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平定確實看重葉銘,道門人數不少但聰明人未必就多。葉銘最起碼在觀主歧平定眼裏是個聰明人,可惜歧平定還是看錯了他,一個野心太大的人本不該僅僅是聰明,而更應該有智慧。


    歧平定能坐上觀主之位,他不否認自己有耍心思,可那是在看清大勢的前提下,而不是純粹的賭。


    道門一脈如今已經是唐朝正統,受得唐宗室的認可,以後該是循序漸進才是。葉銘卻想借助李世民更進一步,或許他是想為當上觀主確立牢不可破的根基,或許他的野心大到想一舉鏟除佛門在唐朝的勢力。但是葉銘輸了,不但自己殞身,還連累了道門。


    歧平定一臉的怒氣,即便一言不發也讓周圍人緊張。


    除了一人外,其他人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袁天罡端坐於歧平定之下,眉宇之間卻不似凡人。


    “既然觀主有命,貧道當走一趟敦煌,化解此事。”


    “事關重大,此事思來想去還是隻有袁道長能勝任,先再此謝過了。”


    歧平定語氣和善,態度也夠誠懇,這不是自己手下,人家幫你是情分不是本分。該有的禮數是不能少的,以後興許還有仰仗其之處。


    禮尚往來,人家給了麵子袁天罡也沒有再多拖拉,待著徒弟李淳風踏上西行敦煌之路。


    兩人行至一處路邊小店,隨便點了幾個小菜。


    李淳風對袁天罡道:“師尊,為何這一路上看見的都是我大唐商賈,鮮有外族商賈?”


    “為師常說多走多看比閉門造車要強。自從晉王掌管四郡開始,長安乃至洛陽便有大量商賈跟隨晉王而去,晉王在敦煌城內同樣建有如千牛莊交易所一般的地方,這才讓大量交易在敦煌便可完成。”


    李淳風點點頭,道:“那就怪不得了,要是我也不願再多走那麽多路來長安。”


    袁天罡笑道:“你若是不當道士也千萬別去行商賈之事。”


    “為何?”袁天罡的話讓李淳風大為不解。


    “敦煌就是敦煌,長安就是長安。兩處所賣之貨物豈能是一個價錢,若要發財就必須要吃得了苦,若是因為多走個幾百裏路就不願為之,還賺什麽錢?”袁天罡教訓道。


    李淳風不服,又說道:“師尊,若是如你所言,那這一路上外族商人為何還那麽少。”


    “一部分人就和你一樣,再有一部分聰明些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若是走官道,晉王一路上設有大小關卡,不但要仔細查驗貨物還要收稅,一路下來成本倍增。若是走無人問津的小路,倒是避過了關卡,卻要擔心土匪劫掠。如此這般,還有幾人願意冒險來長安呢?”


    “晉王在河北之時,不是曾有大舉剿滅土匪強盜的舉措。這如今對一眾土匪強盜不聞不問,還真是個明辨是非、正氣淩然的好王爺。”李淳風搖頭道。


    “此一時彼一時,你也不能說晉王的做法錯了,最起碼從他的角度說並無過錯。”


    李淳風有些激動,說道:“晉王不為百姓著想,能為而不為,這樣還不是錯嗎?”


    也許是李淳風聲音有點過了,旁邊坐著的人也聽到了他的話。


    一人站起來,客氣道:“二位道長有禮。”


    “這位先生有禮了,不知您有何事?”袁天罡問道。


    那商人也不客氣,說著便很自覺的坐了下來。


    “小人杜寶,乃是這敦煌與長安之間販賣商品的大唐商人之一。剛剛聽這位道長之言,我覺有失偏頗。”


    “何來偏頗,先生不妨說說。”李淳風立刻迴敬道。


    “晉王並非沒有剿匪,而是沒有將他們絞殺幹淨而已。從長安到敦煌一路,隻要走官道卻沒有匪類敢打來往商旅的主意。還有一言,我知這位小道長覺得晉王沿途設卡,逼外族商人在敦煌內交易而不讓他們入長安,乃是失德行徑。但是外族商賈賺的卻是我大唐百姓之財,他們少賺一份對於大唐百姓而言便是多了一分的收益,這不是大大的利民之舉嗎?”杜寶這一長串說的,讓李淳風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樣也能講得通?”李淳風不想認同,卻又無法反駁。


    袁天罡道:“是小徒孟浪了,不知實情卻胡亂非議,還請這位先生莫要見怪。”


    “無妨、無妨,小道長仁心大義,倒也是值得肯定的。”以往的杜寶可不會出這個頭,晉王和他又不熟有人說他的不是又與杜寶何幹呢?隻是自那日王虎親自來了一趟,傳達並不怪罪自家之後,對晉王李承宗他是感激的,覺得李承宗是個好王爺。


    “不知能否與您一道,我師徒二人也是要前往敦煌。”袁天罡問道。


    “這個!這位道長或許還不知吧。前些日子晉王險些被道門葉銘所害,如今敦煌內的大小道士都被晉王抓起來了,您這時去不太適合啊!”杜寶勸道。


    李淳風一旁說道:“不是因為這樣,我和師尊還不用去呢!”


    口無遮攔,袁天罡手上就是沒有趁手的家夥否則不打他才是怪了。


    杜寶一聽,再細觀二人,發現卻是不一般,特別是袁天罡給人一種講不出的神秘。


    “既如此,一行無妨。”


    袁天罡道:“先生不怕惹上麻煩嗎?”


    這也奇怪了,袁天罡提議同行卻是因為路不熟,雖說官道安全也難免有小偷小摸,找人同行是保險之法。但是杜寶明知道自己去敦煌是為了道門之事,他還願意與自己師徒同行,這難免讓人不解,他就不怕讓李承宗知道受到道門牽連。


    杜寶笑道:“您就不用擔心我了,晉王是不會隨意責難我的。”


    “難道是李承宗的人?”袁天罡心裏不由想到,早就聽說晉王李承宗偏好商賈之道,許多家資不菲的商人都與之有關係,應該是不假。


    遠在敦煌的李承宗,還想去睡個午覺,佛門在敦煌的代表慧心和尚這又要求見。


    “晉王有禮”慧心麵子上客氣,聲音上卻不冷不熱陰沉沉。


    “興師問罪來了?”李承宗懶洋洋道,飯飽神虛,他是一點精神沒有。


    慧心沉聲道:“晉王為何禁錮我佛門大小六座寺廟僧侶?”


    “不會吧,本王在清吟寺遇襲那麽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李承宗大嗓門嚷道。


    “那是道門葉銘所為與我佛門何幹?”


    “清吟寺不是佛門之地嗎?那廟裏供的不是佛祖嗎?”


    慧心急道:“清吟寺乃是晉王來後,不知何人所建,卻不是我敦煌佛門一脈。”


    “胡攪蠻纏,什麽是敦煌佛門一脈?天下佛門還能分家不成?別說廢話了,一天沒查清楚,你們就給我老實待著。你就背地裏偷著樂吧,要不是道門的人把監牢占滿了,本王早就把你們一並抓進去了。得了,本王要去補個覺,你迴去好好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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