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過度產生幻聽幻覺嗎?陸文曦真聽到寧隨遇喊他名字讓他過去,怎會作假?他迴歸原始狀態,除了寧隨遇誰都不行。


    玉嬈來為司溟求情,荒涼之地,鐵鎖鏈束縛手腕,懸掛崖壁邊緣,每日鷹啄心食,夜晚痊愈,白日重複苦楚。


    玉嬈探望司溟前,陸文曦來追問寧隨遇下落,說出來放了他。司溟咬死不說。


    平時不坑不哼的司溟竟藏了這般齷齪心思,王璞想的陸文曦同樣能想到。


    “您怎麽……”玉嬈欲言而止,震撼合不攏嘴,夜明珠擱置地麵,撕拉衣裙布料包紮。


    陸文曦甩開手,冷冰冰斜睨玉嬈,先發製人,“你是來求情的?”王城有眼線,他們那點破事,統統清楚。


    玉嬈虛虛頷首,陸文曦篤定她會來,那眼神快把她看透,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起,不寒而栗。


    陸文曦突然變得柔情,冷得像冰渣的手溫柔撫摸臉頰,深情款款注視,“真傻,以為把身子給了他就能喜歡上你?”


    總覺這句話透過她在向另一個人說,玉嬈摸不著頭腦,隱約覺得陸文曦知道什麽。


    “我放了司溟,還可以許諾你做的他妻子。”陸文曦緩緩道。


    玉嬈雙眸一亮,突如其來幸福衝昏頭腦,成親,她能與司溟光明正大成親再好不過。


    “隻要你肯告訴我寧隨遇在哪?”玉嬈為寧隨遇貼身侍女又從無畏崖陪嫁過來,有什麽定會提前向玉嬈透漏。


    恍然大悟玉嬈猶豫,聽他們隱約討論清泉鎮,那應該便是寧隨遇的藏身之所了,手心捏把汗,偷瞄一眼生怕看出端倪,正撞陸文曦探究視線。


    陸文曦不錯過玉嬈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更確信玉嬈知道寧隨遇的下落。


    “你好好想,她最可能去哪?比如她和你說了特別的話、有那些怪異的舉動,安心,我找到她不會責難,好好哄哄帶迴來就是。”陸文曦循循善誘,人畜無害,真誠態度讓人感動。


    玉嬈宮殿出來時日落西山,沒有說出寧隨遇的下落至少問心無愧。


    王璞接住消息在外等候多時,關心陸文曦狀況,從玉嬈那裏問出話後一陣沉默,轉而去了月奴所居住的宮殿,偌大後宮妃嬪本來就少,如今剩她死皮賴臉耗著。


    次日陸文曦傳召玉嬈前來為得多聽講些關於她的事。


    柔和陽光照耀軟榻上,陸文曦絕美容顏渡了層聖潔光輝,眼尾刺青圖騰不顯眼卻無法忽視,小憩懶洋洋沐浴陽光,洗了澡墨發隨便披散,寬白袍袖子手腕結痂傷疤新長出嫩肉,香爐裏高級佛手柑靜靜燃。


    不頹廢了從明天開始去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踏遍十九州,他不信了還不找到一個寧隨遇。


    陸文曦會把她關起來,寸步不離跟著,再也不分開。


    玉嬈泡了盞安神花茶放小方形桌上,竟生出人人敬畏的陸文曦有些可憐的感悟,他一定很孤獨吧所以抓著寧隨遇不放。


    放茶盞的細微動作擾醒睡眠質量極淺陸文曦。這個男人睜眼瞬間,玉嬈旋即改觀看法,如何可能?


    陸文曦視線掃了掃尋找著什麽?沒有,沒有寧隨遇,她不迴來了,一想此心就像被人活生生掏走了,雖然它還在跳動,麻木工作……


    視線落玉嬈為他沏茶盞杯蓋處,描繪惟妙惟肖青花攙枝圍繞一圈,技藝高提蓋處勾勒到位,陸文曦眼睛模糊,短暫睡眠中又夢見寧隨遇,真魔障了。


    玉嬈低聲道:“月奴在殿外等候多時。”她確實美麗,看到月奴每每就會有感悟,寧隨遇沒有胎記便好了。


    陸文曦晃神,“哦,讓她進來吧。”


    單純懷念那張臉,至少相似,有三分急切。


    月奴未讓陸文曦殷切熱烈目光注視過,一時雀躍,幸而清醒仍舊呆呆望著他。


    陸文曦癡癡走她麵前,雙手微微顫抖,他自己沒有發覺,捧住她臉拇指來迴摩挲,移到右臉胎記位置,沒有。光滑細膩肌膚觸感,加重來迴蹭,多摸幾次好像胎記便會有了。


    月奴疼還是放任陸文曦為非作歹,心底想有朝一日取代寧隨遇,這個世界上果然有她沒她。


    陸文曦垂手失落後退兩步,“你不是她,終究不是。”


    月奴晶瑩雙眸侵滿毒汁,指甲深陷掌心,“我知道寧隨遇在哪。”


    明顯陸文曦死寂雙眸重燃希翼,有了前車之鑒,安穩看著月奴,等待接下來的話。


    “和一個男人私奔了。”月奴加重語氣,很難想象會和別的男人私奔,一直號稱愛慕陸文曦,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右護法告訴月奴寧隨遇在清泉鎮並且是和一個男人私奔,具體是誰他含糊過去,月奴敢肯定他知曉。有心讓她告密,順水推舟,沒有壞處的事何樂而不為那,隻是寧隨遇慘了惡毒的心思作祟。


    陸文曦額角直突突,拽起月奴衣領,慍怒,“閉嘴,她不是你能玷汙的。”


    玉嬈還擔憂陸文曦重蹈覆轍犯錯誤,想來多此一舉。


    月奴反唇相譏,“你怕了?她在清泉鎮附近,去吧,去找她順便看看奸夫長什麽樣?”語言尖銳犀利。


    清泉鎮,陸文曦牢牢記下三個字,目前唯一線索,悵然放開月奴,沒有想象中立刻飛奔過去,反而沉重壓心頭,揭開血淋淋真相。


    陸文曦整理了情緒,安之若素坐迴軟榻上。


    “為何不去?”你不是著急思念她嗎?


    月奴默默道。


    陸文曦倒平靜,端起玉嬈泡好的安神茶放在手中,沉默良久,捏碎的茶盞泄露他心裏情緒殘片割傷掌麵,依舊握著,


    血混合茶水打濕腿上衣衫暈開。


    玉嬈趕忙拿來醫藥箱,跪地扳開陸文曦的手清理碎渣,期間大氣不敢喘。


    陸文曦真恨月奴逼問的眼神,錯開視線,冷然道:“五年了,多幾日少幾日有何區別。”該辦的事都辦了,他去有何意義。


    月奴似乎懂了,低低笑聽著十分諷刺,“你怕現在怒火遷怒她,不曾想你竟對她關心至此。”


    “我很好奇,百年裏寧隨遇對你灌什麽迷魂藥,竟將人人畏懼的魔界尊主牢牢拴手心裏戲弄,怎麽離她一天你便活不成了。”


    陸文曦掐住月奴脖頸,冷漠眼中映出那張臉主人瀕臨死亡,隻是相似,他為何要顧念。


    驚恐之色大露,喉嚨斷斷續續“咯……咯”聲,月奴捶死掙紮去掰他手企圖留稍微空隙唿吸,她恨陸文曦更恨寧隨遇,單單因說了實話,這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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