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道紫色影子穿街過巷,鑽到一處陰暗小路,擰身一步上了房。


    擰過頭,一派鷹視狼顧之相。


    掃過周圍確定沒人,這才往天上招招手,示意自家傳信的大鳥下來,用臂膀架住,擰開傳信筒。


    這是一名出身孤影眾的忍者,紫衣的這一支自稱“太刀足”。


    顧名思義,太刀足以刀足雙絕聞名葦名一地,曾是葦名最精銳的忍者部隊。


    “還沒有找到嗎?”


    蹲在民宿房頂上,身著紫色輕甲的太刀足忍者看著手中的紙條,口中低聲喃喃。


    他們尋找那位大人口中的目標已經很久了,但自從幾日前,‘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原本所在的位置也被人封鎖了起來,現在引水城樓那邊甚至專門被調遣了一位式部的大將去看守。


    在孤影眾還從屬於葦名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那位大將的名字。


    好像是山內利勝吧?


    使得一手七本槍,即便在葦名弦一郎麾下眾大將中,實力也算得上名列前茅。


    這樣的話,可不太好進去啊。


    紫衣忍者緊緊皺著眉。


    唳——


    手臂上傳信的梟鳥長鳴了一聲,忍者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從自己的食袋裏掏出一根醃肉條喂給這個小功臣。


    梟鳥這才滿意的叼著肉條吃起來,眼睛都眯著,一臉小確幸的模樣。


    “這個小祖宗還真不好伺候哈。”


    “可不是嘛!一天天喂肉喂得老子自己都快不夠吃......是誰!”


    紫衣忍者說著說著,身體就是一僵,反手就是一刀跳斬迴旋踢,身形變幻著拉開幾個身位,目光警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月光下,束著短馬尾的男人身上散散垮垮的搭著一件竹黃麻衣,腰間掛著兩把刀,嘴裏叼著根剔牙的狗尾巴草。


    就差在刀柄上寫上‘洞爺湖’三個大字。


    看著就不像什麽正經人。


    忍者看著對方,冷汗都差點下來了。


    這可是三層樓頂,腳底下都是瓦片,哪怕是他自己走在這上麵都要小心翼翼,這樣才能保證不發出太大的聲音被人發現。


    然而這個男人......居然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靠到那麽近的地方。


    這是何等高超的潛行技巧。


    忍者橫刀在前,盯著麵前的男人不言不語。


    背後冷汗差點把衣服浸透。


    “勞煩,我想問個路。”


    韓白衣一臉笑嗬嗬的模樣,要再胖點肯定會很像彌勒佛。


    “你們赤備軍的大本營在哪呢?”


    忍者依舊不言不語,掀起口罩,一臉冷漠的把信件一口一口吃進嘴裏,不成熟的造紙技術讓他嚼紙的表情很難看。


    韓白衣也不打擾人家,等他艱難的一口口吃完,頂著剌嗓子的疼痛咽進肚子,他才猶豫了一下。


    “那什麽,其實你不用吃,剛剛你收到信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完了。”


    “咳咳咳咳咳!!”


    還差最後一口就全咽下去的忍者嗆得猛咳起來,差點把膽汁吐出來。


    抬起眼,忍者看向韓白衣的目光裏滿是猩紅之色。


    “受死!”


    一邊咆哮著,太刀足忍者就抽刀抬腳衝了上來。


    韓白衣麵帶微笑,是時候檢驗他的修(開)行(掛)成果了。


    十秒後。


    “啊啊啊啊啊——”


    太刀足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隨便動動都感覺四肢要被甩出去,手腳關節都被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內府孤影眾太刀足們引以為傲的腿法,在韓白衣看來著實有幾分可取之處——所以這哥們的小腿被他掰成了四節。


    韓白衣蹲在他腦袋旁邊,忍者的下巴被拗得脫了臼,舌頭連帶口水都搭在嘴角外麵,一副老年癡呆的樣子,五官疼得都快扭曲了。


    “搖了窩巴,窩傻馬都嗦......球球李啦。”


    太刀足忍者被掰了下巴,現在說話都費勁,咬字不清的不知道說了啥,韓白衣也沒聽明白。


    不過在他估計,像這樣看起來很有骨氣的反派角色,八成是在罵他之類的,所以教訓兩下應該沒什麽問題。


    韓白衣往他身上瞅了瞅,一刀鞘掄起來就砸在襠上。


    劈裏啪啦。


    雞飛蛋打,是心碎的聲音。


    “額哦——”


    淒慘的太刀足頓時痛得小眼神都快翻過去,眼眶裏差點隻剩眼白,大張的口中舌頭繃的一下伸直,跟章魚似的軟塌塌的身體稀裏嘩啦的搖晃起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哢嚓哢嚓的骨骼二次斷裂時的清脆聲。


    太刀足眼淚都快下來了。


    “......李撒了窩巴。”


    雖然他還在罵街,但韓白衣向來是個大度的人,他尋思著教訓幾下也就差不多了,於是又重新蹲迴他身旁。


    太刀足紫色麵巾下的臉上滿是淚水。


    這待遇還不如剛剛就當場砍死他呢!


    韓白衣打量了他兩下,指著鼻子警告:“我現在給你把下巴接上,問什麽你就迴答什麽,答全了我幫你接好關節放你走。”


    太刀足滿臉麻木,他都這樣了還活著幹雞毛呢?


    不過為了不會受到更多折磨,太刀足還是強忍著疼痛點了點頭。


    韓白衣滿意的點點頭,哢哢兩下接好下巴,開始提問:“你們赤備軍和孤影眾的大本營在哪裏?梟在哪?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太刀足本來還想編兩句糊弄一下,一聽到梟的名字立刻沉默了。


    我們老大隱姓埋名三年多就為了當個二五仔,你特麽現在連我們老大是誰這麽大的秘密都知道,還至於來為難我這樣的小角色?


    多大仇多大怨!


    編是不敢編了,太刀足忍著下體雞飛蛋打的劇痛老老實實道:“我們沒有大本營,孤影眾都在各自行動,赤備軍和我們是分開的,他們的大本營在葦名城東邊的竹林裏。”


    “梟大人......梟大人可能不在這,具體位置我們也不知道。”


    “我們的目的,是龍胤之子。”


    “內府的伊達大人渴望永生,他想要不死的力量。”


    韓白衣默默的把這些關鍵信息記下,等太刀足說完之後,也不問他真實性,幫他接上關節之後就飄然而去。


    留下紫衣太刀足一人獨自月下蛋疼。


    內府所在的位置在隻狼遊戲裏一直是個謎,玩家隻知道內府赤備軍會在特定的情節過後突然出現,然後這群人均劍聖的怪物,就會筆直進入葦名城腹地一頓燒殺擄掠。


    因為遊戲中基本沒有內府劇情的關係,韓白衣也不清楚內府入侵的目的和他們的位置在哪,隻能抓個舌頭問問。


    他倒是不愁信息的真實性。


    就剛剛那個蛋疼的太刀足,其實已經被他碎過三次蛋了。


    除了第一次為了拿經驗宰了之外,剩下的幾次他可都是好好幫人家治好傷之後才走的。


    而且人家每次給的情報都一樣,很明顯沒騙他,韓白衣自然不會妄開殺戒。


    人在江湖走,講的就是一個信字!


    韓白衣臉上露出驕傲自滿的笑容。


    他果然是個大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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