來。


    何雨水不好意思的說道。


    “冉老師,要不然等一下吧?”


    “衛民哥很快就會迴來的。”


    冉秋葉也不餓,剛才吃了那麽大的一個蘋果,肚子都快填飽了。


    “不急,不急,我不餓了,我們再等等。”


    “對了,我聽於紅豔說,你們三個人都會唱這些兒歌。”


    “說真的非常的好聽,你們能不能再唱一首給我聽啊?我也跟你們一起唱,也跟你們一起學。”


    很快在韓衛民的家裏麵,就一片歡聲笑語。


    小當和槐花扒在門口,一直盯著桌子上的水果和零食,直流口水。


    “如果能做韓叔叔的孩子就好了,我們也可以天天吃這些好吃的,不用餓肚子了。”


    “而且還可以跟她們一起唱歌,她們唱的真好聽。”


    “姐姐,你知道蝸牛長什麽樣兒嗎?黃鸝鳥是什麽樣嗎?”


    “不知道,沒見過。”


    “不過我知道蘋果長什麽樣,我還想吃水果糖,點心……”


    兩個小女孩兒,不停的用袖子擦著嘴角。


    秦淮茹迴來,看到小當和槐花,在韓衛民的門口一直往裏瞅。


    裏麵還是一片歡聲笑語,心裏麵特別不是滋味兒。


    秦淮茹生氣的訓斥道。


    “你們兩個在這兒幹什麽呢?”


    “不是給你們配了傻叔家的鑰匙嗎?”


    “不好好寫作業,在這瞅什麽呢?”


    兩個孩子十分的委屈,同樣是住在一個四合院裏麵。


    但是生活的確是天差地別。


    “媽,我們也想吃大蘋果。”


    “我們也想跟著她們一起唱歌兒。”


    秦淮茹沒好氣的,把她們兩個拉開。


    “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


    可是等到秦懷茹,從門縫兒裏,看到裏麵的歡聲笑語,又看到桌子上擺著那麽多的零食。


    自己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心裏麵的嫉妒就更加旺盛了,本來這些都是屬於她的,現在卻變成了別人的。


    再仔細一瞧,竟然還有一個是冉老師,這可是棒梗的老師。


    “狐狸精,說是家訪,指不定是來勾引衛民的。”


    秦淮茹罵了這一句,本來打算離開。


    可是一想,棒梗還被關在派出所裏,找冉老師去說說情,說不定能把棒梗撈出來。


    秦淮茹故作鎮定,擠出一點兒笑容,敲了敲門兒。


    於紅豔還以為是韓衛民迴來了,趕緊跑出來開門兒,一看是秦淮茹,小臉兒立刻就拉了下來。


    “我們家不歡迎你。”


    說完於紅豔就要關門。


    秦淮茹恨不得擰於紅豔一把,但是又忍住了。


    “小豔,我是來找冉老師的。”


    “我就找冉老師說幾句話而已。冉老師……冉老師……”


    秦淮茹對著裏麵嚷了起來。


    冉秋葉聽到外麵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也來到了門口。


    秦淮茹熱情的打著招唿。


    “冉老師,是我。”


    “我是棒梗的媽媽?”


    “我去開過家長會,你應該記得我呀?”


    冉秋葉一點兒也沒有想起來。


    “你是誰?你是棒槌的媽媽?”


    秦淮茹老臉一紅,差一點沒吐血出來。


    於紅豔則是捂著小嘴兒就笑了起來。


    這也不能怪冉秋葉,我要是棒梗學習很差,經常還小偷小摸,不是跟學生打架就是曠課逃學。


    在整個學校裏麵沒有哪個老師喜歡棒梗,每個老師都不願意教。


    因為冉秋葉教的好,校長把棒梗放在了冉秋葉的班裏,結果棒梗鬧得更兇。


    待了一個星期,就偷了十幾次玩具,他破壞黑板和桌椅。


    上課搗亂,還經常欺負女生。


    根本就管不了其他學生家長都鬧了,所以冉秋葉隻教了棒梗一個星期。


    這孩子哪裏叫什麽棒梗啊,還不如叫個棒槌。


    秦淮茹賠著笑臉說道。


    “是棒梗,我是棒梗媽媽。”


    “冉老師,我這一直想去拜訪你呢,沒想到你到我們四合院裏麵來了。”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正好有事兒想請您幫忙。”


    於紅豔不高興了,擋在了秦懷茹的前麵。


    “怎麽哪兒都有你啊?”


    “今天冉老師是我們家的客人。你要請冉老師,你下次自己請去。”


    “衛民哥馬上就迴來了,我們要一起吃飯了,不要打擾我們好心情。”


    冉秋葉禮貌的笑了笑,婉拒。


    “實在不好意思啊,棒槌的媽媽……不,不不,棒梗的媽媽。”


    “我今天是來於紅豔家裏家紡的,實在是有些不方便。”


    “你要是有事啊,改天來找我。”


    秦淮茹自討沒趣,翻起了白眼。


    “高傲什麽呢?當老師了不起啊!”


    “好心找你來,說點兒事,想請你幫個忙,你尾巴還翹到天上去了。”


    對於秦淮茹的大變臉,冉秋葉也是很不開心。


    在房間裏麵的何雨水和於紅芳也衝了出來。


    何雨水一看到秦淮茹就一肚子氣。


    “秦寡婦你這一天有完沒完?”


    “不搭理你就算了,你怎麽還找上門兒來了。”


    “到底有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


    冉秋葉也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就是那個吸血何雨水哥哥傻住的情寡婦。


    有這樣一個道德敗壞的媽媽,難怪能教育出那樣的孩子。


    秦淮茹雙手叉腰。


    “哎呦,何雨水你真當這裏是你的家了。”


    “這可是韓衛民的家,你知道韓衛民跟我是什麽關係嗎?”


    “以前我們兩個在鄉下,那可是好的不得了。”


    “韓衛民是我的前男友,他喜歡的是我。”


    “就你這種黃毛丫頭,她才不會喜歡你呢。”


    “而且我告訴你,把你嘴巴給我放幹淨一點。”


    “誰是寡婦啦?我老公還沒死呢。”


    賈東旭此時在房間裏麵,整天本來就鬱鬱寡歡。


    聽到秦淮茹這麽嚷嚷,沒死也快,差不多要氣死。


    賈東旭咚咚咚的砸著牆,恨不得把牆給砸穿。


    何雨水也不客氣。


    “快迴去看看吧,要不然真成寡婦了。”


    此時韓衛民推著自行車迴來,正好來到了院子裏麵。


    秦淮茹頓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撲上去。


    “衛民,那幾個丫頭片子都欺負我。”


    “你可要好好的管管她們呀。”


    “再這樣下去,我的日子可沒辦法過了。”


    韓衛民厭惡的,用自行車的前輪兒,把秦淮茹阻攔住。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棒槌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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