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旺盛,鳥鳴蟲啼,幽幽山林。


    似銀劍般得流水瀑布,日積月累得衝擊,將石台打磨得光滑無比。下麵匯聚成小潭,水深及腰處,清澈見底卻沒有魚蝦。這水是從某雪山融下的。


    譚邊幾步路的地方,盛開絢麗多彩的花,奇怪得是這些花兒都長在一處,擁簇成個圓形花壇,約定好似的擠在一處爭豔。


    寧隨遇一身男裝作翩翩公子,單看背影還是有幾分唬人。支著手肘斜依大石塊處假寐。


    悠悠閑閑在無畏崖呆了一年多,時不時跟著寧致遠下界玩再者就是在十九州轉悠。


    和寧致遠約好今天出去玩,蹲在潭水邊洗了把臉,趕去同他迴合。


    靈力恢複已小半年,不會感覺饑餓、身體輕盈而充滿力量,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按照寧致遠給她的引導,沒錯是沒錯,總感覺體內有兩股力量橫衝直撞,其中一股強旱得想把另一股直接吞噬。


    寧致遠說第一股是先天之氣,他們一出生就帶有靈力,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第二股是寧隨遇半道修得邪法,寧致遠不要她再修行了,女孩遲早也是要嫁人的。


    放眼整個十九州有幾個大能女修,除了上古神嫡係孫女,紫女道修。


    沒想到修仙界女性地位也如此低!


    此次見寧夫人和寧致遠站在一塊。


    她心覺不妙,莫不是為了抓包他倆?!


    “遇兒,你怎麽穿男裝快去換一套。”寧夫人長得端莊優雅,說話行事起來也溫溫和和。


    她不想換,寧夫人便包了兩大包衣裳扔給寧致遠帶著。


    寧隨遇心說太多,也不好拒絕寧夫人噓寒問暖得關切。


    這個家裏對她實在寵溺,自從打著寧隨遇的旗號寧致遠下界都變得名正言順。


    寧致遠不止一次懷疑他是撿的。


    兩人騎馬慢看風景。


    “我去會個故友,你先在這稍等片刻。”


    寧隨遇還沒反應過來,寧致遠就策馬揚鞭而去,留下一股塵煙。


    跑那麽急幹什麽?寧隨遇想。


    前麵不遠處立著塊石碑,寧隨遇眺望見石碑上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星耀城”。找個樹蔭等寧致遠。


    她把麵具摘了收入帶得法器裏,背對著大路坐在樹蔭下,常帶著皮膚不透氣,也很難受。


    到近黃昏之時還不見寧致遠過來,寧隨遇正焦急。


    來了幾位策馬奔騰的行人,其中領頭的公子,雪白的衣衫隨風飄逸,最為豐神俊朗,生得可以用女子的風姿卓越來形容。


    溫潤儒雅,公子世無雙,陌生人如玉。


    由內而外散發著貴氣,但不帶盛氣淩人的強勢,反倒給人添幾分親切,但你偏偏又不會上前去,無形中有道看不見的溝壑。


    神聖卻不可侵犯。


    這人生得真好看,怕是十九洲也難尋出幾個與他相貌相當的人。


    寧隨遇不由得多瞅兩眼。


    他們一行人快到寧隨遇麵前時勒住馬。


    停下幹什麽?問路?要問就問錯了,她自己還正愁。


    邊想邊從法器裏拿出半臉麵具遮住胎記,還是晚了步,後麵的隨從皆是副驚懼的模樣。


    心想:怎麽這麽醜?!


    公子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翻身下馬,直接朝寧隨遇揖了揖,“歡迎寧小姐,來劍宗做客。”


    他的聲音如春風拂麵般柔和。


    “額……啊……那個我在等人。”寧隨遇一時發愣,四處亂瞄就是不敢看對麵的那個人,沒想到美男會和她搭話。


    “寧道友已在鄙府下榻,我是來接大小姐的。”


    嗯~他怎麽知道她的姓?一開始他從未尋問過她名字,瞬間疑慮消了大半。


    寧隨遇看著眼前人道:“寧致遠不……我家兄長怎麽會下榻到貴府,說好叫我等他的。”


    “……”


    “寧小姐不認識在下了?”他仍舊保持著麵上的鎮定。


    實際百思不得其解,若說寧隨意故意耍寶裝不認識他?這著實荒繆,或者寧隨遇刻意於他撇清關係?


    是有點可能,按寧隨遇的性子此刻早就拿住鞭子指著他拐彎抹角的辱罵,再不走幾鞭就抽下來了,他都已經習慣了。


    哪裏能心平氣和的站在一塊說話。


    寧隨遇眼皮跳了下,“額……我最近病了,好多事都不記得,所以……”


    父母、寧致遠怎麽從沒提過這號人!他是誰啊?看樣子和原主很熟。


    “病了?!你我有婚約在先,這個你也忘記了?”他試探著詢問。


    這句話在寧隨遇腦子裏炸開,什麽婚約?她與人有婚約?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這等大事父母怎麽沒說過,寧致遠也沒提,還會什麽故人?結果招來個未婚夫。


    她臉頰兩邊發燙,這也不像是假話,美男能圖她什麽?怎麽看都是她占他便宜。


    不是沒人說,是不敢提,要注意不敢。“寧隨遇”對這婚事很不滿,三番兩次鬧著退婚。


    寧宗主不肯她便大發雷霆搞得整個無畏崖雞飛狗跳,加上練邪功越發喜怒無常當著寧宗主麵活生生抽死個下人。


    寧宗主氣得不行當時給她一個耳光,後來她殺得人多了,寧宗主管不住加上寵溺女兒,睜隻一眼閉隻一眼。


    此事暫且壓下,婚約沒有退。但不能在寧隨遇麵前提婚約的事,說了她便發怒,大家誰好好端端的給自己添堵。


    再者她病的事,被魔尊打傷一直鮮少人知,更比說她醒後像換個人一樣。


    自家女兒被打總不能不去討公道,奈何對方是魔界至尊,在十九州橫著走的大人物,他說一你敢說二?!天界也得讓兩步。


    去找他理論,你是活膩?還是哪不痛快?就算吃虧又怎樣?也要打碎了牙往肚裏吞,而且這次的事寧隨遇還不占理。


    這就更不能大肆宣揚,你以為在十九州吃啞巴虧的隻有他們一個,錯,大家都悶著不敢發作。


    橫豎在十九州吃啞巴虧也不止他們無畏崖一個。


    “嗯……好,我沒忘有婚約的事,那個你叫什麽?”


    事到如今寧隨遇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眼下天快黑,等著今晚她要好好審問寧致遠。不然太冤了這頂高帽子可戴不起。


    他眉毛不可察覺的挑下,連自己未婚夫得名字都能忘,說得過去麽?若不是寧大小姐胎記醜得無可複製,險些以為這是假的寧隨遇。


    “歐陽修。”他還是淡淡得報上名字,“那麽我們快走吧。”


    罷了,不是有寧致遠嘛,真的假的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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