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愕然睜大了眼睛,這徐老三莫不是個二愣子?這樣的話一出口可不是要得罪一屋子的人。


    縱使她的表現反常,那也是可以私下裏討論的,怎麽能這樣子無的放矢的公開指責?


    “大和尚,是你教的嗎?”九爺踱步進來,衝著方丈咬牙切齒的質問,“你怎麽能教一個六歲的孩子歪曲事實,她那是從塔上摔下來的嗎?分明是被人從上麵推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砸死正在塔下賞杏花的承頤。徐縣丞,究竟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大和尚,這裏麵是否也有你的事?”


    “這話從何說起?”徐文興一下子急眼了,“你是什麽人?怎麽能胡亂攀咬人?方丈大師乃是得道高僧,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汙蔑的?”


    “阿彌陀佛!”方丈一臉的尷尬上前,“徐三爺慎言,這位乃是江北吳家的九爺。”


    九爺哼了一聲,“大和尚揭我的底做什麽?怎麽不說說你自己是個什麽來頭,還得道高僧呢!若非當年那個賭……”


    “阿彌陀佛!好漢不提當年勇。”方丈乞求的小眼神看向九爺。


    “吳九爺?”徐文興眼睛圓睜,嘴巴大開,“當年中了探花卻不肯入仕的吳愉吳九爺?”


    猜到了一甲,卻沒想到居然是個探花。明昭好奇的看過去,聽聞探花都是每一屆大考中長得最好看的男子,吳愉科考的那一年,那些考生得長得有多抱歉?


    別說吳愉這長相沒法跟周承頤比,就是跟徐文興站在一起,也有那麽點兒遜色。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顏值不夠努力來湊,能夠進入殿試的考生都是因為長得醜不得不努力讀書的一群。


    明昭正腹誹著,徐文興的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骨頭一下子就軟了。“在下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望九爺原諒則個。”


    吳愉冷著個臉,“廢話少說!徐三爺可想好了要不要供出幕後黑手?”


    繞了一圈,問題又迴來了。


    徐文興的額頭上就開始冒汗,“在下惶恐,自打到了臨縣,一直勤勤懇懇,本分做人,怎會生出害人之心?還望九爺明察。”


    吳愉哼了一聲。


    徐文興就求救的看向方丈。


    方丈歎口氣,“徐三爺常來寺中跟老衲對弈,乃是秉性敦厚純良之人。”


    吳愉挑了一隻眉毛,“因為一份嫁妝就苛待養女恨不得養女死了幹淨也算是敦厚純良?”


    方丈一噎,就隻剩下念佛了。


    明昭就覺得渾身舒暢,原來這吳愉是不需要依賴吳知府就自帶光環的啊!看來,這還是一條粗腿,能抱就絕不鬆手。


    徐文興摸一把額頭的汗,“內子無狀,犯下此等大錯,迴去後在下定當嚴加管教。”


    “我的將來,我自己做主。”明昭突然出聲道,“進了眼睛裏的沙,隻要不去除,眼睛就會一直疼。紮在手中的刺,隻要不拔掉,也會一直疼。我現在就是那粒沙,那根刺,所以,我自請離去,我要迴我自己的家。”


    徐文興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你不是說死也不去過土裏刨食的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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