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陸文曦考慮很多,忽地說:“我走了,讓司溟迴來繼續做左護法。”


    王璞聽懵,他走了何意?不做尊主有天主人會去哪?還沒來及追問,主人已轉身踽踽獨行的背影。


    太陽熾熱的光線毒得人睜不開眼,花圃栽植的鮮花萎靡不振。


    陸文曦整天黏她,書房處理公務時旁邊多擺了個小凳子,要麽研墨不想研她就捧著臉坐凳子上發呆,她總打瞌睡。


    書架後麵多增添張小床寧隨遇午睡用,布局森嚴的書房改得不倫不類。


    生活和從前沒什麽兩樣,陸文曦不聒噪了,他心裏是惱恨她的,寧隨遇明白沒有那個男人會大度,興許留她有更大的用處。


    寧隨遇不想思考太多,累。


    監管更嚴走哪帶那,往昔的寧隨遇好歹有點個人空間如今全沒了。


    要說愧疚心寧隨遇隻有指甲蓋大,管他如何想那,得過且過好了。


    每日她都有一碗調養身體的藥,寧隨遇都喝了。


    這一晃迴王城已有數月,前些天例假走幹淨,寧隨遇最近沒吃避孕藥頭等大事不可忘,內務事全由司溟負責他休假在外,故而吃完晚飯和陸文說:“我……好久沒吃避孕藥。”言有他意。


    寧隨遇極少和他說話。


    陸文曦深邃的眼眸凝視寧隨遇時會局促,好像對不起他似的,並沒有愧疚之心,私奔不能說陸文曦活該也罪有應得。


    “藥材沒了,他們去采。”簡短迴答。


    “多久采迴來?”沒那個寧隨遇不安心。


    “不知道。”陸文曦冷著張臉迴答。


    “能不能快點。”


    “你問我,我什麽小事都得操心?底下沒人嗎?我整天要忙死了。”最閑得人就是陸文曦。


    寧隨遇無緣無故被訓斥一頓,歎息,他這是政務纏身的戾氣?陸文曦遊手好閑慣了,是有幾分道理。


    他在寧隨遇心裏印象極差任何壞的詞匯都能和他掛鉤。


    寧隨遇轉而去透透風,不宜在陸文曦麵前多待。急了才多問陸文曦兩句,沒避孕藥她沒安全感。


    粗略算來將近半年沒吃過,以往有侍女呈上來,無需寧隨遇操心一時大意把這茬忘了,暗暗告誡。


    陸文曦朝她那處張望,眼睛始終黏她,徘徊兩次走過去拉入懷裏,捏住小手,“怎麽?生氣了?”


    寧隨遇抽出來,“哪有。”的說脆弱,他整天也是。


    “嗯,我一會好好疼疼你。”陸文曦湊耳邊流裏流氣得說,他們相視而笑。


    原來看她笑心也會疼,陸文曦篤定總有天寧隨遇會乖乖留他身邊哪也去不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苦苦執念隻能讓自己痛苦何必那,他既要了寧隨遇,最大失職守著寧隨遇卻沒有讓她愛上他。


    五天後寧隨遇拿到避孕藥,口感沒有之前的酸。


    時間過得快,轉眼春天,陸文曦很少和她吵架本來愛置氣的就是他,少了歐陽修的顧慮她也能安安穩穩過日子。


    陸文曦有時親自下廚給她做飯,寧隨遇沒攔著他願意喜歡就好,之前他也做偷偷摸摸不讓她知道。


    陸文曦收斂多了,這和寧隨遇安定有關係,寧隨遇的安定又和歐陽修逃不開。


    床上陸文曦粗糙的掌麵一遍一遍輕輕拂過她小腹溫柔而深邃的紫眸靜靜凝視著她。


    寧隨遇嫌他鬧的煩,孩子可不想要,真有了也得打掉,拿開他的手掌,“別動了,不做就好好睡覺。”


    她這說怎有種寵溺的意思,陸文曦唇邊掛抹淡淡笑意,下巴依賴放她肩膀處,“好。”


    寧隨遇疑惑看去,不明白他又那根筋搭錯。


    陸文曦這妖孽除了張得好看沒別的優點,又朝她甜甜一笑。


    寧隨遇其實也沒辦法已嫁給陸文曦是事實,提和離他想弄死她,這麽說來她算坑歐陽修。


    應說是放過歐陽修,娶醜女人在一起會為別人所嘲笑,與其讓歐陽修的喜歡迫於世俗的壓力慢慢消散不如遺憾,她承擔不了歐陽修的怨恨。


    寧隨遇自卑到骨子裏,害怕連累別人。


    “你喜歡閨女還是兒子?”陸文曦又問她。


    寧隨遇愣神敷衍道:“都行。”


    陸文曦不滿意咬她口,“重說。”


    寧隨遇橫過去眼側身扯毛毯睡了,陸文曦趴她側身推推手臂,“問你那?說。”


    寧隨遇閉著眼也被他搖醒著實惱怒揚聲道:“最討厭小孩子麻煩死了,熊孩子,亂拉亂尿,太髒。”


    “你負責生下來,我養絕對煩不到你。”陸文曦自內心的笑,多帶個小寶貝挺好,一家三口像些樣子。


    陸文曦持續追問,半開玩笑半鄭重態度,讓寧隨遇多疑心麵色凝重,他真想要孩子,他們之間血緣羈絆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的噩夢??


    孩子,怎麽可能有?寧隨遇咬緊唇瓣,


    “那你喜歡閨女還是兒子?”


    他的話從空曠遙遠地帶傳來,寧隨遇黑眸裏恍惚。


    陸文曦眉心深擰,拍她後背,“好了,我開個玩笑,你別多想。”勉強笑中帶苦澀。


    他外表似年少模樣容易讓人忽視。


    寧隨遇發怔,懵懂中頷首。


    陸文曦眼中蒙了層傷感,比智商十個寧隨遇不夠他玩,幹淨得吻落她額頭,“晚安,不準瞎想,睡吧。”輕拍她手臂。


    寧隨遇卻心亂如麻推開他,暗暗嘀咕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人哄。


    陸文曦有六七天沒碰她,倒不是想就是反常寧隨遇保守並不死板,巴不天天如此,昏昏噩噩過日子四五天後她沐浴中想起例假沒來,粗心大意慣了,何時來過?上個月沒有,寧隨遇當頭棒喝岌岌可危,去摸平坦小腹轉而用力扣,瓷黑眸隱隱含淚水。


    她一有指甲便讓陸文曦逮住剪光,扣進肉裏如打棉花。


    孩子,她有孩子了。


    “寶貝,洗好了嗎?不然我親自服侍你穿衣。”陸文曦響亮的聲音傳來


    寧隨遇大夢初醒,難怪啊結合陸文曦種種怪異的行為,洗澡也要看著她若非強製抗議隔道簾子。


    她沒應聲功夫陸文曦挑開簾子走進來,寧隨遇猛地起來濺出水珠玉足邁過池沿,陸文曦眼睛看直而後訕訕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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