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有了金在忠介紹的合作對象,夕顏除了網上更文和上學之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寫角本上。


    國內的市場就那麽一點,國外卻有著大大的市場,市場之大,意味著無限可能的變化。


    金在忠自打那天相聚之後,又恢複到以往忙碌的工作當中,雖然如此,他亦抽了時間為夕顏鋪路,為得就是希望她的作品能不被刁難,順利選上。


    可惜夕顏並不知道這些,她如此除了上學、網上更文之外,kbs劇組時不時地還會請她過去指導一下拍攝,畢竟劇本是她的,最了解情況的也是她。平日裏她的確可以不去,但是時不時地查看質量,為導演和演員解惑也是她的本職工作之一。


    有這麽多事,按說她不應該再接新工作才是,可是在這個沒有多少人可以供她依靠的世界裏,她還是覺得多一些資本更讓她覺得安心。


    若是可以,鮮衣怒馬,她亦想像過去一樣,不高興了一個人住,高興了迴家有父母寵著,哥姐縱著,可惜,一切似乎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想到過去,夕顏的心情顯得有些沉悶,似乎當繁華蛻去,這個世間又剩下她一個。


    “夕顏小姐。”首爾大學校門前停著一輛名貴的黑色轎車,車上的人一看到夕顏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又有什麽事嗎?”抱著懷裏的書,夕顏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崔忠實,一臉冷淡地問道。


    “先生想見你一麵?”忽視她的冷淡,崔忠實如實相告。


    夕顏聞言,很是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然後越過崔忠實繼續往前走。


    她沒有那麽多的美國時間跟一個將近一年多都未曾關注過她的名義上的父親玩什麽聯係感情的遊戲,現在才想起來,不是晚了嗎?


    崔忠實看著這樣的夕顏,雖然很想說這種表情不適合她,不過他更記得自己來這的目的。“夕顏小姐,先生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咖啡廳裏。”


    停下腳步,夕顏抬首盯著崔忠實,一字一句道:“他就是在我麵前我亦跟他無話可說。既然選擇了拋棄和置之不理,那麽現在就不要扮什麽慈父,擺出一副我隻是迫不得已的模樣給誰看。”


    “這……”他想說這話還是當麵說得好。


    “崔先生要是覺得為難,原話轉達便是。”一臉譏諷地揚揚唇,夕顏這才大步離去。


    她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如此刻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遇上鮮於家的人或事,做再多的心理建設亦無用,她隻知道一旦碰到,這骨子裏的那股倔強便促使她該怎麽抗拒就怎麽抗拒。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磁場不合!


    鮮於淳坐在咖啡廳的清雅包廂之中,腦子裏卻思考著怎麽讓夕顏跟他迴去。不管鮮於老爺子怎麽想,鮮於淳隻知道在他得知夕顏考上著爾大學的那一刻,其他的一切都不在隻是問題。隻是這段時間瑣事太多,以至於等他迴神,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


    不知道夕顏是否安好,對他這個父親是否還有抱怨。正想著,耳邊傳來一陣敲門聲,鮮於淳下意識地抬頭揚起一抹笑意,可進來的卻不是他眼著那個人。


    “先生,夕顏小姐……”雖然有些擔心,想著要交差的崔忠實還是實話實說了。


    鮮於淳聞言,一臉漲紅想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這般不留情麵地拒絕跟他相見,他本以為依著他們的父女之情,即便有誤會,隻要他肯低頭,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誰知這一切都是他太想當然了。


    “她現在在哪裏?”


    “夕顏小姐此刻已經坐車迴去了。”


    “跟上去。”


    鮮於淳在麵對鮮於老爺子時的確懦弱順從慣了,可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轉變,他的態度比起從前顯得更為自信,行事手段也不像從前那般綿軟,反而多了一絲強硬。


    夕顏坐地鐵迴家,用不了多少時間,因著家裏水果不多了,她打轉去買了一點,迴到家門前,正打算開門就聽到有人叫她。


    “夕顏。”


    聽到這個聲音,夕顏猶如被雷劈中一般僵著身子站在原地,臉上原本還算愉悅的笑容也慢慢斂去。


    她想開門進去,把一切都關在門外,可是手卻不聽使喚,最終隻能等那個人一點一點地靠近。


    那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夕顏卻想著小時想鮮於淳抱著她一起去遊樂園的情景,那個時候的男人是多麽的溫柔慈祥。


    可是後來母親死了,另一個女人堂而皇之地占據了那個家,就連原本疼愛她的父親、祖父母亦變化陌生了。


    想到這些,夕顏內心深處湧現出的一絲暖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臉上的表情瞬間布滿寒霜,勾起的唇角滿是譏誚。“有事嗎?”


    她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愧疚,一絲真心。


    自己的親生女兒離家一年多,不曾擔心,不曾探望,時隔一年多再見麵還得先讓秘書來探探虛實,這樣的關心未免太可笑了!


    不,不該說什麽可笑,而是該說可笑至極。


    鮮於淳盯著一臉譏俏的夕顏,覺得歉疚,又覺得悲傷,“夕顏,跟爸爸迴家吧!”


    “家?我的家就在這裏。”她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即便有歉疚,也隻是一閃而過的話,那又何必要覺得歉疚。“行了,沒什麽事的話請讓讓,我想迴家了。”


    “夕顏!”鮮於淳看著連跟自己多說一句話都不肯的夕顏,伸手扣住她的雙肩,神情有些激動地道:“我知道你還在怨爸爸,可是當時的我也……”


    那時的他的確不應該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可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現在除了想收攏手中的權勢之外,也是真的想補償她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當年那個總是用崇拜的目光望著他的小女孩到如今隻剩下一臉的冷漠。


    “從前的鮮於夕顏已經在漠視和虐待中死去了,現在活著的鮮於夕顏隻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所以不管你是無奈還是莫可奈何,我隻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語氣冷漠而堅持,不到最後一秒,夕顏也不想撕破臉。


    至於彌補,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為那個悄悄離去的女孩留下。


    拿著鑰匙的手繼續,當門打開後,夕顏不再做任何停留,抬腳進去,反手關門,看似冷漠堅毅,實際上隻是轉身的那一刻,她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失去就是失去,不是挽迴就能讓一切都變得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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