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寢宮之內,李淵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


    尹德妃不停往李淵身上蹭,裝作很無意的說道:“陛下,近來神色不好,是否有心事啊?”


    李淵無奈一笑,說道:“如今這大唐,北有秦王、西有晉王。朝堂上下哪一個不是這倆王爺的手下?如今忠心耿耿於朕的就隻有為數不多的一些老臣。”


    張婕妤在一邊驚訝道:“怎麽會?陛下是大唐的天子,誰敢不聽陛下的命令?秦王與晉王再怎麽列害也是陛下的兒子和孫子,怎能與陛下相提並論。”


    無奈呀!李淵想想都是淚。


    有這樣的兒子和孫子於國家是幸,於自己卻是大大的不幸。


    秦王李世民就是頭猛虎,晉王李承宗就如同一頭豺狼。兩個人各有千秋,李世民英勇果決,善於武略。李承宗未雨綢繆,工於心計,往往能料敵先機,狡詐過人。


    李淵不怕大唐後繼無人,誰勝了都不是不可接受的事,卻不想這一天來的太早。李淵不是無能,但和眼前這二位猛虎、豺狼相比他實在是挫了一些。一個年邁的皇帝和兩個正在發光發熱的太陽,朝堂上那幫人精自是該知道怎麽選。


    尹德妃見李淵沉默,緩緩道:“陛下,您下月壽辰要不要召迴廢太子與齊王?”


    “提起他們作甚?兩個忤逆犯上的混賬東西。”李淵當然生氣。


    “陛下息怒,他們縱有千般不是也還是陛下的兒子。前些日子臣妾聽聞他們在敦煌的日子苦極了,晉王將他們軟禁於城外一處莊園裏,日夜有人看守於囚犯無異。”


    李淵臉色微變,說道:“能留住一條命就不錯了,就這還是承宗與朕給他們掙迴來的。若是按照律法而定,他們早就死了。”


    說不心疼也是假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隻要還是正常人,這父母沒有不心疼孩子的,可孩子卻少有把父母放在心裏。


    尹德妃當然沒放棄,使了個顏色給一邊的張婕妤。


    “陛下,讓其二人參加壽宴也是給他們一個向您賠罪的機會,壽宴過後再讓他們隨晉王迴去就是了。難道陛下真打算永遠不見他們嗎?”張婕妤加了把火。


    不善決斷沒有主張,李淵就是個這樣個人。太原起兵明明是有那心思,沒有旁人鼓動他也下不了決心。立誰為太子也是一樣,多次反反複複。


    李淵聽身旁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還真是動了讓李建成與李元吉迴來的心思。


    這畢竟是父子情,斷不了。再有,張婕妤說的也對,過完壽宴再讓他們迴去就是了,惹不出什麽是非出來。


    於是乎,一道聖旨就到了敦煌,送到了李承宗麵前。


    人老了糊塗就算了,還要找事、找麻煩就是你不對了吧。


    李淵這老家夥居然耳根子這麽軟,被尹德妃與張婕妤二人說服了。居然下令讓自己把李建成和李元吉一起帶迴長安賀壽。


    李承宗不是沒有料到,但是料到和真實發生的感覺太不一樣了,憋屈極了。廢了那麽大功夫把這倆二貨弄倒,若是真讓他們鹹魚翻身那還得了?


    房玄齡看李承宗滿臉殺氣騰騰,開口說道:“晉王,這時候可不能動殺心,否則對您是大大的不利。萬貴妃不是也來信說,陛下隻是讓廢太子與齊王二人迴長安賀壽,並無其他打算,晉王無需憂心才是。”


    李承宗道:“第一,皇爺爺的心思會變,萬一他變了心思呢?第二,誰說本王要殺人?難道隻有死人才不能參加壽宴嗎?病了、殘了、廢了都可以是原因,這事你去想,不能讓他們迴長安。”


    不敢應下,這哪敢應下李承宗的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落魄的皇親也不是房玄齡能對付的,真後悔自己多嘴,房玄齡恨不能抽自己倆巴掌。


    “晉王,這事臣也是沒有什麽好辦法,不如讓孫思邈道長想個主意。”房玄齡道。


    也對,孫思邈能治病,這讓人生病的法子應該也少不了。但又一想,還是不行。孫思邈那脾氣不一定能答應,他不答應自己能怎麽辦,不能殺了他吧!以後還指望他給自己看病呢。再說孫思邈也不是自己人,萬一哪天說錯了話,自己不是萬劫不複。


    李承宗沉聲道:“算了,如此做法也太過明顯,要是讓皇爺爺對我有了偏見,也是不好。如今之計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後半句李承宗沒說,反正著急上火的也不是隻有我,就不信李世民能忍。李承宗保證,如果李世民想要出手,他李承宗一定搖旗呐喊,站腳助威。


    消息不得不說傳的夠快,李承宗這還想著為李世民助陣,那邊的李世民也知道了這消息。


    房玄齡叛主投敵,十八學士之一的許敬宗倒是因此借機上位,近來成為李世民手下得力之人,飽受李世民重視。


    李世民也是怒火中燒,心裏大罵李淵昏庸,過個壽宴都能惹那麽大事出來。


    “秦王,無需憂心,晉王想必比您還要怒上三分,想必廢太子與齊王不可能順利迴長安。”許敬宗說時自信極了,按他對李承宗的了解,斷定李承宗絕不會放任此事。


    “晉王李承宗心思深沉的很,不會做出什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李世民道。


    許敬宗說道:“不論晉王做與不做,做多做少,如今廢太子與齊王都在敦煌。秦王您是鞭長莫及,一切等到了長安自有分曉。”


    李世民不憂心那二人迴長安,與李承宗一樣,他是擔心自己那昏庸的父皇。萬一受不得李建成與李元吉二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想要為他們找個借口,謀個出頭的機會,那怎麽辦?別看李建成和李元吉實質已是階下之囚,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朝堂上乃至世家之中與他們有瓜葛的太多,一旦有了機會這兩條臭魚沒準真能有翻身的機會。


    對付一個李承宗已經頭疼了!


    李世民暗道:“父皇啊,父皇。兒臣和你真的是有什麽仇,什麽怨?為何你總是和我過不去呢?”


    說的太好了,李承宗在這一定給李世民一個讚,甚合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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